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桦市分行的杜任平今天破例带着杨荣一起到总部开会。　　 原因是这次的会议内容大部分都跟杨荣有关。　　 包括但不限于“如何平衡大额储户与银行自身的利益关系？”、“在不损害储户利益的前提下如何高效地转活为定？”、“如何有效提升私行客户的投资转化率？”等等。　　 归根结底。　　 就是打算集体批斗杨荣！　　 怪他没有好好将手头上的储户存款利用起来！　　 会议上。　　 所有人众口一词。　　 不停指责杜任平管理不善杨荣能力不行，分行的业绩虽然漂亮但相对应的投资转化率并没有提升多少。　　 甚至有那么大一笔自然人存款都还是活期而不是定存。　　 这让银行如何放心这笔钱的动向？　　 万一人家被其他银行拉走呢？　　 这种毫无约束力的活期储存不是说走就走？　　 甚至看那位储户的架势，平时的开支也不小。　　 真要哪天花完了怎么办？　　 你们榕桦分行简直不像话！　　 客户不懂事你们也不懂吗？　　 客户不懂金融你们也不懂吗？　　 就这么任由客户瞎胡闹不理财？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客户损失财产，银行损失利益？　　 杜任平和杨荣被骂得狗血淋头。　　 相比之下。　　 杜任平的心情比杨荣好太多。　　 以往总是他独自来总部挨训。　　 这次有杨荣陪着一起挨骂，心里舒坦多了。　　 好像有人分担，脸就没那么疼了呢！　　 至于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的杨荣经理，心情就很复杂了。　　 他从没有见过极光出现的村落。　　 也没有见过有人可以把抢钱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还什么客户损失财产？　　 那是人家自己的钱，人家花自己的钱叫损失？　　 扯特玛蛋！　　 都说金融圈全都是无耻的表子。　　 没想到位置越高越不要脸。　　 杨荣低着头。　　 听着劈头盖脸的训斥。　　 心底拼命地“反弹”“全反弹”。　　 就在这时。　　 杜任平静音的手机突然猛烈震动起来。　　 震得他两股战战。　　 悄悄拿出来放桌底一看。　　 他的脸色变了。　　 是负责监控账户风险操作的下属打来的电话。　　 这种时候明知他在总部开会还打电话，肯定出急事了。　　 杜任平连忙挂断电话发消息问怎么回事。　　 对方迅速回消息道：“目标账户出现巨额转出！神通银行数额一千亿！”　　 “咣当！”　　 杜任平的手机掉在了地板上。　　 响亮的声音打断了前方正骂得酣畅淋漓的众领导。　　 众领导不满的目光从杨荣身上转移到杜任平的身上。　　 正待开口责问。　　 杜任平抢先出击：“卫轩的账户出现巨额转账！神银一千亿！我们给不给过？”　　 领导破口大骂：“什么叫给不给过？你们自己办下的蠢事还有脸问？活期存款你拿什么理由拦？放行！不止放行还得快！至少给人留个好印象！”　　 杜任平领骂。　　 捡起手机发消息给下属示意快速放行。　　 领导们眼见一千亿消失，气不顺。　　 借着这个机会又开始大骂杜杨二人。　　 这次没有指桑骂槐了。　　 而是点名道姓地批评榕桦市分行的工作不到位。　　 已经进入口袋的钱都留不住。　　 要是再出现客户存款巨额流失，两人干脆原地辞职吧！　　 话音未落。　　 杜任平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领导们气急败坏地拍桌子，让他把手机放桌上开免提！他们倒要看看今晚到底要出什么样的大事故！　　 电话接通。　　 那头声音慌张地汇报道：“又是一千亿转出，还是神通银行，行长，还是放行吗？”　　 会议桌上鸦雀无声。　　 众领导胸膛起伏深呼吸。　　 先前骂杜任平的那位默默地点了点头。　　 于是杜任平开口对电话里说道：“一样，快速放行。”　　 领导想了想，直接补充了一句：“后续有关这个账户的转账不用请示，直接全部放行，最后把余额告诉我们就行。”　　 电话那头知道能在会议室里出声的家伙职位肯定比自家小小分行长要高。　　 果断应下。　　 将第二笔一千亿的转账也快速放行。　　 至此。　　 卫轩的账户资金迅速缩水，从六千亿减少到四千亿。　　 会议室内。　　 众领导终于连掩饰都不做。　　 把杜杨二人交上来的文件往两人面前沉沉一丢。　　 冷声道：“你们不用述职了，直接写检查吧，明天上班前提交，重点说明一下你们是如何渎职导致客户财产流失的！我们会在今年的全体员工大会上给你俩留位置，当众检讨！”　　 听到这话。　　 杜任平脸色一片惨白。　　 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严重。　　 这下好了。　　 别说升职了。　　 不降职都算祖宗显灵了！　　 却见杨荣不服气地说：“客户花自己的钱，我们又没错，凭什么写检查？”　　 前头正端起水杯喝水的众领导动作一顿。　　 缓缓放下杯子看过来。　　 杜任平吓坏了，连忙打断杨荣的话骂道：“闭嘴！这是总部会议哪轮得到你说话！”　　 杨荣还在坚持：“我是实话实说啊！卫轩选择我们银行存款已经是最大的关照，后续无论转定存还是投资理财都是情分，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是本分，我只能向他提建议，不能强迫他做决定吧？”　　 “住口！”杜任平怒不可遏，看了眼前方众领导的脸色，怒斥杨荣道：“怎么说话呢！还想不想干了！让你写检查就写这么多废话！”　　 前头的领导敲了敲桌子。　　 轻飘飘地开口：“杨经理是吧，既然不愿意写检查那就不用写了，我看你好像也不太能理解银行的业务方针以及自己的岗位职责，杜行长，像这种人留在银行里只会造成不良影响，要不还是算了吧。”　　 “啊？这。。”杜任平额头全是汗水，他狠狠瞪了一眼杨荣，转头求情道：“杨荣也算是老员工了，他一时糊涂，回去我一定严肃批评他，责令改正好好检讨！”　　 “没必要。”众领导扭过头懒得再讨论这个问题。　　 就这么轻飘飘地定了调子。　　 这时。　　 桌面上的电话再一次响起。　　 杜任平在众领导吃人的眼神下愤然接通电话大喊：“不是说不用请示了吗？干嘛还打过来？”　　 电话那头弱弱地汇报道：“行，行长，目标账户出，出现巨额转入！”　　 杜任平微微一愣。　　 怀疑自己耳朵听错：“出还是入？”　　 “转入！”电话肯定地答复：“已经到我们账上了。”　　 “多少钱？”距离最近的领导不等杜任平开口就直接问道。　　 电话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说：“两万八千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