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轻易地把荧和派蒙说服，三人坐到了稻妻的饭店面前，享用晚餐。　　 这家店明码标价，根据姜逸耳中听到的谈话声，对外国人来说性价比最高。　　 稻妻的平民饭店空间显得格外小，也没放在门口和店内的桌子，只能坐在一高高的凳子上，面朝长柜台吃饭。　　 人若多，只能站着，前面人的快速吃完后面的人走入空位。　　 但这是曾经的离岛，现在的离岛外国商人变少，货船很少往来，客流量骤减，这岛上的店铺生意也变差了。　　 很多，干脆把本就宰外国游客的食物价格继续上调，使得留在离岛的外国人吃饭都需心疼一下钱包。　　 眼前这家店算是最好的了。　　 店长有良心，也不敢太便宜，否则会被其他店铺欺压。　　 “我看看……鸟蛋寿司，蒲烧鳗肉，金枪鱼寿司，兽骨拉面，味噌汤，日落鲷鱼烧……好！全部来三份。”派蒙大喊。　　 灰蓝色的布挂下，写着店名。　　 店铺里的木板写着菜单。　　 “你说试探和考验……”昏黄的灯火下，阴影摇曳，荧询问姜逸。　　 “是的。”姜逸三指捏着一枚摩拉，放在桌子上一转，摩拉滴溜溜的如同陀螺，闪耀着金色的光辉，“你认为托马身上最显眼的是什么？”　　 荧思考一秒：“对方腰间佩戴着火元素的神之眼。”　　 “对哦！”派蒙说道，“不是说‘眼狩令’吗？他大摇大摆的在士兵面前，也没被捉呀。”　　 “对方的身份不同寻常……”荧确认道。　　 “嗯！”姜逸听着摩拉转动的声音，“等我们办完了万国商会的事，对方大概就会表明身份。是不是试探无所谓，我们根据本心行动就好。”　　 “好了，菜上来了。”聊了一会儿，店主已经把味增汤和寿司端上。　　 一碗海草和豆腐作为主料，外表朴实无华的汤，鲜香的汤水散发着袅袅的酵香。　　 根据店主介绍，吃饭的时候只许品上一口，整顿饭都会因此而变得圆满。　　 姜逸喝了一口，不做评价。　　 “以技艺来看，这汤无疑已经是完美级。”派蒙说道，接着品尝鸟蛋寿司。　　 鸟蛋寿司，稻妻的家常料理，将切成片的鸟蛋烧放在调味过的米饭上，做法简单，但做的好的话，也不失美味。　　 “这一份，虽然好吃，但不是完美级。”派蒙嘴刁地摇摇头。　　 金枪鱼寿司，稻妻一种徒手捏制的传统食物。　　 口感软糯而略带醋味的米饭，搭配上新鲜的鱼片，对当地人来说是一份略显奢侈的享受。　　 “这一份也不是。”荧作为大厨，虽还试过烹饪稻妻的料理，但观察食物吃下去的效果也能感受到何为完美和普通。　　 完美的佳肴，一切食材的特性都完全发挥，色香味都是上等。　　 这金枪鱼寿司的鱼片，卖相还没有北斗船上一次吃饭时提供的好。　　 “毕竟只是一家普通的店。”姜逸看着对方上来兽骨拉面和蒲烧鳗肉。　　 兽骨拉面，热气腾腾，上面有着低温烹熟的兽肉铺于面上，还有鸟蛋，竹笋。　　 汤汁咸香可口，丝丝渗入面条之中。　　 对于码头工人来说，疲惫的时候能吃上这么一碗，精神也能为之一振。　　 这一碗，品质——普通级。　　 店主的脸色有点黑。　　 蒲烧鳗肉，烧烤而成的菜肴。　　 切好的鳗肉，先通过蒸煮将多余的脂肪去除，再进行烤制后淋酱。　　 毫无疑问，也是普通级。　　 “我们下次要找一家最好吃的店。”派蒙吃着鳗肉，有点遗憾。　　 根据店主的辩解，在稻妻，厨师们一致认同这样一句话：“想要烤出完美的鳗肉，需要一生的专注。”　　 “你行你上……”　　 当然后面这句话是荧猜的。　　 姜逸笑笑，他怕自己真的上了，会多出一个“鳗肉仙人”的称号。　　 在托马无聊地等待的时候，姜逸、荧和派蒙开始吃最后的点心。　　 日落鲷鱼烧，一份添加了日落果，牛奶，面粉和糖等等食材，制造出的鲷鱼形状的点心。　　 脆脆的金色外皮包裹着甜滋滋的内馅，深受稻妻人民喜爱。　　 店主说，这道菜在稻妻以前一开始只是普通的圆柱形，后来经过不断改良才逐渐变成了现在这般可爱的鱼形。　　 虽然被食客吐槽了各种食物，但他还是很敬业地在旁边介绍完所有的菜。　　 吃饱喝足，姜逸结账。　　 “很奇怪的稻妻……”吃完了饭，派蒙有所感悟，“这里的人感觉很礼貌又很不礼貌。”　　 “比如，那些监察，这些稻妻人看上去友善，但做事非常排外和冷漠，没有人情，脸上笑嘻嘻，反手敲诈你一刀。”她吐槽道，“还有刚才的店主，我们评价一道菜不好，他就道歉一次，但好像也没什么要改进的想法。”　　 “吃到后面，我都尴尬了。”　　 旅行，各国的风土人情也是一环。　　 姜逸拿出一个稻妻的特产水果，这通体紫色的堇瓜。　　 咬了一口。　　 果肉很奇特。　　 派蒙咽了咽口水：“你哪来的水果？”　　 “之前，我们去远国监的时候，我落后一步买的。”姜逸变魔术般抛出两个堇瓜，派蒙和荧一人一个。　　 “？？？”她们完全没发现。　　 当时跟在她们身边的是什么，姜逸的幻影？　　 三人问了一下路，来到了万国商会。　　 万国商会的会长很热情地接见了他们。　　 这个会长戴着圆形的帽子，身上的衣服像是枫丹的样式。　　 “哦。朋友，你们是来寻求万国商会的庇护么。莫非远国监司那边让你们大出血了？”会长气愤又担忧地看着他们。　　 “差一点点，还好……有朋友在。”荧犹豫了下说道，总不能说他们把监察给催眠了吧。　　 “那就好那就好，唉……可别一上来就把本钱全丢了。”会长为他们松了一口气。　　 姜逸点点头，这会长的人品倒是值得他出手帮忙。　　 “最近商会有什么难处吗？”派蒙也没忘记任务。　　 会长久利须心情有点低落，不想多言：“难处……左右为难，处处碰壁，早已经是习惯了。”　　 “锁国令，真的让从国外来的大家很难办呢。”派蒙同情道。　　 久利须摇摇头：“问题的根源倒不是锁国令，即便限制活动范围，原本日子也可以过得很好。真正压榨我们这些外国商人的，是……”　　 “……是勘定奉行那些唯利是图的家伙。”　　 他说话时，声音气闷而低沉，无力而愤怒。　　 “高额的税收，不合常理的条条框框，这些还都不算最糟糕的事……最糟的是这段时间，新的税收法令刚刚发布，需要上缴的税金形式居然从摩拉变成了一种叫做‘晶化骨髓’的货物。”　　 姜逸眉头一挑。　　 “‘晶化骨髓’是……？”派蒙疑惑。　　 久利须解释：“在法令颁布之前，商会里的大多数商人也都没听说过这种货物。直到一位来自璃月的老商人辨别出，这是他年轻时候曾经往至冬国运输过的材料……”　　 仿佛要把最近的苦闷发泄出来，这万国商会的会长唠唠叨叨的说了许多。　　 说他们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去各处搜罗“晶化骨髓”，当做税金上缴了。　　 最后发现，这不过是饮鸩止渴而已，随着上缴税金的需求量越来越大，外部“晶化骨髓”的价格也在不断上升。　　 直到后来，只剩下一位商人那里才有存货，其他地方都买不到了……　　 垄断。　　 作为一个商人自然很熟悉这个情况。　　 垄断着不断抬高价格，他们碍于法令的压力，不得不去高价买进。　　 导致恶性循环，上缴的税金都已经快要超过他们的利润。　　 “世上最赚钱的手段，果然是以制定的规矩来抢钱。”姜逸没傻呼呼地问商人们为什么不走，沉没沉本，以及现在想走都走不了都是原因。　　 同时，思考托马背后之人的心思。　　 对方的考验，是让他和荧认识稻妻里处处都在的不公和不合理的规则，体验压抑和困境。　　 接着，试探他们有没有对其他人的同理心和仁爱。　　 最后，能不能、敢不敢反抗不合理的规则。　　 嗯，应该还有几点。姜逸摸着下巴。　　 “欺人太甚。”那边，荧竖眉气愤道。“和勘定奉行的人商量的话……”　　 “不可能！”久利须道，“我们也有试过和勘定奉行沟通法令的事……可这片充斥着雷鸣之声的国土上，又有谁还能听得到我们这些绝境中的商人的呼声呢……”　　 他眼睛忽然湿润起来，情到深处低声呢喃。　　 “枫丹，枫丹啊，我的故乡……我好想念你啊……”　　 荧、派蒙拉着姜逸退后。　　 “根本不给人活路嘛，姜逸，你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