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婉莹第一反应是对方看错了，顺着对方指得方向看去。　　 远远看到一个身影一瘸一拐朝这边走过来。　　 “乌老师，那个是不是你女儿，和你长得实在太像了。这怎么好像受伤了。”　　 “是我女儿。”乌婉莹没空管万桂英，慌忙地小跑过去，声音焦急：“郁瑶，你腿怎么了？”　　 “妈，我没事。就是刚才看到有个大姐搬东西太重，搭把手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　　 郁瑶解释完，继续道：“摩托车陆泽骑去供销社了，他说第一次上门，不能空着手来。”　　 乌婉莹蹲下身，拉起她的裤腿看了看，“还好，不严重。一会儿回去，妈给你拿红花油擦一下。”　　 郁瑶点了点头，“好。”　　 乌婉莹扶着她，面色疑惑：“不是说先回大院吗，怎么过来了？”　　 郁瑶看了看不远处的朝这里张望的几个家属，低声道：“这件事回家再说。”　　 乌婉莹点头。　　 “这就是郁瑶郁同志吧，长得真水灵，和乌老师刚来那会儿简直一模一样，说你们不是母女，我都不信。”　　 家属们投来注目的目光。　　 乌婉莹身边的女同志穿着碎花衬衫，下面是一条灰色的宽松裤子，本来是海岛女同志常见的打扮，偏她穿着就是比别人好看多了。　　 那小脸也好看，五官端正，桃花眼水润清澈，皮肤白皙，嫩的仿佛能掐得出水。　　 不像她们，来海岛前也白的，但到了海岛没多久，脸就晒红晒黑。人家这是天生底子好，根本晒不黑。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伤的缘故，她轻蹙峨眉，咬着红唇，脸蛋精致得不像话。　　 万桂英踮起脚看了看。　　 果然好看。　　 就连她侄女，十里八岛人人夸的岛花，和她一比，都逊色了。　　 这同样都是爹生娘养的，凭什么她乌婉莹生的女儿就是比她生的好看，真是让人火大。　　 万桂英上下打量郁瑶，视线落在郁瑶纤细地男人一只手就能掐住的腰，和挺翘的臀上，瞬间找回了底气。　　 长得好看又怎样，这女的和乌婉莹一个德性，屁股这么小，肯定不是个能生的。　　 海岛部队艰苦，听说连长只要想就可以向上级领导申请带家属，乌婉莹的女婿能看上这种女人，指定条件不好。　　 要是条件好，怎么会挑这种不能生的农村女人，越是条件好的家庭，越看重传宗接代。　　 像她男人，家里是粤省的大户人家，就是看中她屁股大能生才娶她的。　　 她多争气，一胎三宝，一胎四宝，一口气给冯家生了七个孩子，三个都是带把的。　　 乌婉莹提到女婿时那高兴劲儿，肯定是为了面子硬装出来的。　　 她女婿说不定就是个炊事兵，长得丑，还年纪大。　　 想到这，万桂英故意走上前，阴阳怪气：“乌老师，这就是你女儿啊，娇娇柔柔的和你真像。怎么没看到你女婿，不会是要忙着做饭养猪不能过来吧。”　　 说完她先哈哈大笑起来。　　 这话一出，周围家属看乌婉莹的脸色都多了几分同情。　　 原来就是个炊事班的，怪不得都不上门。　　 以崔教授两口子的条件，若是养在身边，女儿高低能嫁个军官。　　 乌婉莹刚才就想找万桂英理论，因为女儿来了，本来不想和她计较，偏生这人非要惹。　　 向来温柔的她第一次和人吵架。　　 “万桂英，你管我女婿是不是炊事兵，你有这个闲工夫不如替你家招娣、来娣、盼娣、迎娣相看个好人家。上次来家里的那个，年纪那么大，还带两个孩子，你积点德吧！”　　 这戳到万桂英痛处了。　　 她男人和乌婉莹男人都是804造船厂的专家，算是师兄弟，可偏偏她男人什么都落乌婉莹男人一头。　　 这让万桂英总觉得矮乌婉莹一截，处处想要赢乌婉莹。　　 她自诩最有可能压过乌婉莹的就是选女婿，自然听不得乌婉莹在这件事上说三道四。　　 “乌婉莹，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未来女婿再怎么也是食品厂的主任，你女婿呢，怕只是个没什么前途的炊事兵吧，也敢和我女婿比。我看你就是嫉妒，嫉妒我女婿优秀。”　　 乌婉莹气笑了，“真是笑话！谁会嫉妒你那个女婿。知道的以为你是嫁女儿，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卖女儿，我才不嫉妒你。”　　 乌婉莹吵起架来，也是温温柔柔的，骂人不带脏，很有涵养。　　 但这个时候就有点落了下风。　　 万桂英不依不饶：“我还能不知道你，处处都想压我一头，指不定就是看上我女婿，想让你女儿离婚嫁过去。”　　 这次乌婉莹无语了，连郁瑶都觉得离谱。　　 “我说这位大婶，有妄想症不是你的错，但是哄抬猪价就是你的错了。你女婿好你就留着，别看谁逮谁，都觉得人家看上了想抢。”　　 一开始万桂英没明白哄抬猪价是什么意思，听到周围人捂嘴笑，才反应过来，脸都涨红了。　　 指着郁瑶的鼻子就骂：“你个小贱蹄子，果然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大人说话你一个丫头片子插什么嘴！”　　 这话一出，郁瑶还没出手，乌婉莹已经扑过去，抓住万桂英的头发就薅。　　 “万桂英，你说我就算了，你说我女儿。我，我跟你拼了！”　　 万桂英惨叫，“啊啊啊，乌婉莹你给老娘放手，痛痛痛！”　　 两人扭打成一团。　　 周围的人都懵了，谁也没想到兔子一样的乌婉莹竟然会冲过去干架。　　 连郁瑶自己也没想到。　　 乌婉莹第一次和人打架，她力气又小，很容易吃亏。　　 郁瑶二话不说冲上去，嘴上说着不要打架，实际上一只手捏住万桂英伸向乌婉莹领口的。　　 乌婉莹见状，专挑万桂英软肉的地方掐。　　 郁瑶也不是泥做的，对付万桂英这种滚刀肉得打回去。　　 其他人反应过来也帮忙拉人，人一多就容易乱，更方便郁瑶行事。　　 母女俩很有默契地对付万桂英，万桂英被掐被薅的嗷嗷叫，连眼泪花都出来了。　　 其他人还都以为她是装的，因为她以前和人干架就喜欢这么干。　　 最后被人拉开的时候，万桂英嗓子都吼哑了，眼泪包在眼眶里，指着郁瑶和乌婉莹话都说不出来。　　 气的，还有疼的。　　 郁瑶甩了甩酸胀的手腕。　　 干架这种事，与其气死自己，不如创死别人。　　 至于素质，不好意思，暂时离家出走了。　　 乌婉莹手腕也疼。　　 母女俩互相看了看，眼里有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