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王三横召英暂别了梁红玉,够奔众安桥大理寺狱。二人着急前去打探岳飞 一路之上,街道两旁甚为繁华。林召英哪里见过这阵势?她当年要饭的所在,多是偏僻的地界。等上了华山,更加远离闹市。这天下第一都,那可不是盖的,就像土鸡一下子飞到九层天上一般。 小林子就觉得太新奇了。不由张眼四处观看。看得心也‘砰砰’跳个不止。 走着走着,她发现一家成衣店,还兼卖布。迎风招展的幌子,好大的门脸,时尚光鲜的衣服,红男绿女,出出进进,实在诱人。 哎呀,太漂亮啦。召英眼睛都花了,脑子里是‘仍仍’地转。她一把把三横拉入店中,跳脚道: “横哥,你我在店中买些衣物吧。” “干嘛,我们这不是很好吗?”三横是直奔主题的人,他满脑子岳飞,当然不同意小林子,就反驳说。 “好什么呀,别提了!你看你裤子膝盖,上面有个口子。方才在韩府,梁红玉都不好意思往你这看。”召英用手点指,抢白道。 王三横哪能听她白话,道: “瞎说。喏,缝一缝不就得了?我不买。” “买也得买,不买也得买。赶快把破裤子扔了吧,不值得缝补。”召英又说,犟脾上来了。 “别乱花钱了,要买也就买两块布头,补一补就行了。”三横认真地说, “这裤子是你阳泉嫂子做的,我舍不得扔!” “行,行。你的心结总是打不开。那好,你不买,我买。这么说吧,别提了,我自打记事起,就没穿过好衣服!”召英撅嘴道。 王三横闻言,不由一惊。是呀,他这个妹妹,从小就是个叫花子。衣衫褴褛自不待说。到了华山,师父周侗是个安贫乐道的人。所以也没什么华丽的衣服。 人家姑娘穿着打扮入时,头上怎么着也戴两件首饰。可她却从来什么都没有。想到这儿,心中一酸,忙说: “召英妹子,这倒是为兄的不察,却委屈你了。你看,那边的衣服,料子也好,式样也配,快去挑几件吧。” “横哥,你帮我挑。”召英听言非常高兴,什么都忘了,赶紧求道。 “嗨,为兄这个人,恰如张飞,只有其粗,而无其细。从来没有个好眼光。不如请店家帮助选选。干什么事,都得有个行家不是?”王三横自我解嘲道。 召英闻言,把嘴一撇。没办法,自己径直走到女装柜台去挑衣服。然后到试装间去试穿。 王三横是铁匠,天下铁匠急脾气。他等得不耐烦,又加上天气炎热,就去外面摊头买了两把大蒲扇,左右边扇边等。 等了好一会儿,召英还在试装间不出来。这个丫头,还没完没了了。 三横若有所思,就去卖布的柜台买了两块布头,要了针线,坐在一旁准备给膝盖缝个补丁。也免得人家梁将军看了笑话。 刚刚坐下,那召英笑吟吟从试装间款款地走出来。 不光三横,连旁边众人见了,也都不觉眼睛一亮。原来人是衣服马是鞍。 林召英先前穿一件粗布短衫,灰麻的半截裤。土了吧叽的,怎么看怎么是北方村姑一个。 如今换了南装,你还不得不服南人的服饰。色彩鲜艳而不俗气,式样华美而不臃肿。配上召英明媚的脸蛋,高挑的身材,把个小林子穿成个美人了。 三横见状一笑道: “召英妹子,原来你是个大美人,这么多年我怎么没看出来?” “笨,你不说你笨。”召英嗔道。 “笨?行,行,为兄给你来一个不笨的。”王三横又笑道。 “什么?”林召英纳闷,他还有不笨的? “你看这是啥?”三横说着,竟变戏法一般,从包袱里拿出来两件首饰。 那是当时西夏送的。阳泉特意挑了两件给召英留着。 阳泉过世,三横上华山,本来要带给她,也是三横为人木讷,再加上事情一多,竟然给忘了。 今天见召英换了时新的衣服,三横猛然想起来,连忙取出来交给她。 “哎呀,这么漂亮,你买的?好贵吧。”召英惊喜道。 那手饰绝非一般。头一件叫金龙锦凤钗,纯金打造,红宝石点睛,作工精良,熠熠生辉。熠熠生辉。 二一件更加名贵。乃钻石翡翠环耳坠。光闪闪绿艳艳,价值连城。 王三横听小林子问,便说道: “嗨,是西夏国送的,你阳泉嫂子特意给你留的,说是特别配你的脸庞。可惜,可惜她再也无法看到你佩戴的样子了。” 召英听了,心中也真不是滋味。 但接了首饰戴在头上,她马上又换了一个人。活脱脱一个靓女模样。整个临安城,也不好找第二个。哎呀,不但是三横,就连借镜子的店家,也是不住称赞。 可这时三横想起自己的补丁还没打好,就穿针引线,准备打补丁。 “你干嘛?”召英明知故问。 “我买了两块布头,打个补丁。你不常说,‘小洞不补,大洞吃苦’嘛。” “哎,你这个人,别提了。知不知道还有一句话,叫‘穿着连,讨人嫌?’”召英说。 “那怎么办,脱也没法脱呀。”三横说。 “我给你补补吧。”召英道。 “你还会补衣服?”三横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