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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绛郡民生危急

雁门之围 酸辣粉不粉 5389 2024-09-09 21:52
   正午时分,一行人马抵达了绛郡城,杨倓策马走在前面,率领着人马浩浩荡荡的进入了城中,城中的景象落入了杨倓的眼中。   或许是受叛军影响的缘故,绛郡城内丝毫没有身为郡城的活力。   虽然有各种叫卖声时而传来,但购买货物的人,却是稀稀拉拉。   而城中的行人见到他的这支兵马入城,纷纷流露畏惧之色躲避。   “绛郡的形势很严峻。”   杨倓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当初他率领兵马初到河东郡城时,虽然民众并没有夹道欢迎,但也并未像现在这般,民众见着朝廷的兵马就充满畏惧的躲避。   这便可看出,民众对朝廷已经没有了信任感。   更是可以看出来,身为郡守的陈叔达,要么无能,要么就是刻意为之。   但陈叔达能在史上的李唐王朝做到了宰相,自然就不可能是无能之人。   必然就是陈叔达刻意为之。   恐怕是陈叔达刻意的推使民众对朝廷失去信任,甚至对朝廷充满怨恨。   “唉……”   侧边的陈叔达,见着杨倓策马而行的同时,一直查看着城中的景象,他不由哀叹了一声。   “燕王,济北公在绛郡平叛的这几个月,策略实是太过残酷。”   “如今导致民众这般不愿再信任朝廷。”   “这也是臣之错,没有不惜被济北公折难,力劝住济北公善待叛军。”   这无疑就是将所有过错推在了樊子盖的身上。   杨倓心中冷笑。   真当他年少无知么?   郡守乃一郡最高长官,虽然管不了来绛郡平叛的樊子盖,但郡守完全有能力也有权力,凝聚民心,让民众保持信任朝廷。   陈叔达这般将所有过错推给樊子盖,那就是陈叔达在刻意为之。   甚至有借叛军一事,推波助澜。   想到这里,杨倓心中忽然一凛。   他忽然想到,史上来绛郡接替樊子盖平叛的人,应该是李渊。   这会不会是陈叔达与李渊已经有了勾连,刻意让叛军做大,以便让李渊来绛郡接替樊子盖平叛,帮助李渊发展势力?   史上李渊在起兵南下到达绛郡时,陈叔达直接率领人马投降了,是否就是这个原因?   越想下去,杨倓越肯定心中的推测。   但杨倓的神情间却是没有丝毫表露,“子聪虽有过失,但也无妨,能这般安稳的守住郡城,便是子聪莫大的功劳。”   “臣不敢居功。”   陈书达的神色中满是惭愧之色,接着他又道:“燕王,济北公在绛郡平叛的这数月时间,粮草皆是由郡城提供。”   “臣之前在接到推行新政的诏令后,本准备留住粮食,为新政筹备。”   “但济北公战事紧急,需要粮食。”   “臣不得不优先将粮食提供给济北公,如今仓城内的粮食,已是所剩不多了。”   杨倓点了点头,道:“优先提供给济北公平叛,这是无可厚非之事。”   “你做的很好,关于粮食方面,我已命人前往常平仓运粮食来绛郡。”   说完这件事,杨倓问道:“关于推行新政一事,是否已有筹备了?”   陈叔达忙道:“还请燕王治罪。”   “这几个月叛军猖獗,尤其是燕王到来前,叛军更是猖獗。”   “叛军不仅击败济北公,迫使济北公退走到汾水南岸,还阻断了郡城周边所有道路,欲困死郡城,迫使郡城出降。”   “形势危急,臣无法分心筹备新政之事。”   杨倓也不责怪陈叔达,颔首道:“你做的很好,以守住郡城为主要,暂搁新政也无妨。”   陈叔达放在了心来。   这位少年燕王的确对他信任,他不必警惕了。   片刻之后   一行人来到了郡衙前,绛郡郡衙与河东郡郡衙是一样的建筑制式,皆是五进三堂院制式。   “张牧。”   