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尼尔，别再装填子弹了。战斗结束了。”　　 “啊？你说什么？”尼尔被马克沁震耳欲聋的吼叫声弄的短暂失聪了，他没有听清周路对他说什么，茫然地看向周路。　　 “我说。”周路凑到他耳前大声喊道：“战斗结束了。你去看看你弟弟和莉蒂吧，他们现在看起来不怎么好。”　　 “哦。”在那仿佛永无止境的轰鸣后，尼尔的世界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隔音膜所隔绝。他甚至没有转头看向身后惨烈的战场。呆呆地朝着莉蒂和赞克走去。　　 莉蒂弯下腰去，双手撑在膝盖上，开始剧烈地干呕起来。她的眼中泛起了泪光，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眼前的惨状触动了她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赞克在她身旁，轻轻拍着莉蒂的背，试图给予她一些安慰。他的声音虽然努力保持着平静，但细微的颤抖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没事的，没事的……”　　 “贝尔姐，我们过去打扫战场吧。”周路呼喊道。　　 “啧啧。”黑衣美人不知何时就出现在了周路身旁，她看向那片血染的土地，咋舌道：“这副惨烈的模样，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啊。”　　 “以后还会更多的。”周路用力地清了清嗓子，想要将喉咙里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清除掉，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以及满地的残肢断臂却不断刺激着他的嗅觉神经，让他感到一阵阵地恶心和不适。　　 周路心里明白，他现在必须要保持冷静和坚定，不能在手出强大的力量和决心，带领他们走向胜利。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严肃而坚毅。　　 周路弯腰捡起一把1873“活门”步枪，抖掉上面残留的断手，将其背在身后。　　 “是道奇，莱莫恩劫掠者的新起之秀，以后领导人的有力竞选者。”黑衣美人在一处尸体前蹲下。　　 “无所谓了，反正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周路又从尸堆里翻出一把步枪，发现枪管已经弯曲了，周路将其丢掉。　　 “你又给你惹了一个大麻烦。”黑衣美人开始在道奇身体上翻找起来。　　 “是我们。我们得尽快点了，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一定会有人来探查的。”周路解下了一条完整的枪腰带。　　 “好吧。瞧瞧，小可爱。我们的熟人啊，他居然在这场战斗里安然无恙。”黑衣美人起身举枪瞄准了在道奇身旁装死的黑市老板。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不会说的……”黑市老板也看自己装死不成，跪在黑衣美人面前，磕头求饶道。　　 “废话真多。”周路取下背后的步枪，狠狠地在黑市老板后脑勺来了一下，将其打晕：“把他们三个叫过来吧，快点把战场打扫干净，我们得离开了。”　　 “就知道指画我。”黑衣美人嘴上表示不满，不过还是转身去叫莉蒂三人去了。　　 周路从挎包里取出绳索，将黑市老板捆好，又从旁边尸体上扯下一张面巾，将其嘴塞上。　　 黑衣美人带着三人走了过来，周路已经点起香烟吞云吐雾了起来。　　 莉蒂被赞克和尼尔一左一右搀扶着。她的脸色因短暂的不适而略显苍白，额头上还挂着几滴因努力抑制或无法控制而溢出的汗珠。　　 莉蒂的双眼中，原本闪烁的光芒此刻被一层淡淡的疲惫所取代，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虚弱与无力。睫毛轻轻颤抖，仿佛每一次眨眼都是对体力的极大消耗。嘴角边，或许还残留着一丝尚未完全消散的苦涩，那是身体自然反应后留下的痕迹。　　 身体微微蜷缩，双手不自觉地扶住腹部或胸口，以寻求一丝安慰与支撑。呼吸间，可以察觉到她正努力调整着气息，每一次深呼吸都伴随着身体的轻微颤抖，试图将那股不适感从体内驱赶出去。　　 周路看了看三人的神态，莉蒂低垂着头，赞克和尼尔也是不敢直视周路，他们也不敢看周围的尸体，同莉蒂一样低垂着头看着脚下的泥土。　　 周路开口道：“这只是你们复仇路上的一次小小考验。作为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的新人，你们目前表现还行。　　 我想说的是，如果你们现在面对这些都无法承受，开始躲避，那么我劝你们最好现在就退出，因为你们以后要见识更大的场面，我的队伍不需要那种懦夫。”　　 莉蒂闻言，顿时抬起了头，看了看身旁的同伴，轻轻地推开了他们的搀扶，努力让自己站的直立起来，直视周路，对身旁的同伴说道：“赞克和尼尔，拿起你们的精神来！你们难道忘了林帕尼，忘了你们被烧死的父母了吗？”　　 “抬起头，直视我！”周路厉声喝道。　　 赞克和尼尔下意识地抬起头，对上了周路冷厉的目光，刚想再次躲避，莉蒂抓住了他们的手，鼓舞他们直视周路。两人呆滞了一瞬，开始咬着牙，直视起周路的眼神。不过他们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周路点了点，现在也不能奢求他们更多什么：“好，很有精神！”　　 “我没有看错你们。我和贝尔姐说过我有一个噗烂，一个大计划！我不但要把康沃尔吊死在路灯上，我还要消灭这片土地上所有的剥削者。前路很难，但是你们今天也看到了，几十个威名赫赫的莱莫恩劫掠者，在我们的枪口下也是不堪一击。相比之下，康沃尔之流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们已经初步通过了我的考验，下一步我会安排贝尔姐训练你们，把你们训练的和她一样枪，和我一样强，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三人断断续续地回应道。　　 “大点声，我听不到！”　　 “有！”三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再大点声，你们是没吃饭还是被吓破了胆了。有没有？”　　 “有！有！有！……”　　 “很好。”周路揉了揉有些耳鸣的耳朵：“接下来，你们就去打扫这片战场，把能带走的枪支、弹药、钱币、纸钞、财物统统带走，明白了吗？”　　 “明白了！”　　 “大点声！”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