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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爸爸

南枝别意琛琛既 西璐 4881 2024-09-05 20:08
   听到妈妈这种反人性的话,顾南枝居然一点怒火都没了,只觉得灵魂空荡,所有精气神已经被抽干,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与之争辩。   争什么?有什么好争的?就算真的能辩出个对错又有何用?   人都死了。   一点意义都没有。   她说“妈妈,既然你知道我在哥哥家里住了有大半个月,应该也派人调查过,我为何会住在他家,可是,好奇怪呀!从我踏进酒店与你见面,直至现在已经四个多小时过去了,你一句关心话都没有,你都没问问我伤好了没?还痛不痛?一句都没有。”   静了静,她嫩唇微翘,明明是在笑的,可整张脸却没有任何喜悦的神色,有的,只是数不尽的愁容与追忆,哀哀垂下眼帘,苍凉说道“如果爸爸还活着,那该多好呀!所以,不是他得了便宜,而是我失了便宜。”   闻言,刘嫣禾一双极美的水眸,瞬间被一层恨意所覆盖,音色极尖极锐地盘问她“你的意思是,他把你捧在手心里疼,我把你扔到泥里踩吗?所以,该死的人是我吗?”   顾南枝不懂!为何妈妈每次都要曲解她的意思,心一点一点拔凉下去,直至心死如灰。   多年来,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断了。   她静静瞧着妈妈,慢慢说“妈妈,你有没有发现,你真的很霸道,你每次都把我抛在两难之间,却又不让我自己选,非要我听你的话,小时候,你不准让我在你面前喊爸爸,我便不喊,你让我住陆家,我就住陆家,你让我去傅家,我就去傅家,你让我出国,我半句反驳的话都不敢提,你让我跟哥哥分手,我更是二话不说就去分手,这二十多年来,你好像没怎么出现,却一直操控着我的人生,我从来都是规规矩矩做人,半寸逾矩的事都不敢越,只为你能多爱我一点点,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血脉相连的人,我又怎么会想你死呢?你为什么要把我想得如此不堪?我真的没有恨过你的,你为什么就那么不讲理呢?妈妈,我只恨当年死的那个人不是我,你明白吗?”   她说着,起身站定,又细细地讲“你不是自愿生下我的,但我也不是选择性来到这个世界的,你有你的无奈,我也有我的遗憾,这种事为什么非得争个对错呢?争赢了又怎样?你总是说爸爸逼你,可是妈妈,请你认真想想,你遇到爸爸时,就已经是个思想成熟的大人了,并不是一个心智未开的小孩,最后做决定做选择的时候,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他并没有把刀子架到你脖子上,强迫着你就范,你为何总要把自己所有的不幸怪罪到他身上,往他身上推呢?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只不过仗着他爱你而已,他那么爱你又怎么会说你坏话呢?他只怪自己没本事,没能给你想要的生活。”   她停了停,又说“其实,刚才你有句话说得对极了,爸爸他真的好窝囊,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每次跟你吵完架,只敢偷偷躲起来哭,一个大男人在书房里哭得泪涕横流,我问他,是不是妈妈又惹你伤心了?他说不是,是自己辜负了你的期盼。”   “有时候想想他这辈子活得还真挺累的,没有一时一刻是为自己活的,一个福利院出身的孩子,被一对好心的教授夫妇领养,为了报答他们,毅然决然投身到并非自己所热爱的学术当中,幸运的是,到了适婚年龄遇到了你,按他那种性格,原想与你过点简单恬静的日子,谁知,你又不是那种甘于平凡的人,也瞧不上他的职业,一面是父母的遗愿,另一面又是你的期许,他最终下定决心离开学院,你又打好包袱准备要跟陆序庭过了,他心里其实埋藏了许许多多的悔怨与不甘心,可是他从未怨过你,真的,他爱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恨你呢?他只恨命运的愚弄与蹉跎。”   “他死后,我整理他的手稿,无意中看到他用文字记录着与你相遇的第一次,他说,当晚在实验室忙得昏天地暗,脑筋一时转不过来,想出去兜兜风透透气,走着走着,无意间就走到大礼堂。