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很清楚我在干什么。”秦夜阑双手插兜，漆黑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　　 “啊？”霜辰不明所以。　　 “我承认，对比墨墨，我资质平平。”秦夜阑在椅子上坐下，从容地给自己倒了一口茶水，“可在情感方面，我向来清楚我在做什么。”　　 “输给她，我向来心甘情愿。”秦夜阑的语气很平静，“至于你所说的恋爱脑……”　　 他低眸，笑了一下：“我只不过是在以我的方式爱着她，一如当年我第一次见到她时那般爱她。我和她，从兄妹，到爱人——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不爱她，除非我死了。”　　 “你……”霜辰瞠目结舌，但很快便反应过来，遥遥地点了点他，“啧，我真是自找罪受才问你这个。”　　 “你不是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吗？”秦夜阑把口罩重新戴上，往门口走去，“走吧，再过两分钟就要重新开庭了。”　　 “最后一个问题，misty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让你放弃了当庭击毙的主张。”霜辰冲他挺拔的背影喊道。　　 秦夜阑的后背顿了顿：“无可奉告。”　　 他潇洒离去，霜辰也只得跟上他。　　 “各位，欢迎回来。”秦夜阑敲响了法槌，眼神不受控制地飘向千折绵。　　 千折绵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他安心了，收回眼神，继续说下去：“经陪审团讨论，裁定苏对安扶光的两项指控成立，现在，宣读审批，全体起立。”　　 “安扶光，故意杀人罪及叛国罪两项罪名成立，现判处其死刑，即刻执行，庭审结束后交由国际监狱的misty先生带走！”秦夜阑敲响法槌，看向千折绵，仿佛在说：轮到你了。　　 千折绵不慌不忙地起身，看向被告席。　　 安扶光目光呆滞地看向某处，忽然冲出被告席，冲向他的辩护律师。　　 “北生家覆灭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他厉声质问道，“我和北生家的来往怎么会被发现！”　　 “你听我说。”辩护律师语无伦次起来，正欲辩解，却被安扶光掐了脖子。　　 观众们纷纷离开，生怕被安扶光盯上。　　 千折绵站在一旁，勾唇一笑，看戏。　　 秦夜阑手下的护卫们急忙冲过去，却止步于安扶光的那句“再过来我掐死他”。　　 “听着，现在放我走，我可以留你们在场的人一条命！”他大放厥词。　　 “嗯，不错的威胁。”千折绵吹了一声口哨，“可惜，你没有那个能耐。”　　 她的眼神骤然变得冷厉，从后腰处拔出手枪。　　 只听“嘭”的一声……　　 枪响，现场一片死寂。　　 她嬉皮笑脸地看向秦夜阑：“提前把工作完成了，你应该不会判我有罪吧？”　　 秦夜阑瞳孔地震，却还是摇摇头，扔了一颗巧克力给千折绵。　　 千折绵接过来，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心情极好地从那个只对贵宾开放的侧门离开了。　　 “谢谢法官先生和……”律师从生命威胁中脱离，有些后怕，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　　 “要谢就谢他。”秦夜阑垂下眼眸，“谢我没用。”　　 他转身离开，从千折绵刚刚走的那道门出去了。　　 “啧，真是一如既往地不近人情。”霜辰喃喃自语，“不过，总感觉这是否有点巧合呢……”　　 另一边，秦夜阑追上千折绵，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你来了。”千折绵看着他，“事情处理完了？”　　 “我向来只管审判。”秦夜阑把她的口罩摘下，与她深吻，“墨墨，这也在你的计算之内吗？”　　 “是啊。”千折绵漫不经心，“事情败露本就会让人心烦意躁，再加上骤然得知自己从始至终都只是为了保全另一人的棋子，自己最看重的荣华富贵，在他人眼中不过是一笔可以交易的资产……啧啧。”　　 她咂嘴：“可不就是心理落差太大了嘛……”　　 “不管怎么样……”秦夜阑松开她，表情严肃，“谢……”　　 “得了，不用谢我。”千折绵揉了揉他的脑袋，“这也是我该做的。”　　 俩人相视一笑，很默契地没有提起过去的合作。　　 “不过，我还有一些疑点。”千折绵看向秦夜阑，“我想知道我到底是怎么被拐到杀手联盟的，可上次，我已经把杀手联盟总部的资料翻了个遍，还是没找到线索。”　　 “我的人前两天在c洲边境工厂查出了一些杀手联盟的成员，从他们手里搜出了一些资料，今天应该就会送到这里来。”秦夜阑捏了捏她的手腕，“把口罩戴上，我带你去办公室看看。”　　 千折绵点点头，把口罩戴上，俩人并肩离开。　　 路上遇见了霜辰，他愣了愣：“老大，misty先生，你们……”　　 “去查点资料。”秦夜阑言简意赅，“你先把人带回去，晚点我自己回。”　　 “是……”霜辰一拍脑袋，“哦对，老大，族里来了口信，说夫人不知道去哪了。”　　 “我知道在哪，让他们放心。”秦夜阑不着痕迹地瞟向千折绵，又看向霜辰，“就这样，我和misty还有事情要聊。”　　 “啊……好的好的，老大，misty先生，祝你们聊得开心。”霜辰微微躬身，“misty先生，再次感谢您出手，解了我们的一大顾虑。”　　 “应该的。”千折绵没有多言，跟着秦夜阑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俩人一路无言，直到走进办公室才各自摘下身上的全副武装。　　 “我还没来得及看。”秦夜阑把放在桌面上的密封档案袋，拿起来，递给千折绵，“你先看看吧，我还有一些收尾工作。”　　 “好。”千折绵环顾办公室一周，只看见了窗边有一个单人沙发，旁边摆了一张小茶桌，上面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她有些疑惑，“这个茶……？”　　 “让人给你准备的。”秦夜阑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这套桌椅也是刚搬过来的，你尝尝味道如何。”　　 千折绵抿了一口：“略淡了一些，应该再泡几秒的，不过茶叶倒是选得挺好的。”　　 “茶叶是我挑的。”他看着她，像一只求夸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