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傻眼了,完完全全蒙了。 那可是知府大人! 从四品! 荀瑛就算是荀大学士之子,又是太学学子,可他无官无职,说到底就是闲人一个。 另一套律法…… 谋逆之言! 他一介书生,怎么敢的?! “你TM放屁!” 许宴呆愣了半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忽而站起冲着秦飞盏吼道:“我爹乃是天子门生,一州知府,为官数载对大秦忠心耿耿,哪容你这个王八蛋置喙!” 许如昌面色一僵,还未出声就见秦飞盏眉头一挑,声音平静。 “你爹?” 他故作惊讶,扫了眼许宴,又看向许如昌。 “这么一看,倒真有点像。” 江潮音此时也站了起来,三两步走到许宴面前,捏住他的下颌仔细审视了一番,眼睛眯了起来。 “许大人,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许如昌愣神,似乎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江潮音翻转着手腕,声音淡淡道:“早知道你儿子比本官有过之而无不及,本官就应该早点拜访,他也不会被荀公子揍了。” 嘶…… 在场诸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连宋翎眼神都变了。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许宴是个纨绔! 还是个不讲道义,欺压老弱的纨绔! 许如昌心惊不已,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如今大秦朝堂,这位纨绔小侯爷可是说一不二的,就连一手遮天的国丈和国舅爷都多次在他面前吃瘪。 他将许宴跟自己比较,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完了! 许如昌心头猛跳,忙 拱手道:“小侯爷不要误会。本官方才刻意回避身份,是不想因为这层关系影响了审案。” “是吗?” 江潮音嘴角勾出一抹笑意,“许大人倒是很公正啊,那继续审案?” “哈哈哈。” 宋翎忽然笑了起来,端着茶盏悠悠啜了口,眯眼道:“许大人这也是为了案子,小侯爷先坐下吧。” 几人心领神会,秦飞盏眼底掠过一丝笑意,“那倒是我误会许大人了。” 许如昌面不改色,笑道:“荀公子为求正义,说话虽然过分了些,但却句句都在理上。” 说着,他看向许宴脸色森寒,“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许宴面色凝滞,意识到自己好像闯祸了,忙辩解道:“各位大人,事情并非他说的那样!” 他指着贺弘源,咬牙道:“这老东西仗着自己以前在京城翊王府做过客卿,处处跟府衙作对。” “圣上和小侯爷是忧国忧民,有心减轻百姓的负担,可他连去年赋税和租子都拖着,我让人去教训他,怎么了?有问题吗?” “许宴!” 许如昌脸色大变,扭头看向宋翎和江潮音,见二人眼中多有疑惑,顿时心惊。 “爹,我说的事实,怕什么!” 许宴叫嚷着,抬手就朝贺弘源脸上扇去! 啪! 一个巴掌结结实实落在了许宴脸上,打得他是头晕目眩,神情呆滞。 “当然有问题。” 江潮音眼睛眯在一起,扣住许宴的手腕,冷冷道:“就算你说的是事实,那也有律法可制裁他。你无官无职,凭什么当街伤人?” “我……” 许宴顿 时语塞,紧张地看了眼许如昌。 许如昌自知事情已无可挽回,三两步走到堂中,抬脚就将许宴踹翻在地! “混账东西!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 “今日你做出如此恶事,简直是我许家奇耻大辱!” “事实俱在,容不得你狡辩!” 许宴回过神连忙爬起来,抱住许如昌的大腿,满脸惊恐道:“大人,大人求您,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知错了,求您了……” “闭嘴!” 