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贺二险些一口气缓不上来,把自己憋死。 “小子,你狡辩!” “啪!” 范安一拍惊堂木。“贺二,王公子说得对。所谓人证,乃是指的第三者,不是当事人。” “贺二,本官再来问你,当时可有人证在场?” “这……”贺二急中生智,大声道:“有!” “大人,小人的下人当时并没挨打,他们都可以给小人作证!” 挨打的是当事人,没挨打的就是人证。 贺二觉得自己很机智。 “哦?”范安看向堂下,“如此说来,传人证!” 三个黑衣家奴来在堂上,战战兢兢地双膝跪倒。“小人拜见知府大老爷!” 个个鼻青脸肿。 范安见状暗暗皱眉。六殿下,您下手真狠啊! 萧羽轻摇折扇,云淡风轻一笑。“范大人,贺二刚才说他和下人都被我的下人打伤,现在又说只有自己被打。” “他的说辞前后矛盾,这算不算诬告陷害,算不算藐视公堂?” 范安重重点头。“算!” “大胆贺二,你竟敢诬告陷害,而且再次藐视公堂,看来不给你颜色,你不知道厉害!” “来人,再打十下板子!” “是!”四个衙役立刻上前,两人按住范安,另外两人高高举起水火棍,就要打下。 却在此时,堂下有人沉声大喝:“慢!” 堂下围观人群左右分开。 缝隙之中,一个四十多岁的富商穿过人群,大步来在堂上。 正是贺二的二叔,贺奎。 看到救兵来了,贺二立刻挣扎着爬起身来,扑进贺奎怀里。 “二叔您终于来了!就是这小子把侄儿给伤了,您一定不要放过他,一定要给侄儿报仇!” 贺奎看了一眼贺二,又恶狠狠地看了一眼萧羽,朝范安躬身抱拳。 “贺奎见过太守大人。” “贺……” 范安刚刚发出一个字音,萧羽人畜无害笑道:“范大人,临安府衙何时变成乡间集市,阿猫阿狗可以想来就来,想说就说?” “范大人,这位贺先生可有官爵功名在身?” 范安摇了摇头。“没有。” “啪!” “贺奎,这里乃是府衙公堂,不是你的贺家,未经传唤不得擅入!还不速速退下!” 范安给贺奎留了面子,没有用刑。 贺奎微微一怔,撩起衣襟,双膝跪倒。“大人息怒。小人听说侄儿被人打了,心下着急,赶来堂上,多有失礼,还请大人多多包涵!” 萧羽见状,轻轻摇了两下折扇。 此人能屈能伸,恐怕是个难缠角色。 不怕,一起收拾! “范大人,心里着急,就可以随便闯入公堂吗?” 当然不能。 “啪!” 范安一拍惊堂木。“贺奎,公堂森严,未经传唤,不得擅入。速速退下!” 贺奎没动地方。“大人,小人来帮侄儿辩诉,这总可以吧?” “这……”范安转头看向萧羽。“按照大乾律,倒是允许状师上堂,替人辩诉。” “王公子,你若需要,也可以聘请状师,帮你辩诉。” 萧羽从容一笑,略略拱手:“多谢大人提醒,我为自己带盐。” “范大人,贺二的状师刚刚到场,想必并不了解事情经过,不如将此经过还原一番,大人您也可以看个清楚,进行评判。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这……”临安太守捋了一下山羊胡。 六殿下又要搞什么名堂? 嗐,管他呢。六殿下说怎样,便是怎样! “王公子所言极是,本官正有此意。请问王公子,如何还原?” 萧羽人畜无害一笑。“当然是要从头开始,彻底还原整个经过。此刻正好该我应诉,那便由我负责此事。” “大约半个时辰之前,我和我家娘子游览西湖。” “这是我们第一次前来临安,更是第一次游览西湖,所以我们走得很慢,看得也很仔细。” “我们游览了雷峰塔,苏堤,三潭映月岛。对了,我当时还吟了首诗。” “娘子,我吟的诗,你还记得吗?” 堂下,徐若琳怔了一下,皱眉道:“瞧我这记性,居然给忘了。月瑶姐姐,你记得吗?” 秦月瑶稍稍想了一下,开口道:“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对对对,就是这四句!”徐若琳一拍小手,“公子,月瑶姐姐记得!” 萧羽朝堂下躬身一礼。“多谢娘子!” 秦月瑶小脸一红。我说六皇子怎会忽然讲起这些,敢情这两口子是在套路我! 堂上,范安惊叹:“公子好诗!” 六殿下果然与秦月瑶有故事! “马马虎虎吧。”萧羽逼格满满道,“吟诗之后,我家娘子说她肚子饿了。于是我们开始往回走。” “正走到半路上,范大人,你猜怎么着?” 范安心说,六殿下,您这是在说评书吗,还跟观众互动! “怎么了?” 萧羽继续道:“我忽然发现一件事情,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什么事情?”范安捧哏道。六殿下,您终于说到正题了。 萧羽做冥思苦想状。“今晚吃什么好呢?” 咳! 堂下吃瓜群众中躺倒一片。 “啪!”范安一拍惊堂木。 “肃静!” “威——武——!”衙役水火棍敲地。 “王公子,后来怎样了?”范安继续捧哏。 “后来——”萧羽看向贺二公子,“后来我就看到了他,贺二公子。不过令我不解的是,贺二公子居然和他自己的三个下人,互相打起来了!” “啊?”范安很意外,“贺二公子和自己的三个下人,互相打起来了?” “正是!”萧羽脸不红心不跳。 “你胡说!”贺二公子大声道,“太守大人,你别听这小子胡说,本公子怎么可能和自己的下人互相撕打,借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跟本公子动手!” “范大人,还是小人跟您说吧!” “小人今天闲来无事,带着几个下人出门转转。小人先是去了城隍庙,之后去了……” “啪!” 范安一拍惊堂木,“贺二,长话短说,说重点!说你是怎么和你几个下人,互相打起来的!” 六殿下可以讲评书,你贺二不行! “是……不是!大人,小人不是和自己的下人动手,是被他的下人打的!” “小人当时正在西湖岸边走着,遇到两位姑娘,于是和她们吟诗作对。这小子心生嫉妒,让他的下人动手打我。” “大人,事情经过就是如此!” 范安捋了一下山羊胡。“王公子说贺二是与自己的下人互相撕打,贺二却说王公子心生嫉妒,和他抢姑娘,两边说法不一致,这让本官如何评判?” “对了,贺二,那两个姑娘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