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姜蓉大声吼回去。 她最烦李素玉这副样子,不过说她两句,就好像受了天大委屈一般。 “我……”李素玉停下马,用手指一点点沾去脸上的泪珠,“阿蓉……你别气……我真的……” 姜蓉跟着停下马,皱着眉,噘着嘴巴,松开缰绳,伸手指着她生气地说道:“哭什么哭!我就说你两句,不许哭!” 她越是如此,李素玉越是哭个不停,到了后边,已经在马上哭着轻颤起来。 众人见状,连忙停了比赛凑过来。 见周围人多了起来,李素玉不再说话,而是侧垂着头,让泪珠一滴一滴落下。 她那默默垂泪的模样,落在旁人眼中愈发觉得她受了欺负,转头纷纷对着姜蓉讨伐起来。 “姜蓉!你技不如人就拿旁人撒气!真是让人看不起!”一名绑着蓝色丝带的少年撇着嘴说道。 “就是!就是!” “玩不起就认输,当着咱们得面欺负人,真丢人!” “姜蓉,我们刚才都看见了,好几次都是你的球杖碍事,害得李姑娘失球。” …… 旁观的众人纷纷应和,直把姜蓉气的脸色涨红。 眼瞅着她要发火,那名穿着玄青色窄袖骑装的男子驱马上前,靠近停在姜蓉身边。 男子的眼神在姜蓉起伏的胸前扫了一圈,又移到她的腰间,心中暗暗满意。 这姜蓉虽说性子差点,宁远伯府现在也大不如祖辈时期。 但满京城谁家不晓得宁远伯府上有钱,田庄铺子不说,便是祖上积攒下来的古董珍宝就有不少。 想当初姜芙嫁入威武侯府时,便足足有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嫁妆单子听说就写了将近五百页。 光着明面上的,就让那些嘲笑宁远伯府攀高枝等着看笑话的人好一番脸疼。 便是为着这些,他也不是不能忍下这姜蓉。 男子名叫齐长丰,是工部郎中齐志澄的嫡子。 齐长丰轻咳一声:“想来阿蓉姑娘也是为了赢球,大家莫再多说,还是先比赛吧。” “既然齐大哥开口了,这事就先罢了,毕竟……”另一名头戴蓝色丝带的少年话说一半,便闭口不言,神色暧昧,语气意有所指。 这让不明所以得人听来,便觉得姜蓉与这齐姓男子好似有些什么一般。 姜蓉刚要开口,就被人打断:“那就算了!接着打球!” 众人吆喝一声,再次跑马打球。 “齐长丰,要你多管闲事!离我远点!”姜蓉骂了一句,冲着他挥了下球杖,握着缰绳,冲了出去。 被丢下的齐长丰立时脸色突变,一双眼睛阴沉沉地盯着姜蓉的背影。 众人你来我往之间,红色的小球被打远,姜蓉发现后,脸上一喜,当下加速朝那边跑去。 就在她俯身挥动手中的球杖时,旁边突然出现一支球杖,正好突然落在白羽的鼻子上。 白羽受到袭击,吃痛下,立刻疯狂甩头。 姜蓉伏在马背上,因白羽的动作,被颠的起起落落。 为了不被甩下去,她一面握紧缰绳,一面口中不住地唤着:“白羽……” 然而,那握着缰绳的手上一痛,姜蓉下意识松开了手…… 台子上,宁远伯姜世年见此情景,哪里还坐的住,当下急地就要往那边冲…… 姜蓉面上惊恐,白羽还因疼痛在胡乱踢踏,而那齐长丰忽然出现在旁边,朝着她伸出手去…… 视线流转,姜蓉将众人幸灾乐祸看好戏的表情尽收眼底,不知为何,她脑海中闪过那日张宜在海棠苑的样子:那样的绝望又无助…… 若是掉下去,被白羽踩踏到,不死也会重伤! 可若是被那齐长丰接住…… 姜蓉闭上眼睛,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就在众人屏息望着这一幕时,方娘子便感觉到一道雨过天青色的身影从眼前闪过。 那人速度极快,旁人的注意力都被球场所吸引,一时之间,除了方娘子,再没有旁人注意到。 赵卿诺腿上发力,几个起跳,眨眼间便落在姜蓉身边。 她一脚挑开齐长丰伸出的咸猪手,同时伸手捞住姜蓉,手腕一抖,发力将人抛起,然后把人打横抱住。 她的脚尖在白羽的背上落了一瞬,借力飞高,带着人跳出危险圈子,最后缓缓落地。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看的台子上的威武侯拍桌大笑:“好利落的身手!” 眼见危机解除,姜世年呼出一口气,跌坐回位置上。 他看也不看,随手拿过一个杯盏就往嘴里送。 二顺看那盏里盛得的东西,赶紧提醒:“伯爷!那是……醋。” 可惜,他说的晚,姜世年已经喝进嘴里,正酸的龇牙咧嘴,皱着眉头,闭着眼睛直吸气。 二顺赶紧把茶端给他。 对面的威武侯裴玮看的直乐呵:“这就是你家那后找回来的姑娘吧!可惜不是个男子,若为男子,你家老夫人的心愿必能达成。” 听出他话中那明显的遗憾,姜世年才缓和的脸色又立马变得难看。 一直看着球场的裴谨,听到裴玮这话,面色复杂地回头望了他一眼。 “怎得,我说的不对?”注意到二人的神色,威武侯有些疑惑。 裴谨收回视线,落到那正哄人的赵卿诺身上,幽幽开口:“女子也没什么不好。” 还未等缓和的姜世年哽了一口气,难过地说道:“我的姑娘啊!” 两人这一番神态,看的裴玮一愣:莫不是有什么大病?他的三儿本就有些不同,若是再被姜世年传染了,这…… 另一边,赵卿诺把姜蓉放在地上,拍拍她的后背,轻声说道:“蓉姐……没事了。” 紧紧闭着眼睛的姜蓉,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总是惹自己生气的脸。 望着那面上带笑,眼神中透出安抚的赵卿诺,姜蓉心头委屈,吸了吸鼻子,哼唧一声,眼泪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他们……他们欺负我!”她带着哭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举起自己的手,“他们打了白羽,还打了我!” 她自小娇养,皮肤本就生的白嫩,被打了一杖,手腕上已经红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