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十五年(1382年)春,徐达照常出镇北平。 翻过雾灵山,一进入辖区,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满目疮痍,惨不忍睹。 轰鸣声不断,震耳欲聋。 忙碌的苦力多如蚂蚁,挥汗如雨。 徐达大惊,继而看到朱棣和楚凌骑着高头大马,并排闲逛着。 不时还兴奋的吼叫。 “恩平,带队人马来,这里还要继续挖,狠狠的挖!” “士奇,看看那条沟挖到多深了?” “丘福,那里去一队人,钢筋太重,上不了车!” …… 徐达越看越吃惊,急忙带队冲了下去。 “朱棣,你这是要把北平翻个天吗?” “我大明的江山,老子打下来容易吗?” “吃饱了没事做,也不是这么来祸害的!” “赶快给老子停下来!” 朱棣一愣,急忙迎上去。 “岳父,你来了啊。” “来了好来了好,北平有你镇守,北元鞑子就不敢入侵。” “我们正好大干建设。” 徐达一张老脸气得铁青,吼道。 “大干建设,你这是在大干破坏!” “朱棣,你马上给我停止!” “这北平是本将军守下来的,本将军绝不允许你乱来!” 楚凌实在看不下去了,向着远远缩着后面的朱能吼道。 “朱能,燕王殿下给徐大将军准备的接风仪式,到位没有?” 朱能赶忙打马上前,一挺胸膛。 “报告楚大人。” 又向朱棣道。 “尊敬的燕王殿下。” “微臣朱能,早已按照要求,准备好筵席了!” 又冲徐达一抱拳,大声叫道。 “徐大将军风尘仆仆驻守北平,一路辛苦了。” “燕王殿下特备薄酒一杯,请徐大人到迎客厅就座。” 朱棣向徐达一抱拳。 “徐大将军,请!” 徐达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给老子来这一套是吧? 家法呢家法呢? 可是这小子把燕王身份一亮,国法比家法大啊! 朱棣就藩北平,不但整个辖区归他管,甚至在紧急情况下,就连他徐达驻守在边关的部队,他都是有权调动的啊。 气人啊! 徐达脸都黑成煤炭了,但还是不得是下马。 抱拳。 “谢燕王殿下有心了,微臣,无功不受?,不敢受!” 言罢,翻身上马,对着朱棣怒喝。 “老子是你岳父!岳父!” “早知道你小子这般托大,老子就不该把妙云嫁给你!” 朱棣忙上前笑道。 “那,快把妙锦的事儿办了吧。” “你给我楚兄弟当岳父,他没有身份,不会杵着你!” 徐达老脸一红,阻止妙锦嫁给楚凌,可是他食言在先,所以一直想要避着楚凌。 没想到朱棣这家伙偏让他避不开。 只得软了口气。 “楚凌啊,不是我徐达瞧不上你,特别是你的预测能力让老夫极为佩服。” “可是,妙锦死活要留在南京,不跟我过来,我也没办法啊。” “要不这样吧,等我第五次北伐胜利归来,即为你们完成婚礼。” 楚凌呵呵一笑,似乎全不放在心上。 “谢徐将军美意。” “不过我楚凌掐指一算,你已经没有北伐机会了!” 见徐达突然间变脸变色,骇得不轻。 忙又道。 “徐将军也不必过于担心,皇上对你很好,绝不会害你的。” “他对你的评价也是极高,将你倚之为大明的万里长城。” “而且为了表彰你劳苦功高,就在四月,老朱会下令命有司在贵府前治甲第,赐坊:‘大功坊’” “这,可是你徐家世代的荣耀啊。” 徐达越听越心惊,好在楚凌说过,皇上绝不会害他。 但依然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怒喝道。 “胡说八道,你竟敢揣度圣意!” “当今天子是何等的赏罚分明,何等的大度,怎么会害臣下?” 朱棣见话语又上升到了禁忌之语,忙道。 “徐大将军,如果你对楚凌之言有所怀疑,不妨再静等两三个月,可好?” 徐达狠狠的瞪着楚凌,不甘的吼道。 “第五次北伐,皇上对老夫说过,会让我上的!” 楚凌哈哈大笑。 “你信皇上,还是信我?” 徐达真想一巴掌呼过去。 他真实的内心想法,并不是在怀疑楚凌的能力,也不是不想把妙锦嫁给他,而是,他真看不惯楚凌这张嚣张的脸。 我堂堂徐大将军,谁个小辈见我不是恭恭敬敬的,你一个还没有任何官职身份的小子,偏偏要在老子面前张狂。 “你个白丁小子,我信你个鬼!” 徐达怒吼,一挥手,带着人马飞奔而去。 “岳父,酒酒酒,喝酒啊,楚凌自酿的美酒啊,味道好极了!” 徐达却是头也不回,连以往上任前的在将台府住两三晚的习惯,也不习惯了。 也不拐弯,直奔边关。 当然还是要回头吼上两句才解恨。 “老子不去了!” “看你们几个龟儿子把北平整成个啥烂摊子吧!” 楚凌盯向朱棣哈哈大笑。 “龟,龟儿子……” “他徐达,回头又要为这句话骇得几晚睡不好觉了。” 朱棣苦笑摇头。 “我父皇疑心太重,岳父平时大大咧咧,但这些方面不得不谨小慎微。” “算了,他不在将台府停留,我还是到他的将军府探望探望。” “你也不要太辛苦,都交给手下去管。” 楚凌点头。 他早就不想管了,因为他这一忙碌,让人无语的是,咸鱼值不增反降,都变成负数了。 “嗯,徐达的确活得不容易。” “把我的酒带一瓶去,好好安慰安慰他吧。” “我去街上逛逛,去看看你抱怨过的睡人酒吧吧。” …… 碎银酒吧,一个只卖酒不卖下酒菜的奇特之地. 坐落在北平的繁华街区,它的存在就像是一个谜,引人探究。 更令人称奇的是,这里有一条霸道的规定。 凡踏入酒吧之人,无论初衷如何,都必须饮酒。 且需在酒后留下“林疋烤的酒,好喝”七个字的评价。 这一规定让燕王朱棣头疼不已,收到了不少投诉,却也无可奈何,因为那被迫饮酒之人并未损失分文。 楚凌听闻朱棣的诉苦后,心中生出了几分好奇。 林疋,这个名字他在拍卖会上曾用过,作为主持人化名。 如今,这个名字竟然与一间酒吧紧密相连,怎能不让他心生探究之意? 于是,他决定亲自前往,扮作普通市民,一探究竟。 楚凌站在碎银酒吧外,正欲先观察一番,却不料身子刚一触碰到酒吧的廊柱,便被一男一女硬生生地“请”了进去。 “嘿,你碰着了咱酒吧,那就得进来喝一杯。” “放心,酒钱你愿给就给,不愿给就不给。” 那男子笑道,不容拒绝。 楚凌哭笑不得,便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慢慢品尝起这杯被迫接受的酒。 然而,这酒的味道却让他大失所望,苦涩难咽,与明朝其他酒无异,实在难喝。 正当楚凌准备离开时,酒吧内变故又生。 又有两人被强行“请”了进来,竟是燕王府的左右二长史薛之?和章亦虎。 这两人刚坐下,还未及饮酒,酒吧内走出一名女子,楚凌一眼便认出,北元公主苏日娜。 楚凌一惊,尽管她化了妆,但她的气息,楚凌岂能认错? 苏日娜怒气冲冲地走到薛、章二人桌前,巴掌一拍,厉声道。 “答应帮我盗回的神椅呢?” 薛之?冷笑一声,道。 “你都没给我们提供燕王府有价值的信息,我们为何要冒险帮你去盗?” 苏日娜气得脸红脖子粗,但她也明白,自己的细作身份已经暴露,无法再留在燕王府获取情报在先,似乎是自己理亏。 于是,只能怒吼。 “这里不欢迎你,你们喝的酒,共十两银子,付了后赶快给老娘爬出去!” 薛之?闻言,脸色一变,惊道。 “十两?抢劫吗?” 章亦虎却显得冷静异常,掏出一个钱袋抛在桌上,随手拉起薛之?就走。 似乎不愿与苏日娜多做纠缠。 楚凌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思量。 这碎银酒吧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为何苏日娜会出现在这里? 对了,她的身份应该是,酒吧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