许如昌脸色阴寒,将他踢到一边,怒道:“来人,把他们拖下去,打入大牢!”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他们脸上露出困惑,实在没想到许如昌居然真的会把许宴关入大牢。 要知道平日这许宴为虎作伥,欺压百姓的事可没少干,堂上那些个衙役可都有份。 众人思索间,目光再次落到秦飞盏等人身上,眸光中多了一丝亮光,似乎暗暗下定了什么决心。 几个衙役沉着脸上前,将许宴和同僚拖走,惨嚎求饶声渐行渐远。 做完这一切,许如昌亲自上前将贺弘源扶了起来,轻轻拍着他的手背。 “老人家,让您受苦了。” “请您放心,本官一定会为你做主。” 说着他转过身,信誓旦旦朝宋翎等人说道:“诸位大人也请放心,本官明日便会上奏请罪,自罚俸禄,日后也会严加管教县衙中的下属以及许宴,绝对不会再出现欺压百姓这种事!” 江潮音把玩着茶杯,看着许如昌那张微笑着却又谨小慎微的脸,饶有兴致道:“许公子经此一事,明 年怕是不能参加科考了吧?” 科……科考?! 许如昌神情僵在了脸上,定定望着江潮音喉咙发干。 他此前就得到消息,圣上有意今年秋氏由秦飞盏来主持。 若是不出乱子,又不能为大秦选拔人才,这往后秋氏怕都会被镇远侯府和英国公府把持。 只要他一句话,许宴的前程怕是…… 许如昌傻眼了,嘴角肌肉不断抽搐着,只觉天旋地转。 秦飞盏暗暗挑眉,朝江潮音竖了个大拇指。 一场闹剧结束,百姓们纷纷散去,秦飞盏刚要转身离开,却被许如昌喊住了。 “荀公子,既然你是宋大人和小侯爷一起来的,不如就住在府衙?” 然而,秦飞盏袖子一甩。 “那倒不必。” 许如昌有些愣神,“为何?是怕府衙照顾不周吗?” 秦飞盏摇了摇头,笑道:“我爹自小教导我,凡事莫要给他人添麻烦。宋大人和小侯爷身为朝官,住在府衙是理所应当。可我不过一个酸腐书生,断然没有随两位大人同住府衙的道理。” “许大人总不想因为这个,让我爹受到弹劾吧?” 许如昌微怔,竟无言以对。 “不过,我跟小侯爷确实有些事情要谈,倒是可以留下来跟诸位用个便饭。” 这时,秦飞盏忽然又来了一句。 许如昌失神,而江潮音已然起身,朝秦飞盏走了过来。 “刚好,之前宫中跟你辩论,这会我又有了新的见解。” 两人一唱一和,那神情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宋翎无奈扶额,都有些分不清他们两个谁才是真的秦飞盏了 。 许如昌见江潮音都这么说了,哪里还敢再多话,立刻吩咐人去收拾客房,准备饭菜。 离开了公堂,走到无人的角落,宋翎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瞪着秦飞盏说道:“这才到临海,你就闹出这么大动静,后面的事还怎么查?” 秦飞盏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淡淡道:“我也没想到刚入城,碰上的就是那老东西的儿子啊。” 宋翎脸色顿变,忙拉住他小声道:“这可是别人的地方,凡事小心点。” 说着,他瞅了眼秦飞盏顶着荀瑛的脸,无奈道:“你俩什么时候换回来?” 秦飞盏笑盈盈按住他的肩膀,挑眉道:“大人别急,这许如昌如果没点本事,又如何做到一州知府的位置?我堂上那般说话,他都能忍下来,现在肯定已经起了疑心。” “咱们不如这样……” 躲在暗处的衙役只看到他们几人凑到一起,嘀嘀咕咕了半天,而秦飞盏和荀瑛似乎吵了几句,宋翎忙着拉架,其他的就什么都没听到了。 “没听清楚?” 许如昌听到衙役回禀,眉头拧成了个川字。 “我见过荀瑛,那孩子是个懂礼数,知分寸的人,绝对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样诛心的话。” “那大人的意思?” 许如昌冷哼一声,敛着眉头略作思索。 “去趟山上,找几个轻功好,人机灵的。” 衙役顿时明白过来,应了声后,就往外去了。 很快,酒菜上桌,众人齐聚一堂。 江潮音举着酒盏,忽而眯眼看向许如昌。 “许大人,我与宋大人此次来的目的,你可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