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逸交代好一切后就南下了。 同行的有上官灵泽、乌月遥二女以及赵嗣、白增亮、张乾东和主动要求加入的田继升四人。 楚云钰和陆红缨不知道在研究什么,所以留在了帝都。 李铮带着死侍返回了绝境长城,游锦成了帝都第一所福利院的院长,游珺也在楚云逸的安排下进了帝国军备学院。 王犁又升了一级,开始出入朝堂。 …… 所有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情,一切看起来都是好的。 “杳杳烟波隔千里,白苹香散东风起。 日落汀洲一望时,愁情不断如春水。”上官灵泽看着眼前的美景,突然来了兴致。 “眼前有这么好的景色,还老想那些糟心事就太煞风景了。”赵嗣说罢,又吟道:“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好诗!”张乾东连连鼓掌:“两位真是好文采!” 上官灵泽羞红了脸,赵嗣则是谦虚道:“过奖!过奖!” 这一路上也幸亏有赵嗣这个活宝逗乐才不会无聊。 一行人正乘船横渡帝国最宽、流量最大的河——淇河。 传说淇河下镇压着一头真龙,每年的四五月份这头龙会拼命的挣扎,想要挣脱缚龙锁。这时锋利的钩锁就会刺穿它的身躯,巨龙流出的滚烫鲜血会迅速的冷却沉淀,形成一种珍贵的龙血石。 遗憾的是,从来没有人见过这种石头。 正赶上江上起雾,一团团微带寒意的浓雾不时扑在楚云逸脸上,又掠过身旁。 平日里明媚的阳光,现在显得那么黯淡无力,在翻腾缭绕的雾气中闪烁迷离。 “船家,今年多大了?”楚云逸问船尾的老人。 楚云逸为了保密,没有乘坐官船。 “老头子今年已经七十多了!”老人的嗓音依旧洪亮。 “哦,身子挺硬朗!”楚云逸回道。 在这个时代,七十可算是高寿了。 “呵,老头子命硬,下边不收啊!”老人笑道。 “家里还有什么人啊?”楚云逸又问。 他不会放弃任何了解消息的机会。 “年轻时候娶了个婆姨,生了一个女娃子。后来娃子耍水,溺在了这江里。婆姨也疯了……她们娘俩了的坟头就在岸上。”老人娓娓道来,言语中没有丝毫悲伤,仿佛在讲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老头子也想明白了,她们娘俩了就是张玉皇看咱孤苦,派她们陪咱走上一阵子,时候到了也就走了……等咱的时候到了,就能去见她们娘俩了……囡囡要是活着应该有这么高了,长成个大姑娘了。”老人一边说一边拿手笨拙的比着。 船里的气氛有些压抑,那些雾也变得更加黏绸,吸进肺里像是灌了铅。 “不管谁当了皇上,咱家都只有这一条船和两座坟头,随他们去吧。”老人清了清嗓子,冲着江水大喊:“隔你妈个张玉皇!老头子要在这江上飘一辈子!” “孤硬云峰无计较呵—— 大愚滩上曾垂钓吆—— 佛法何曾愁烂了喝—— 桶箍爆喽—— 通身汗出——呵呵笑咯——” 老人唱起了渔歌,苍凉悲壮的声音被浓雾包裹着来回飘荡在船上,拉得悠长悠长—— 上官灵泽握紧了楚云逸的手,低声呢喃着:“对不起,我没有办法陪你一辈子……” “没关系的。”楚云逸将嘴唇贴在上官灵泽冰冷的额头上。 “你来过一阵子,我念你一辈子……” 下了船,楚云逸给老人留下了很多天玑币。 “老头子已经攒够了棺材本儿,要这些钱有什么用?”老人摇摇头,只拿走了应得的那份钱:“老头子看你像个大人物,也不求你什么,你就把这些钱送给其他穷苦人吧。” 楚云逸也没有坚持,收回了剩下的天玑币。 老人撑着船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江上的雾散了一些,那船像是在追着那些迷雾,慢慢的远去,最终小为一粒芥子,隐在了雾里。 “前面就是江南第二名城玉兰城,李秉生在东北方的屏城,我们先去哪里?”张乾东询问楚云逸。 “先去玉兰城吧。”楚云逸想了想。 现在江南的官员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正好可以趁着这一段时间收集情报。如果先去见了李秉生,保不准会传出什么风声。 “张老,金陵城在哪?”赵嗣问道。 据说游戏里复刻了古金陵,赵嗣早就想看一看夜幕下璀璨的秦淮河。 “金陵城在东南方向,是江南第一大城。”张乾东回道。 “不着急,金陵城我们是一定要去的。”楚云逸说道。 江南有名的世家大族和富贾行商大多聚集在金陵城,总是要会一会这些人的。 “好,那我们先去玉兰城。” 玉兰城里到处都是大片的玉兰花。 玉兰花在北方也有,不过没有南方的秀气柔美。喝透了水的花瓣慵懒得躺在花萼上,那缕缕花蕊温柔的抚摸着花瓣。 “好香啊!”上官灵泽俯下身子嗅着花香。 赵嗣弯下腰想摘一朵,直接被楚云逸拉住了。 “你要干什么?!”楚云逸皱着眉。 “摘花啊!”赵嗣一脸懵逼。 “为什么要摘呢?让它待在那里不好吗?”楚云逸反问。 “……”赵嗣知道楚云逸的脾气,讪笑着收回了手。 “你们知道玉兰花的花语是什么吗?”上官灵泽笑问二人。 “什么?” “不知道。” 楚云逸和赵嗣齐齐摇头。 “报恩——据说,每个对你好的人,都是为上辈子报恩的,一旦报完了恩情,便会从你的身边离开。”上官灵泽说道。 “原来是这样。”楚云逸点点头。 “有一味药材叫辛夷,它就是取自玉兰花。”张乾东也补了一句。 乌月遥弯下身子,也想要近距离的观察这花仙子。 “好美啊!”乌月遥忍不住伸出食指想要抚摸白嫩的花瓣,谁料在接触的一刹那,那花朵瞬间枯萎。 “忘了,我是异魔,怎么能配得上这么美的东西?”乌月遥心里一阵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