那时,你们乐团来学校巡演,当时整个交响乐队里明明三十几个人,可他却一眼锁定坐在舞台左侧边弹奏钢琴曲的你,当然,你也可以说他见色起意,可是他说,那时离得远,光线昏瞑,并未看清楚你的模样,只觉得你很吸引人,弹奏得比他好。也许是命运的指引吧,原本,他的第一志愿就是所音乐学院,他在手稿里这样写着,他说,他热爱音乐,是你的艺术造诣在召唤他,他的灵魂被你吸引住,与你产生同频共振了。”   “我记得八年前第一次到德国,他来慕尼黑机场接我,我当时高兴得都快要疯了,走几步又摔一下,冲上前去拥抱他,心里激动得要命,终于,我终于又可以跟爸爸生活在一起了,可他见到我这个宝贝女儿,第一句并不是问女儿过得怎样,而是问你,问你过得好不好,我那会整个人都呆住了,并不是因为我吃醋,而是我压根都不知道你过得怎样,我都没跟你生活在一块,要我怎么说?我只好骗他,说你过得很好,陆家的人对你都很好,他听后,眼睛湿漉漉的,想哭又不敢哭,那神情谈不上有多高兴,给我的直观感受就是,他好爱你啊!”   渐渐地,她声线开始变得浓稠哽咽,好像快撑不住,已经说不下去了,却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我当时就觉得他好可悲,好可怜啊!你都这样对他了,他还死心塌地的爱着你,那多痛啊!要换作是我的话,我才不会喜欢一个如此伤害自己的人呢,那不是纯纯找虐吗?把那个人的权力凌驾于自身之上,多惨啊!可他就是那么傻……真傻啊!”   说着说着,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呜呜嚷道“妈妈,我爸爸不是一个小人,他是个人品贵重的君子,我不准你诋毁他,你即便是说了,我也不听。”   她粗鲁把脸上的眼泪擦干,缓了下,又说“爸爸常跟我说,他是个孤儿,双亲去得早,在这个世界上,最牵挂的人就是你和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让你幸福,我也是,妈妈,我希望你能够幸福,所以,我会在自己能力承受范围内,尽量满足你,希望你也能够体谅我,别逼我。”   默了瞬,她的眼神忽然一下子变得极其坚定,重重说道“这辈子,除了哥哥,我谁都不爱!”   说完,不再看妈妈,毅然转身,朝门槛方向跑了出去。   听到妈妈这种反人性的话,顾南枝居然一点怒火都没了,只觉得灵魂空荡,所有精气神已经被抽干,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与之争辩。   争什么?有什么好争的?就算真的能辩出个对错又有何用?   人都死了。   一点意义都没有。   她说“妈妈,既然你知道我在哥哥家里住了有大半个月,应该也派人调查过,我为何会住在他家,可是,好奇怪呀!从我踏进酒店与你见面,直至现在已经四个多小时过去了,你一句关心话都没有,你都没问问我伤好了没?还痛不痛?一句都没有。”   静了静,她嫩唇微翘,明明是在笑的,可整张脸却没有任何喜悦的神色,有的,只是数不尽的愁容与追忆,哀哀垂下眼帘,苍凉说道“如果爸爸还活着,那该多好呀!所以,不是他得了便宜,而是我失了便宜。”   闻言,刘嫣禾一双极美的水眸,瞬间被一层恨意所覆盖,音色极尖极锐地盘问她“你的意思是,他把你捧在手心里疼,我把你扔到泥里踩吗?所以,该死的人是我吗?”   顾南枝不懂!为何妈妈每次都要曲解她的意思,心一点一点拔凉下去,直至心死如灰。   多年来,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断了。   她静静瞧着妈妈,慢慢说“妈妈,你有没有发现,你真的很霸道,你每次都把我抛在两难之间,却又不让我自己选,非要我听你的话,小时候,你不准让我在你面前喊爸爸,我便不喊,你让我住陆家,我就住陆家,你让我去傅家,我就去傅家,你让我出国,我半句反驳的话都不敢提,你让我跟哥哥分手,我更是二话不说就去分手,这二十多年来,你好像没怎么出现,却一直操控着我的人生,我从来都是规规矩矩做人,半寸逾矩的事都不敢越,只为你能多爱我一点点,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血脉相连的人,我又怎么会想你死呢?你为什么要把我想得如此不堪?我真的没有恨过你的,你为什么就那么不讲理呢?妈妈,我只恨当年死的那个人不是我,你明白吗?”   她说着,起身站定,又细细地讲“你不是自愿生下我的,但我也不是选择性来到这个世界的,你有你的无奈,我也有我的遗憾,这种事为什么非得争个对错呢?