而位于莱州的水军,经过为期几个月的训练,也都已经做好了出征的准备。 “殿下,还有出去的一百艘运粮战舰还未返回。” 刘仁轨禀报道,已经一个多月了,也应该要有音讯了,特别是临近的几地。 “逾期了吗?” 李承乾问道,这些门阀难不成是想硬刚到底了吗? “还有半月之期,如果不准期到位,我们可能就要进退两难了,辽东道传来消息,李勣总管已经发兵了,水军如是不策应,怕是整个战局都会被影响到。” 裴行俭亦是担忧道。 “传令下去,凡是中郎将以上军级人员,归营制定作战部署。” 无论如何,此战必开。 料想那些士族门阀也不敢公然掀开桌子,背后搞点小动作还可以。 长安崔府。 “天子如此狠毒的手段,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韦挺额头上青筋暴起,情绪激动地说道。 韦兴宗是他的子嗣,不久前,噩耗从远方传来,让他痛心疾首。 崔挹脸色阴沉,反驳道:“难不成你打算掀翻桌子吗?那样的话,大家都没有得吃。” 韦挺的目光变得凌厉而阴森,他咬着牙说道: “此次皇室做到太过,斩杀你我门下子弟,我们不好过,他也休想好受!真以为我们这些门阀世家那么容易被摆弄吗?” 这时,卢挺也站了出来,他现在担任潭州参军,这次以年关参报的名义回到长安,其实也是代表卢家前来讨要一个说法。 他语气不善地对崔挹说: “其他先不谈,崔家主,当初节制粮草的馊主意可是你出的,我范阳卢家因此遭受巨大损失,这分明是替所有人承担后果,你们是不是应该先给我卢家一个交代呢?” 他卢家身处高位的没有几人,但是像他这样的中层官员却是很多,也会慢慢晋升。 卢家在唐朝时,有八宰辅唐之称,现在只不过是逐渐崭露头角,在门阀士族之中,也占据着相当重要的位置。 “我也是没有想到,李勣那么的大胆,竟然敢兵锋对内。” 崔挹阴沉的说道,原本已经点中了皇室的命门,但却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打乱了一切都部署。 “这是个机会,我们上疏参告李勣谋反。”韦挺脱口而出。 剩下的几人,都是低头不语,李勣是李世民的亲信,他们可不相信,李勣敢如此行事,没有李世民的授意。 而且进入年关后,李世民以此为借口,更是拖延了几期朝议。 ”卢氏的损失,我们各大氏族共摊之,但是我们也不能就此罢休,杀粮冒功,入城抢粮,怕也够这东征总管吃一壶了。” 崔挹比其他人都看的要通透些。 “你们不感觉,太子殿下的杀气很重吗?如是这样的杀划君主临世,肯定会生灵涂炭。” 王氏代表王崇基说道,他是王珪之长子,现任王家之主。 湖县王氏遭劫,让王氏也十分的不甘心。 如今都集聚在一起,就是为了商量,如何抗拒皇权的压迫。 “没错,这样杀伐果断且对我们门阀怀有敌意的储君,如果让他登上皇位,那我们这些门阀士族必将遭受灭顶之灾、血流成河!” 崔挹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早已对李承乾心怀杀意,因为李承乾不仅杀害了他的父亲,还与他们门阀士族结下了深仇大恨。 “是啊,像这样一意孤行的君主,一旦登基,必定会重蹈隋炀帝的覆辙,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绝对不能让他登上皇位。” 杜敬同也随声附和道,对于门阀士族来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他们的耳目。 皇宫之中,也是如此,他们的根系伸到每一个角落之中。 “可是现在陛下和太子之间的嫌隙已经消除,想要再有所动作恐怕很难了吧?”王崇基皱着眉头说道。 “我看未必,太子谋反一案始终是陛下心中的一根刺,虽然暂时被压制,但只要稍微加以引导,就会爆发出来。而现在太子又掌握了兵权,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崔挹阴险地笑着说。 “事情也远非还有到那个地步的时候,我们已经做出了让步,希望陛下也不要让我等太难堪了。” 王崇基也松了口,鉴于之前的杀伐,粮草不得不正常供应了,不然那分派出来的士族门阀子弟有要遭到血腥屠杀。 “这几日,我见过皇子李治,性格温和,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韦挺开口道,对于各大门阀来说,他可不愿意看到太子李承乾顺利登位。 如今的种种,立学堂、开设皇室报社、发军饷,都是在刨他们的根。 以后,更会有更多的举措来限制他们的生存空间。 李承乾现在表现出来的杀伐与狠辣,让所有的门阀士氏族都感到了害怕。 完全没得商量,动不动就斩杀他们门阀士族子弟。 真的把大唐天下,当做了他们李氏的一言堂了。 “还得另外做打算,万一陛下要效仿汉高祖刘邦呢?”崔挹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思想准备。 “那倒不至于,之前陛下虚心纳谏,我们又不是不知道,宫中的内侍曾传言来,说这一切都是出自太子李承乾之手。”杜敬同说道。 “那看来,这些年我们都错看了我们这位太子了,心很大,还没上位,便想着独权了。”韦挺冷笑着。 “不能再等了,学堂已经逐步建设,皇室报社的宣传也越来越广,就连我琅琊那么偏远的乡下村落,都有皇室报纸了,宛如无孔不入,我等的根已经被刨出了,时间一久,想在控制那群愚民就困难了,甚至还会暴发动乱。” 王崇基说的这才是最为关键,如今他们谁不是在朝廷的税收上提高了几成,借助国家之名义,进行敛财。 愚民就是为了更好控制,为己所用。 而李承乾做的,恰恰是和他们的道义相反,开智于民。 “皇室开办,又是无声无息的渗入乡村,你们说如何做。”韦挺无奈拍手。 “解铃还需系铃人,一切的根源都来自于东宫,那么……”崔挹另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