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庄园。 回到自己住所的叶家三系人马。 在无外人的情况下,纷纷松开了拘束,一个接一个地抱怨起来。 “搞到最后就我们这一家最吃亏啊!” “就是!好处没捞到,手里的股权反而要变少,今后分到手的钱就更不经花了!” “都怪叶安那小兔崽子勾结外人!” “对!居然联合外人稀释叶家股权!丧良心!” “吃里扒外的东西!” 听着底下的儿孙们朝叶安各种开炮。 主位上的三爷爷没好气地骂道:“全都给我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叶安好歹帮我们保住了叶家在双叶集团里的地位,你们呢?” 底下人被这一嗓子喊得噤了声。 仰头不解地望着自家大家长。 往日可不是这样的啊! 抢好处或者遇到有损三系利益的时候不都是三爷爷带头冲锋,带领着大家一起骂人闹事的吗? 今天这是怎么了?自己家里都不让骂了? 众儿孙们心里都很纳闷。 三爷爷怒气不减地说:“我到现在还不清楚到底是谁在股东大会前把股份卖给保衡,有可能是我那些外嫁的姊妹们,也可能是大哥女儿那个叛徒邓江的老婆,甚至可能是你们其中的某些人!” 听到这个话题被提起。 众儿孙们面面相觑。 不知所措。 看着一片迷茫的眼神,三爷爷的脸上写满了恨其不争的表情:“我姑且不问你们有没有背叛叶家,我就问保衡在抢控股权的时候你们谁有半点反击的能耐吗?” 底下有人不满地撇嘴道:“我们手头就这么点股份,谈什么反击啊!” 三爷爷顺着声音望去。 那是他往日最疼爱的小孙子。 看到老人的目光瞪过来,周围人连忙拉了拉小孙子的衣服示意他住嘴。 小孙子却习惯了老人的疼爱,不止没有住嘴反而梗着脖子犟道:“本来就是嘛!叶安股份那么多本来就该他上,我们拢共这么点全扔上去都没多大作用!” 三爷爷从座位上站起来。 几步走到十几岁的小孙子面前,挥手就是一巴掌将他抽翻在地。 所有人都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慌乱散开者有之。 安抚老人者有之。 搀扶小孩者有之。仟仟尛哾 小孙子的父母惊慌失措地蹲在地上抱起儿子,看到儿子脸庞肿得老高,父亲转头冲老人吼道:“爸,你干嘛啊!有事说事,动手干什么?” 三爷爷怒极。 抬起一脚又把小男孩的父亲也踹倒在地。 被踹倒的男人“腾”一下翻身而起,朝着老人怒目而视。 老人仰着头冷冷地看着他,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说:“来,打死你老子!” 周围人纷纷劝解。 拉开愤怒的男人使劲批评。 众儿孙们第一次见老人发这么大的火。 都感到不太理解。 三爷爷环顾四周。 终是叹了口气,说:“你们还没醒悟吗?变天了,现在的叶家不再是那个我们随便闹一闹就能要到好处的叶家了!” 有人纳闷地问:“为什么?叶安再怎么叛逆也是家族的人,不可能不管我们死活的吧?” 三爷爷无奈地摇了摇头:“叶安是叶安,你们别忘了,他现在手上的股权绝大部分都是别人委托的!自己家人或许会看在亲情的份上选择妥协,可外人会吗?” 这一次。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前提是喂奶的人顾念亲情或有善心。 如果把孩子丢到陌生的社会上呢? 恐怕哭得再大声也只会得到耳光吃。 这个世上,除了家人之外,没人会无条件包容自己。 股东大会上通过的定增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 明明保衡都被打退了,为什么议案还会被通过? 原因就是,在那位“卫先生”的眼里,其他人的死活根本与他无关。 只有叶安才是他承认的“朋友”! 想通这一点。 众人忽然感到心口发紧后背发凉。 忍不住开口问:“我们以后怎么办?” 三爷爷看着周围儿孙脸上或恍然或震惊或怅然若失的表情,沙哑着嗓子说:“来两个乖巧嘴甜的,陪我一起去看望你们的二爷爷。” 叶家庄园。 偏僻的一座小别院中。 老人躺在床上,眼睛定定地看着远处桌面的饼干盒,肚子不停发出呼噜声。 旁边低头玩手机玩得正嗨的护工,顺手从饼干盒里拿出一片喷香的饼干塞进自己嘴里大嚼。 老人咽了咽口水。 吃力地开口说:“小乐,能不能,让我吃,一块饼干?” 护工被打断,不悦地抬头对老人说:“你高血压不能吃!” 老人肚子叫得更响了。 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什么时候,吃饭?” 护工不耐烦地大喊:“叫叫叫一天到晚就知道叫!到饭点自然就会给你吃啊!” 被声音吓到,老人显得有些害怕:“可是,我很饿了。” “我不也饿着吗?就你一个人饿吗?”或许是玩什么游戏玩输了,护工很生气地放下手机骂道:“谁让你儿子死那么早孙子又那么没用,家里连个厨师都请不起,一个胡大妈洗衣拖地忙里忙外还得烧饭,哪能那么快!等着吧!” 听到这句话。 老人失落地垂下眼帘。 仿佛陷入回忆。 眼角逐渐湿润。 他没敢再开口要吃的。 安静地听着胃里的交响曲。 护工看他的样子。 皱了皱眉。 起身到桌上倒了杯水端过来喂给老人喝,嘴里还不情不愿地埋怨着:“喝点热水垫垫吧!天天就知道装可怜!也就我心好,换别人你试试看理你不!一个月就这点钱谁愿意来伺候你啊!” 老人张嘴喝了一大口水。 下一秒。 直接喷了出来,颤抖着嘴吸气道:“烫!” 护工被热水喷了一手。 烫得他直接摔了杯子,一边甩手降温一边破口大骂:“你个老不死的烫不知道喝小口点吗!烫死我了!” 屋内的动静引来了外面院子浇花的一个女人。 不是胡大妈。 而是老人的儿媳。 女人提着水壶走到屋内,看到眼前的情景,开口问道:“怎么了?” 护工看到女人,收敛了一点脾气。 低头收拾着地上的狼藉回答:“没事,洒了点水。” 女人走到床边,看到老人烫得满脸通红。 有些不悦地对护工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护工一听。 丢下手里的扫帚,冷声道:“太太,要么您亲自来照顾,要么别打扰我工作,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