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复表情后,京兆尹看向证人,手却指着沈氏。 “你今日看到的人,是她么?好好看清楚了,要是敢说谎,本官决不轻饶!” 那人忙不迭点头:“没错!是她!就是她!” 京兆尹挥手:“好了,此处没有你的事了,下去吧。” 证人走后,沈氏下意识地看向白明微,见白明微冲她摇摇头,她便一言不发。 俞皎也知道是那刁民胡扯,颠倒黑白。 但这一次,她显然冷静了不少。 京兆尹从桌上拿起一本册子,猛然掷在沈氏脚边。 他五官扭曲,目光锐利:“白沈氏!这是今日那些围观者的联名手书!一共一百一十九人在上头签了字!” “他们都愿意证明你对赵家老太太施暴后,又把赵家老太太引入白府,然后对其下死手!” 沈氏捡起册子展开,上面是各种各样的画押指印,还有他们留下的名字。 每一个指印,代表着一份指认。 一百一十九人,都指证她对赵老太太下死手。 说明这些围观者不是被收买了,就是被威胁了。 对方既然敢下这步棋,自然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京兆尹怒喝:“白沈氏,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沈氏没有言语,双手攥得紧紧的。 京兆尹见她这番模样,当以为她无话可说。 于是便替她说了:“就算碧彤和林氏的证词不可信,但你殴打赵襄妾室丁氏,并且重伤赵襄乃是事实!” “那日/你在京兆府这留的底,将你的暴行记录得清清楚楚!只可惜当时本官并不知道,你竟这般狠毒!” “动手伤人还能颠倒是非黑白,理直气壮地跑到京兆府留底。” “由此可见,你不仅心肠歹毒,而且还相当有心机!是个心狠手毒之辈。” 说话间,京兆尹扔了一张纸到沈氏面前,疾言厉色地勒令沈氏:“念出来!” 沈氏捡起纸张,缓缓念道:“无故私入民宅并有不轨行为者,杀之无罪。” 京兆尹闻言,冷笑连连:“白沈氏,你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女,不可能连这条最基本的律法都不知道。” “依本官看,正因为你知道这条律法,正因为你知道得太多了,所以才给你蓄意谋杀提供了便利!” 沈氏默然不语。 俞皎开口:“大人所言何意?” 京兆尹冷哼一声: “本官所言何意?赵家和白府因为做不成亲家反而成了仇,赵老太太送上门来,白沈氏怎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但是直接对赵老太太下狠手,必定会招来话柄,引火烧身,于是她想到了这条律法。” “她事先羞辱赵老太太,并动手殴打其至头晕眼花,几乎丧失判断力,接着使巧计引其入白府,然后对其下死手。” “鉴于她是个有心机且行事周全的人,这事必定要做得滴水不漏,所以放狗把那老太太咬伤后,还要扭送京兆府留底。” 说到这里,京兆尹露出嘲讽的神色: “白沈氏,在打赵襄的事情之上,你的处理也是如此,这次故技重施,是不是手到擒来且得心应手?” “真是好心机,好算计!做下坏事之后,还能以受害者的模样来官府求公道,让官府成为你的‘正义’证人。” “你这恶人先告状的能力,本官都佩服不已,若不是赵家这次挺身而出拆穿你,你一定为自己的小聪明洋洋得意吧?!” “眼下事情已然水落石出,就是你故意引/诱赵老太太入白府,设巧计杀之,你认还是不认?!” 沈氏不卑不亢:“欲加之罪,不认!” 引赵家老太太入府是真。 伤人也是真。 那赵老太太心黑嘴臭,她才会出手教训一顿。 但赵家老太太的死绝对与她无关,她不是那样没有分寸的人。 京兆尹双眼一眯:“你若认下,本官尚且可以对你从轻发落!但你若是还在狡辩,本官必定重罚!” 沈氏抬眸:“大人,我的确对赵家老太太动手了,但赵家老太太的死与我无关,我没做过的事情,我不认。” 京兆尹猛拍惊堂木:“还想狡辩!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本官对你用刑,你才肯招是么?!” 俞皎轻哼一声:“大人,你这是要屈打成招么?妾身不服!” 京兆尹冷笑:“本官做事讲究的是证据,无凭无据的事情本官不信,证据确凿的事情本官不会徇私,你服不服与本官何干?” 随即他看向沈氏身后的众家丁:“你们有什么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