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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追夫不分离,堂前录劫难

   孙二妹正好听见张道全二人谈起,祝家小姐要让谷大仓去山寨带土匪的巧宗,可是撞在自己心头上。  若自己丈夫领了兵,便能离那祝家小姐远远的,她也可同去山寨去住。  时间久了,大仓哥也就一心只在自己身上了。  听自己丈夫拒绝,她在门外像脚下踩了火星子,跺脚着急,假装送酒,推门而入。  端着酒壶笑着给二人酒碗添满,假装问二人在讨论何事,这样不悦?  谷大仓是个外粗内细的人,知道孙二妹的想法,偏过头不想与她说。可章道全却将想让谷大仓上山寨的讲了出来。  说完末了捏着胡子问孙二妹道:“小弟妹,你说谷老弟应不应该去啊?”  孙二妹立马欢喜道:“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还是祝家小姐想得周到是女中豪杰,既然祝家小姐都这么说了,大仓哥就不能推辞。  我陪大仓哥一起上山,定把那几百人操练好,给祝小姐一个交代。”  章道全喝红了脸道:“此话正对,我猜想你们不出十日就要上山。到时候小弟妹你可成半个山寨夫人了。”  孙二妹毫不掩饰的露齿而笑。  谷大仓将酒碗放下,低眉向二妹发话道:“山上全是山贼,我怕你去多有不方便,虽然小姐说有意让你去管理那些流民女,可你并不会纺织。  我看你还是在书院陪着小姐,一起安生度日就好。纺织不如在附近村庄找几个会纺织的老娘子才对。”  孙二妹刚和丈夫结婚,哪里就有分开的道理,心中多有不快。  立马抱着谷大仓的胳膊道:“夫君,我千里过来寻你,和你成了夫妻,哪里刚成婚就要分开的道理。  再说我生性就在田间是个赤脚做活的人,你让我去陪你家小姐在书院,岂不是将那林中山雀关在笼中,这样是要活活憋死我的。  若你真是嫌弃我了,不如早早给我了断,省得让我在书院里折磨我。”  说完竟好似有许多的委屈,竟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谷大仓不怕别人硬,就怕别人软,见不得女子哭。  连忙拍着孙二妹的肩膀劝道:“我这里只是说一嘴,怎么你还哭起来。要去就去,只是你不会纺织可怎么好?”  章道全一旁看着这对小夫妻,有些玩味笑道:“不会纺织又怕什么,女人可干的事情多了去了,养蚕,打谷,收拾草料,买办货物,都是些要精细不需要大体力的活计。  我看我这小弟妹,还是不要和那祝小姐在一起才是。跟你在山上对你大有用处,明日我开个方子你们吃了,保准多子多福。”  孙二妹一听,喜上眉梢,收了眼泪央求着章道全快些开了来。  谷大仓听进章道全的话,对孙二妹发话道:“既然章老头也说了,那你明日去拜谢我家小姐,今日她被掳了去,你还没见她。明日看望一下,也算尽一尽主仆之情。”  孙二妹心里听不得‘主仆’二字,可此是喜事,她也欢喜得很,连连点头。  他三人又闲话一会,孙二妹收了碗盏夫妻二人睡去了。  次日清晨,祝文文还自己床榻上躺着。只见她将手帕搭在眼前,当成一个简易的眼罩,隔开日光,侧卧屈膝,犹在贪睡。   便听见小灵子轻声摇晃她叫道:“小姐,快醒一醒。常夫子派人过来传话,说让小姐过去呢。”  祝文文翻了个身,还不想起,嘴里喃喃道:“我被那贼盗人打得浑身生疼,哪里起得来,你告诉那人,就说我身体不适,下不了床,等好些再去。”  小灵子坐在塌边继续叫道:“不行的小姐,那人是常夫子身边的书童,说是温县令也在堂上,问的就是昨日之事。听说全书院的人都在,要做笔录,录在纸上画押呢。”  祝文文虽然贪睡,知这是公家事错不得。  便睁眼起身,让照小灵子侍奉自己穿衣洗漱,套上对襟半袖外衫,墨绿色敞口长裤,登上一双,银丝绣花褐色步履。扎好书生髻,小冠戴好。  她早起只觉脸上有些紧,从镜中看去。  脸上淤青稍散,红肿退了一些,她翻来袖口见自己身上还是青一块紫一块,吃疼得咬牙。  小灵子在一边心疼小姐道:“小姐吃了大苦了,天杀的山贼,将小姐一顿打。”  祝文文咧咧嘴揉揉胸口,她喝了两口水,也不吃饭,便吩咐柳儿守家,她带着小灵子二人跟着那书童去了书堂。  此时已是早晨巳时,秋日空明,书院安静。  祝文文道:“还是读书好,简直是与世隔绝的乐土。”  等她到时,只见几十名同窗都在,温县令上座,常夫子次之。右手边的案几上坐着拿笔记录的官府书吏。  她进来众人皆看她一眼,看她脸上有伤便交头接耳唏嘘起来。  常夫子喝道:“堂上肃静,莫搅乱书录。”  祝文文这才看见,梁山伯也站在温县令一边正在录口供。但见面部此自己伤得厉害,佝偻着身体让一个小童子扶着,不时咳嗽两声。  有人说他是:面色苍白弱书生,一片痴情少年郎。  他见祝文文走来,眼睛一睁,满眼含泪。似有那万语千言诉说不完,又如三秋不见相思苦。祝文文只与他对视一眼,便浑身一颤。  暗道:“这梁山伯怎么这等厉害,我与他只看一眼,便禁不住想要对他动情,怕不是这是他的技能。亦或者是自己和他如同磁铁阴阳两极,二人本身就带着某种磁力。”  说罢立马转头,心里慌慌不再看他。  常夫子指着马文才身边的空位,对祝文文道道:“你坐在这里,等下温县令有话要说。”  祝文文再看昨日被掳走几人都在其中,她便坐着等着看另外几人怎么说。  梁山伯将昨日被掳走前后交代清楚,签名画押。  书吏录好,说下一个。  曹旺祖刚想起身,只见马文才径直站起走过去,坐下道:“我先来。”  祝文文心道:“他可真是鸡贼,只要他先说话,后面只能按照他说的来。梁山伯来回说了半天也只是我们被打那些事。”  果然不出祝文文所料,马文才只说怎么半路救下常婉央,怎么就将山寨山贼打翻,山贼投降这些事,他们和二当家谈话这些事只字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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