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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都别猜了,重生的是他

白明微秦丰业 十四晏 3026 2024-09-05 20:12
   这一番疑问,白明微没有继续问出来。   虽然她也想知晓,这个来自西楚的男人,为何会莫名其妙对自己这般。   但明显此时,并不是时机。   因为远方的火,已经灼灼烈烈地升起。   有了百姓的帮助,来姚城的必经之路上,很快便垒起两道高高的人墙。   那是真正的人墙,由人堆砌而成。   百姓们搬来柴火,商人捐了火油,任何可燃的东西都被他们堆在墙角,还有很多百姓主动要求看火,为将士们减轻负担。   就这样,两道人墙开始燃起了大火。   浓烟伴着皮肉被烧焦的恶臭萦绕在空气中,又为这战后血迹未干的城,添了几分恐怖的味道。   这一举动,轻松地解决了尸体堆积腐烂带来的问题,避免了尸体腐烂后令人感染疫病的可能。   这一举动一出,天下皆惊。   北燕惊了,因此白明微成为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东陵惊了,因此白明微成为令人畏惧的杀神。   天下惊了,白明微的名字也因此彻底打响。   她的成名,并非这以少胜多的一战,而是燃烧尸体这个举动。   因为在九州大陆的人看来,就算是敌人的尸体,也不能侮辱。   除了千年前那坑杀百万将士与百姓的杀神以外,从未有人对尸体做出这样的举动。   可此时的白明微,并不去在意将来世人如何评说她,而是抓紧时间,命卫骁点兵备战。   因为先前首《采薇》,已将将士们的士气调至最高。   就算他们刚经历一战,来不及喘口气,他们也没有因此有任何抱怨,反而斗志满满,大有必将平城拿下的自信。   见白明微似乎真的并不打算去拯救白琇莹,刘尧有些急了。   在那么多鄙薄与质疑中,他第一次想当男子汉,学会负责任。   而他想负的第一个责任,便是救下那因为他被掳的姑娘。   一路上,他始终跟在白明微身后,可就是没有机会询问关于白琇莹的拯救计划。   刚来到议事厅,他又被无情地挡在门外,只好干坐在门口等白明微议事结束。   小传义被护卫接走,带到了安全隐蔽的地方。   议事厅里,只有白明微、风轻尘以及卫骁与几名副将。   白明微道:“两刻钟后,准时出兵。趁尸体上的大火还燃烧着,我们需得尽快拿下平城,若是不一鼓作气,我们将会错失收复平城的最佳时机。”   卫骁颔首:“已按原计划进行了布置,除去伤患与必要的守城将士,能参战的人数,只有一万人。”   白明微郑重地道:“此次战役人数悬殊太大,硬拼我们一定吃大亏,但这仗却是非打不可!”   众人异口同声:“听大姑娘调配!”   白明微看向卫骁:“派去凉城的人出发了没有?”   卫骁点头:“已准备妥当,一旦信号发出,那人便会拿着九殿下的令牌去找霍世勋。”   白明微点头:“很好!尔等速速下去,再进行最后一次装甲兵械清点,我们按时出发!”   “是!”   卫骁与副将走了,余风轻尘一人在身边。   当两人独处时,风轻尘问她:“小姑娘,就算到了这个地步,你也不愿意向我张口么?我说过,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白明微听懂了风轻尘的话,她再次审视着这个男人。   七嫂总是防备忌惮着风轻尘,但风轻尘并未在意,还在第一时间将七嫂带回,这好像是为她做的。   接着,这个男人又去接应小传义,为队伍保驾护航,这好像也是为她做的。   如果这个男人带着什么邪恶的目的接近她,那么此时也应该暴露了才是,尤其是行军打仗这么好的机会。   只是,这个男人为何没有显露出任何不可告人的举动与意图?   尽管疑云重重,但白明微并未因此就抹杀了对风轻尘的感激。   爱憎分明的她,早已把风轻尘的恩情,一笔笔记好,就等着找机会还给风轻尘。   此时听到男人的话,她很认真地道:“去救六妹,一来危险,二来我不想麻烦你。”   风轻尘唇角敛住,随即高高扬起:“小姑娘,你不想麻烦我,便是担心我遇到危险?你终于回心转意,准备接受我了么?”   白明微后退一步,猛地摇摇头,表示她并非此意。   但转念一想,这男人是个瞎子,自己把脖子摇断了,也不能将否认的意思传达。   于是白明微斩钉截铁地道:“风公子,不想麻烦你,是因为我欠你的情已经太多了。”   “莲城危机重重,我不想让你孤身犯险,我也不想让任何人只身闯莲城,一码归一码,希望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风轻尘敛住唇角:“我心甘情愿被你欠,小姑娘,我不在意,只要能帮到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白明微道:“风公子,你的好意我很感激,但我真的不想欠你太多。”   风轻尘像是自言自语般呢喃:“欠人情那个,是我才对。”   白明微掀开眸子,敏锐地问道:“什么?”   风轻尘面对白明微的方向,仿佛若是他的眼睛没有坏,那么他的眼神便是黏在白明微脸上的,深情地望着白明微。   他低声呢喃:“你真的一点也记不起了么?”   白明微不解:“我该记起什么,风公子不妨明说。”   风轻尘张了张口,最后也只是道:“于我而言是弥足珍贵,比性命都重要的事,你却想不起零星边角。”   “罢了,忘了就忘了吧!我不会生气的。”   也对,第一次相救,时间紧迫且她还小,记不住是理所当然的。   第二次裹尸殓葬嘛……这辈子自己还没死,不是么?   还能乞求她记得什么呢?   况且,记不得也没关系。   自己记得就好。   回忆纷沓而来,风轻尘忆起他死的时候。   那时,他只是成堆尸骨中的一具,被抛尸荒野。   野狗与秃鹫循着味而来,啃噬着他身旁的伙伴,咀嚼骨头与皮肉的声音,他仿佛清晰入耳。   四处幢幢黑影,都是那些死后找不到回家之路的亡灵,他被困在皮肉内,逃不掉也走不了。   就那样面对永夜的黑暗,与无边无际的恐惧。   于是,这曾经救过他一命的小姑娘,把他从成堆的尸体中捡起来,用披风将他裹了,埋/入一棵青松之下。   他看不到也闻不见,但他知道,是那位的好心的小姑娘。   就是那位好心的小姑娘,于永无止境的黑暗人生之中,在父母至亲死后,给予他弥足珍贵的唯一温情。   死亡不再是恐惧,空气与泥土仿佛都是梨花的清香。   尽管,他看不到闻不到。   但他知道,是他的小姑娘,在他死后送了他一场。   就用那带着梨花清甜的披风,裹着他冰冷透彻的尸体,令他得以葬在青松之下,安眠于地底。   尽管,再度睁眼时,他回到了在世时的几年前。   但那种埋/入泥土中的踏实感,至今还能令他安心,也能让他在蹚过永夜黑暗后,还能安然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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