杨倓将张牧叫了过来,向陈叔达道:“子聪,如今推行新政在即,需要粮食。”   “你带领我的人去一趟仓城,统计所剩之粮,以便我策定新政的推行时间。”   陈叔达心道自己有先见之明,预先将仓城的粮食一事说了出来,让杨倓知晓。   若自己没有提前说,让杨倓自己查出仓城的粮食所剩不多,杨倓必会对他生恶感。   “理当如此。”   陈叔达一副光明正大的模样应承了下来。   在安排好郡衙的一位官员接替他,听候杨倓的差遣后,他随即带领着张牧及一百甲士,前往郡城中的仓城方向。   待陈叔达离去后,杨倓正要进郡衙,忽然记起了裴曦还在他的队伍之中。   杨倓策马来到了裴曦身前,“裴小姐,我命人护送你回裴府吧。”   裴曦迟疑了一下,问道:“燕王就住在郡衙吗?”   杨倓点了点头。   裴曦道:“郡衙毕竟不是府宅,燕王住在郡衙恐有诸多不便,何不到裴府暂住?”   “如此一来,燕王的起居便能方便许多。”   杨倓一笑,“郡衙也有住宅,起居与处理政务,正好也是方便。”   见着杨倓拒绝了,裴曦心中有些失望。   但她也不能再强求,“燕王,如今已经到郡城了,燕王便无须再派人护送,晚些时间,我再随家兄来拜见燕王。”   说着,她向着杨倓施了一礼。   正要离去时,杨倓阻拦道:“裴小姐这般从闻喜随裴家主运送粮食到营地,如此又随我一起到了郡城,这般不派人护送回府,未免有些失礼。”   裴曦心知这是杨倓担忧她的安危。   她温婉一笑,“燕王莫要小视了小女子,小女子并非是弱女子。”   说完这句话,她再向杨倓施了一礼,含笑策马带着两位侍女离去。   杨倓愣了一下。   裴曦也学武??   从裴曦刚刚这般自信的话语来看,裴曦的武艺似乎还自认是不错。   微微摇头,杨倓也不再想这些事,随之进入郡衙。   郡衙的确有住宅区,和河东郡的郡衙一样,是在第四进三堂院内。   来到三堂院内,杨倓向着李智云与李元吉道:“你们换一身质朴的服装,稍后随我出去一趟。”   刚才从进城到郡衙的这一路上,他一直在查看郡城的情况。   情况有些堪忧。   他需要亲到城中查看,了解具体情况,以便尽快推行行政。   李智云听到杨倓这句话,面露为难之色,“燕王,我所带的衣物中,没有质朴的服装。”   李元吉也忙不迭点头,瑟缩道:“我也没有。”   也是,像李家这种大贵族,的确不会准备质朴的服装带上。   杨倓看向了那位郡衙的官员,“你去准备四身质朴的服装送来。”   “喏。”那位官员丝毫不敢怠慢。   杨倓示意李智云与李元吉在门口守着后,与马孝走进了住宅之中。   屋中再无旁人后,杨倓向着马孝问道:“孝,你是否有到陈叔达暗中与叛军有勾连?”   马孝之前见杨倓与陈叔达那般亲切,还以为杨倓对陈叔达非常信任。   他正在想该如何向杨倓进言,陈叔达不可信。   这般听到杨倓问出这句话,他立刻知道了,燕王并不信任陈叔达。   马孝一下子放下了心来。   他回答道:“燕王,臣没有查到陈叔达与叛军有直接勾连。”   “但一些事情,却是有猫腻。”   杨倓道:“你细说。”   马孝随之说道:“推行新政的诏令,已经到绛郡有一个多月。”   “本来,陈叔达可以借助推行新政一事,重新凝聚一些分崩离析的民心,建立起郡民对朝廷的信任。”   “可陈叔达丝毫没有宣扬新政一事。”   “而且,连济北公也不知道推行新政的诏令已经早到了绛郡。”   杨倓心中一寒。   这必然是陈叔达刻意瞒着樊子盖。   这样做的目的,恐怕就是要让樊子盖兵败。   若是陈叔达大力向叛军宣传新政一事,叛军军心必然不稳,樊子盖也不会那般狼狈惨败。   马孝续道:“燕王,仓城如今的粮食所剩不多,最主要的原因,并非是济北公的兵马消耗了,而是落进了叛军手中。”   杨倓听到这件事,双眼一眯,“具体说。”   马孝道:“济北公之前率领大军平叛,的确是急需粮食与兵器。”   “陈叔达收到济北公送回城的消息后,便是立刻率领府兵从仓城运送粮食与兵器,前往济北公驻地。”   “在路途之上,叛军杀了出来,劫走了粮食与兵器。”   “而且,这不止一次。”   “据我查知,陈叔达一共向济北公运送了七次粮食与兵器。”   “其中有三次被叛军半道杀出所劫走。”   “还有一次,也是被半道杀出的叛军劫走,但被济北公派出的兵马即时追杀,才将叛军劫走的粮食与兵器重新夺了回来。”   杨倓听完这些事,心中对陈叔达已是起了杀心。   若说一次中了叛军的埋伏,被劫走了粮草兵器,这也不可疑。   但这般四次中埋伏被劫走,那不仅是可疑了,完全就像是在给叛军送粮草与兵器。   若非如此,叛军也不可能这般清楚陈叔达的路线,次次都埋伏的正好。   杨倓问道:“陈叔达的兵马有死伤吗?”   马孝道:“有,陈叔达也在叛军的伏击中负伤。”   杨倓不再问下去。   他之前本来只是想将陈叔达弄走即可,但现在听完这些事,他已是对陈叔达起了杀心。   陈叔达已是明显有了反心,留不得。   这般直接杀了陈叔达是不行的。   陈叔达虽然被杨广外放到了绛郡,但杨广对其还是有信任感,这般没有有力的证据便杀了陈叔达,过不了杨广那一关。   而且,即使找到有力的证据,也得将陈叔达押送回东都,让杨广发落。   他没有权力杀陈叔达。   不过,若是找到一个杨广质疑不到他头上的机会,也可一举将陈叔达杀了。   “燕王,衣服送来了。”这时候,那位郡衙官员的声音在住宅外响起。   杨倓暂时抛下了这件事。   目前杀不了陈叔达,得慢慢来。   片刻之后   杨倓换上了一声质朴的服装,他率着同样换上质朴服装的马孝、李智云、李元吉,离开了郡衙。   步行在了郡城中。   “郡城民众的情况如何?”杨倓走在街道上,一边观察着城中的商铺与行人及小贩,一边向着随在身旁的马孝问道。   “民生岌岌可危。”   马孝神色有些凝重,“目前城中缺粮缺盐,很多人家里已经断粮断盐。”   “缺盐?”杨倓眉头不由一皱。   在文帝建立大隋的第三年,也就是开皇三年,便是了诏令,废除了天下的盐禁,凡事盐池、盐井,朝廷与百姓共之。   大隋不仅不再收取盐税,还允许私人制盐。   盐乃历朝历代重点监管的东西,能给国家带来莫大税收,使国家富足,但直到现在,大隋都没有废除文帝的这一诏令,即使杨广这般任意施为,也没有恢复收盐税。   “怎么会缺盐?”   这般将盐与天下百姓共之,不收盐税,允许私人制盐,郡城的郡民怎么会缺盐?   “郡城的盐已经被那些大商贩与家族把控,平民百姓已经没有了取卤水的地方,无法再自制盐,只能到他们那里去购买。”   “据我之前查知,在叛军还势弱时,这些大商贩与家族还有所收敛,盐价处于寻常价格。”   “但随着叛军的势大之后,这些人便是趁此机会不断太搞了价格,目前绛郡的盐价,比之东都的盐价还要高了二十倍。”   杨倓的面色冷了下来。   盐是人的必需品,若没有盐,人体便会虚弱无力。   可普通人已经无法自制盐了,哪怕盐再贵,都得购买。   朝廷利于天下百姓的政策,如今却是成了这些大商贩与家族的吸血利器。   “而粮食方面,那些大商贩与家族,也早就囤积了粮食。”   “我暗中查探了一下,这些粮食是之前从百姓手中够得,还有从官府够得。”   “他们一直囤积起来,趁着叛军作乱的这段时间,不断提高价格。”   “到如今,粮价已是达到了东都的十倍。”   杨倓听到这些话,面色已是变得铁青。   自古以来,当国家有难之时,消息灵通的这些大商贩与家族,不是想的解救危难,而是变成可怕的吸血恶魔,趴在百姓的身上吸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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