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医院的那一刻,她在马路边站了很久。 这么晚了,是回去,还是去医院呢? 刚到这个城市,她有一种说不出的茫然。 想起医生刚刚连药都不敢开,她也怕了,她怕剩下那个几的小时,自己便无法到达明天的曙光,死了可怎么办? 一想到可能会死,她顾不得那么多,仓皇之下,拦了一辆计程车。 大医院人多。 挂好号,候诊那会,她透过医生的敞开的门,远远地看现——那个医生,因熬夜眼睛已变得血红,是血红,他此刻跟病人说话,使用着一种机械式的口吻,已十分不耐烦。 她心中不安起来,真希望一会叫到自己时,他的态度能好一点。不过,谁知道呢?不知不觉,她将刚才从带过来的化验单越抓越紧,卷进手心,都捏皱了。 轮到她的时候,医生依然是那副模样,不过她也忘了紧张。 他问什么,她便答什么,然后将化验单交给他。 “这单不行!” “为什么不行?” “这不是我们医院做!” “我来之前还问了那个医生,她说可以的。” “那我看不了!” “为什么?” “我无法根据你这份检测单来诊断。” “那我还可以做一个肾功能检查呀!” “你去上级医院吧!” “为什么?” “这里现在检查不了。” 她明明记得,那个医生说这里可以检查。 “医生,要不你给我开一点消炎药吧!” “我不能随便开药!” “我帮你签免责书,可以吗?” “你去外面买吧。”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钟。 “现在快凌晨2点了,药房关门了……” “那不关我的事,总之……我不能给你开药,你去上级医院吧。下一位……” 她还想说什么,却发现医生将她带来的化验单丢在她跟前,故意看向门口。 这时门口进来一对年轻的夫妻或情侣模样的人。 她仍然不死心,仍然对着医生说—— “你为什么不肯给我开药呢?我现在很需要这两盒药,哪怕一盒也行。要知道,外面所有的药房都已经关门了。” “我不能随便给你开药,这个我是要担责的。” “我不是说了可以给你写免责书吗?” 可是,医生已完全无视她的存在,若无其事的拿起了另一个病人的病历。 她又急又气,却又无法僵在这里,只得拿着病历走到外面。 跑了两个医院,完全是白跑一趟。 已经是凌晨了,遇到这种倒霉的经历,想起李明岸与明惠姐今天完全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她坐在医院门外的一个石凳上,稀里哗啦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