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我可以作证
四目相对。 半夜的火车车厢安静又热闹,其他人大都在睡觉,偶尔有人发出不规律的鼾声。 郁瑶看着眼前这张英俊充满魅力的脸,莫名屏住了呼吸。 四周仿佛被抽离了,天地间只剩下两人。 鼻尖是他身上的香皂味,充斥着她的鼻腔,气息隽永,很好闻。 他的睫毛又长又密,那双深邃的眸子深不见底,像装满了星辰的夜空,辽阔又迷人。 也同样专注地看着她。 给人一种“全世界喧嚣热闹,而我眼里只有你”的感觉。 明知道这只是她的错觉。 郁瑶的心脏还是特别不争气地砰砰砰跳个不停,被美色所惑。 陆泽被她这么盯着,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蜷曲了下,面上一脸平静地看着她,“你在做什么?” 他的呼吸灼热阳刚,在她脸上掀起一阵似有若无的痒意,惹得她瑟缩了下。 郁瑶反应过来,连忙站直,迅速拉开距离站好。 “哦我……我……那个过来叫你,被人绊倒了。对,我被人绊倒了。” 郁瑶指着地上多出来的一只脚,“就是这只脚。刚才那样是为了稳住身形,真的,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的。” 陆泽的目光落在地上的脚上,眼神晦暗。 听到郁瑶的解释,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这个理由莫名不喜,似乎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方才他早就知道郁瑶过来了,也听到了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睁开眼睛,而是选择继续闭目养神。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答案似乎在她身上。 陆泽的望着郁瑶,脑海里不断思索这个问题。 郁瑶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转移话题,“我来叫你过去睡觉。我已经睡过了,暂时睡不着,你过去睡吧。” 陆泽一米八几大高个,在这么窄小的硬座上睡觉真的太难为他了。 七十年代的绿皮火车来往人多,票不好买,有的人买不到坐票,只能随意而坐。到了晚上,往座位下一躺就睡了。 空气里隐隐有汗味、脚臭味、食物的味道还有什么东西发酵的酸味,空气很不流通。 相比较之下,卧铺好歹能躺着,环境也更好一些。 陆泽拒绝了,“我习惯了,以前出任务,什么样的环境都睡过。这里已经好很多了。你回去睡吧。” 郁瑶见他坚持,只好作罢,带着东西回了卧铺。 回去的路上,她摸着自己脸蛋,滚烫得可以煎鸡蛋了, 幸好车厢里光线昏暗,陆泽没看见,不然就是大型社死现场了。 躺在上铺,郁瑶脑海里不停回放着刚才的一幕。心里不断安慰自己。 没事,没事,稳住不慌! 你只是犯了大多数女人都会犯的错,对这样的男人没有抵抗力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郁瑶一把扯过被子盖住脑袋,闭上眼睛睡觉。 只是一闭上眼,脑海就像不受控制一般。 灼热的呼吸,好闻的香味,还有他低沉喑哑的嗓音……一切一切都在她脑子里翻滚。 郁瑶一把拉下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 怎么办?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好想尖叫。 哎,整天和这样的人待在一起,郁瑶真怕自己哪天把持不住,趁陆泽睡着了扑上去。 一整晚,郁瑶就像只毛毛虫在上铺蛄蛹,辗转反侧。 好不容易睡着了,就被一阵吵闹声惊醒。 郁瑶坐起身往下看。 张翠娥双手叉腰,趾高气昂地瞪着乌怀青:“哎哟喂,大家快来看,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的不知道尊老爱幼就算了,居然还会睁眼说瞎话冤枉人啊。” 她说话故意提高了声音,指桑骂槐的语气由不得人不注意。 周围的人不约而同投来目光,尤其看到另一方是个穿列宁装斯文儒雅的青年,都好奇地过来问情况。 这正是张翠娥想要的,她故作不愤,指着乌怀青道: “大家帮我评评理,这位同志他东西丢了不去找,非说是我孙子偷的。这不是欺负人吗?” “我没有冤枉他们,东西就是他拿的。”乌怀青指着赵家宝。 尽管很气愤,他还是努力说明情况:“我钱包和糖放在一个塑料袋子,装在我的皮包里。我早上起来就不见了。我刚才还看到他在吃我的糖,他手里的就是。” 众人看向赵家宝,果然在赵家宝手里看到了一把包装华丽的糖果。 “这是什么糖,好像没看到过。” “供销社只有水果糖和大白兔奶糖,这糖看着就不一般。” “我在我舅家见过,这是巧克力,要大城市的友谊商店才有。供销社不卖,很贵不说,还要外汇券才能买。” 乌怀青见有人认出巧克力,道:“这位同志说得不错,这确实是巧克力,是我去首都出差,在友谊商店买的,准备带回去给家人的礼物。” 赵家宝连忙把手里的糖藏进口袋,一头扑进张翠娥怀里,朝乌怀青做鬼脸,“这是我的糖,都是我的糖。不是你的。” 有人说:“你们要真拿了人家男同志的东西,还是赶紧还给人家。没看到人家男同志都急出汗了吗?” “谁拿了?谁拿他东西了?”张翠娥知道乌怀青拿不出证据,梗着脖子不承认,还反咬一口。 “他都说了这巧克力是商店里买的,只有他能买,别人不能买吗?我还说这糖是我们自己买的呢,凭什么说是他的。” 这里的动静很快吸引来了列车员。 列车员皱着眉头,“怎么回事?” 张翠娥看到列车员有一瞬间的紧张,随即想到什么,又镇定下来,抱着列车员的手臂老泪纵横。 “同志你可要替我们做主啊,我们不是小偷,我们没有偷东西。” 列车员扶张翠娥站好,看向人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葛金花站出来,帮乌怀青说话: “同志,是这样的。这位乌同志丢了钱包和巧克力,刚才看到这小孩在吃巧克力,乌同志认出了巧克力,她们非不承认。” “说我拿了他的东西,你们有证据吗?没有证据你们就是冤枉人,列车员同志你们该把他抓起来,好好教育教育。” 郁瑶从上铺下来,声音淡淡地:“谁说没有证据的,我可以作证,就是你们拿了乌同志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