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撕裂
常胜军四万五,划分为四个阵列。 准备四次车轮战。 头前的怨军老队伍,个个身材高大,面容狠戾,那双眼神颇有拿人不当人,仿佛看待待宰羔羊般的嗜血。 周围放出数百探马,不断将周围方圆十里的情况反馈回来。 郭药师稳居中军,旌旗飘摇中,一面大纛上刺绣‘郭’字。 一个壮硕辽国汉子,扛着粗大木杆,走在郭药师的战马一侧,身形竟然不比骑在马上的郭药师矮了多少。 “这是本将军将战刀第一次正式挥向大宋,儿郎们,精神点!” 郭药师嘴角向下,“临时修建的城墙,就像新鲜的马粪堆,经不住丝毫的践踏。” “哈哈哈……” 周围亲兵哄堂大笑。 抗大纛的汉子也咧嘴嘿嘿憨笑起来。 气息十分地快活。 他们已经见识到了大宋的软弱,官员的卑鄙,只懂玩弄权术,其实骨子里一个比一个软。 一个时辰后,大军来到城墙外三箭之地才停止。 距离目标城墙,大概是一百三十丈。 “那里站着的便是守军的主帅了。” 郭药师马鞭遥遥一指:“等下你们就给我猛攻那里,只要失去了文官,大宋的军队便是一盘散沙。” “得令!” 常胜军开始抬出各种攻城器械,云梯,撞门锤,还有投石机。 不少身手利落的士兵身上都挂着绳索,铁钩子挂在腰间固定。 所有常胜军都在有条不紊的展开队形。 还有人从怀里掏出酒囊猛灌,而后擤了把鼻涕,擦在靴子底。 “这就是郭药师吗?看起来的确是个狠人。” 城墙上方,武鸣和老郡守站在一起。 老郡守不断舔着干裂的嘴唇,越舔越难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搭话。 压抑。 紧张。 看不到未来。 事实上,整个守城军都是差不多的状态。 那毕竟是郭药师。 看着一旁根本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武鸣,老郡守还是有些恍惚,之前他们还是死对头来着,现在居然站在一条战线。 这时,老郡守看到武鸣一摆手,嘴角一勾:“先给远道而来的朋友,来一点小小的中原式震撼。” “轰——” 八百白马义从城外左侧冲出,逐渐呈一字长蛇阵,列队冲向了四万五千大军。 “大将军,有埋伏!” 探马冲向了郭药师:“是骑兵,轻骑兵!” 郭药师心头一凛,之前可没听说他们有骑兵,连忙问道:“多少人马?” “粗略估算,八百上下。” “夺少?” 郭药师险些以为自已听错了。 如果是四千五百大军,这八百骑兵,那是真正的对手。 但自已可是四万五千大军,当老子没有骑兵吗? “调两千游骑兵,带足箭矢,速战速决。” 旌旗摆动,立刻有传令兵策马狂奔而去。 两千游骑兵迅速策马奔走而去,口中发出独有的怪叫声,一手拿弓,一手搭箭,甚至马缰绳都不需要管。 两千游骑兵整齐划一,完全诠释了什么叫做弓马娴熟。 郭药师看了看,便将视线挪向了主城。 对他来说,八百骑兵,不过是白白送来几百匹马,还有几百匹肉食。 攻城,拿下正面战场,才是他想要的。 “时间差不多喽。” 郭药师缓缓拔出战刀,向上一挥。 “报—— 那些骑兵在四箭之地,约一百五十丈,纷纷下马,伏在地面,手里拿出一种奇怪的兵器。” 探马的声音,将郭药师的进攻号令打断。 一时间,面色不虞的他,哼了一声,看向了那些战马。 但只能看出一个轮廓。 人确实没再骑马。 “搞什么?他们难道不知道兵器越怪,就会死的越快这个古老传说?” 郭药师心头疑惑。 但看到自已的游骑兵快速接近,已经有人开始射箭,判断距离,不由得目不转睛地盯着。 中原天朝,物产丰盈,据说皇帝睡觉的床都是黄金打造。 擦屁股的刮片都是白银的。 不像他们在苦寒之地,只有达官显贵才能用得起毛皮。 大多普通百姓只能用土块或者石子。 突然,他看到那些伏在地上的骑兵,忽然身上冒起了一圈烟雾,手中兵器喷出火光。 紧接着此起彼伏逐渐连成一片音浪的炸响传来。 比爆竹还要响亮密集。 “咔咔咔……啪啪啪……” 而自已的游骑兵,就像是受到了莫名的诅咒,纷纷跌落下马。 甚至还有的战马在狂奔之中,忽然摔倒在地,身躯在惯性之下,将士兵压住。 只是转瞬间,便有几百游骑兵或坠马,或被战马翻滚压住。 “这这这……这什么情况?!” 郭药师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情形,信心满满的他,嘴唇都哆嗦起来。 “难不成是请神,降了仙法?” 他的刀锋猛然指向探马:“速去探明情况,否则提头来见我!” “得令!” 探马狂奔而去,越来越心惊。 因为两千游骑兵,就在这么一会儿的功夫。 没了。 那一片开阔地,除了不少无主战马,在地上捡草吃,还有偶尔传来的痛苦呻吟,竟是没有一个还能站起的。 他勒住马缰绳,调转马头,想要跑路。 “啪!” 只听得一声响,胸口上就传来一股仿佛被奔驰的野马撞击的感觉。 他整个人都被掀翻在马背上。 马靴卡在马镫里,被受惊的战马拖拉着跑向一边。 他尚没有完全熄灭的生命余晖,感受到那股撞击很迅猛,但没什么疼痛感,就是身上越来越没力气。 “啊?!!!” 不止是郭药师,无论是步兵还是骑兵,但凡看到这一幕的人,全都惊呆了。 那古怪的兵器,竟然仿佛仙法,言出法随。 “大将军!” 此刻,后方的骑兵阵里有战马奔来。 作为攻城的一方,他们骑兵作用十分有限,主要是在城下骑射,骚扰城上守军,给登城营造更多时机。 此时有人抬来一个骑兵,肚子上的皮甲鲜血淋漓。 “怎么回事?” 郭药师自已都意识到,似乎这样的话,他在这一会儿就已经说了太多。 “不知道啊,本来都好好的,突然他就感觉肚子一凉,然后就开始冒血。” 那骑兵道:“感觉跟那两千游骑是一样的遭遇。” “速速扒掉皮甲。” 郭药师等亲兵过去扒干净,他才看到这骑兵肚子上有个眼儿。 他拿手指捅了捅,在这骑兵痛苦哀嚎中,终于碰到一个坚硬之物。 他用手指挖了出来,这骑兵也随之气绝。 但郭药师仿佛没看到,只是拿着那满是鲜血的硬物,疑惑地展示出来:“这是什么?有谁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