争赢了又怎样?你总是说爸爸逼你,可是妈妈,请你认真想想,你遇到爸爸时,就已经是个思想成熟的大人了,并不是一个心智未开的小孩,最后做决定做选择的时候,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他并没有把刀子架到你脖子上,强迫着你就范,你为何总要把自己所有的不幸怪罪到他身上,往他身上推呢?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只不过仗着他爱你而已,他那么爱你又怎么会说你坏话呢?他只怪自己没本事,没能给你想要的生活。”   她停了停,又说“其实,刚才你有句话说得对极了,爸爸他真的好窝囊,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每次跟你吵完架,只敢偷偷躲起来哭,一个大男人在书房里哭得泪涕横流,我问他,是不是妈妈又惹你伤心了?他说不是,是自己辜负了你的期盼。”   “有时候想想他这辈子活得还真挺累的,没有一时一刻是为自己活的,一个福利院出身的孩子,被一对好心的教授夫妇领养,为了报答他们,毅然决然投身到并非自己所热爱的学术当中,幸运的是,到了适婚年龄遇到了你,按他那种性格,原想与你过点简单恬静的日子,谁知,你又不是那种甘于平凡的人,也瞧不上他的职业,一面是父母的遗愿,另一面又是你的期许,他最终下定决心离开学院,你又打好包袱准备要跟陆序庭过了,他心里其实埋藏了许许多多的悔怨与不甘心,可是他从未怨过你,真的,他爱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恨你呢?他只恨命运的愚弄与蹉跎。”   “他死后,我整理他的手稿,无意中看到他用文字记录着与你相遇的第一次,他说,当晚在实验室忙得昏天地暗,脑筋一时转不过来,想出去兜兜风透透气,走着走着,无意间就走到大礼堂。那时,你们乐团来学校巡演,当时整个交响乐队里明明三十几个人,可他却一眼锁定坐在舞台左侧边弹奏钢琴曲的你,当然,你也可以说他见色起意,可是他说,那时离得远,光线昏瞑,并未看清楚你的模样,只觉得你很吸引人,弹奏得比他好。也许是命运的指引吧,原本,他的第一志愿就是所音乐学院,他在手稿里这样写着,他说,他热爱音乐,是你的艺术造诣在召唤他,他的灵魂被你吸引住,与你产生同频共振了。”   “我记得八年前第一次到德国,他来慕尼黑机场接我,我当时高兴得都快要疯了,走几步又摔一下,冲上前去拥抱他,心里激动得要命,终于,我终于又可以跟爸爸生活在一起了,可他见到我这个宝贝女儿,第一句并不是问女儿过得怎样,而是问你,问你过得好不好,我那会整个人都呆住了,并不是因为我吃醋,而是我压根都不知道你过得怎样,我都没跟你生活在一块,要我怎么说?我只好骗他,说你过得很好,陆家的人对你都很好,他听后,眼睛湿漉漉的,想哭又不敢哭,那神情谈不上有多高兴,给我的直观感受就是,他好爱你啊!”   渐渐地,她声线开始变得浓稠哽咽,好像快撑不住,已经说不下去了,却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我当时就觉得他好可悲,好可怜啊!你都这样对他了,他还死心塌地的爱着你,那多痛啊!要换作是我的话,我才不会喜欢一个如此伤害自己的人呢,那不是纯纯找虐吗?把那个人的权力凌驾于自身之上,多惨啊!可他就是那么傻……真傻啊!”   说着说着,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呜呜嚷道“妈妈,我爸爸不是一个小人,他是个人品贵重的君子,我不准你诋毁他,你即便是说了,我也不听。”   她粗鲁把脸上的眼泪擦干,缓了下,又说“爸爸常跟我说,他是个孤儿,双亲去得早,在这个世界上,最牵挂的人就是你和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让你幸福,我也是,妈妈,我希望你能够幸福,所以,我会在自己能力承受范围内,尽量满足你,希望你也能够体谅我,别逼我。”   默了瞬,她的眼神忽然一下子变得极其坚定,重重说道“这辈子,除了哥哥,我谁都不爱!”   说完,不再看妈妈,毅然转身,朝门槛方向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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