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正好轮到第三车间员工休息，只有值班人员按点拿着手电筒来回巡逻和检查。　　 秦父跟值班人员打好招呼，便与娄文彦往车间走去。　　 车间很大，而且根据流水线分工不同，又细分好几个区域。　　 一个个硕大的家伙，犹如暗夜里的使者，带着冰冷和肃穆矗立着。　　 别说普通人了，就是修理师看到好几种各种各样的进口机器也会头疼、无从下手。娄文彦手里拿着秦父的工作日志，将机器曾经出现的故障浏览一遍。　　 都是些小毛病，可是其他修理师傅不能应对，每次都要对刘广浩三催四请才行。人到了这里，随便一检查，不到半个小时，机器再次重启和工作了。　　 两三次后，这刘广浩的厉害被大家伙传得越来越玄乎，自然他得到众人的重视，话语权也颇重。　　 娄文彦只让秦父在一旁休息，自己爬上爬下的研究机器，竟是亮着灯从头到尾顺了一晚上！　　 听到食堂开饭的哨音，秦父才猛地睁开眼。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靠着炉子歪在椅子上睡着了，身上披着厚重的棉衣。　　 用冰冷的水洗了两把脸，他走出去就见娄文彦胳膊夹着手套，嘴里叼着笔帽，在本子上奋笔疾书着。　　 “爸，”感觉到他的到来，娄文彦侧头笑着含糊道：“我再计算完一个参数，咱们就回家吃饭……”　　 秦父点点头，就站在旁边等着。　　 不过两分钟，娄文彦将东西收拾下，去洗了个手和脸。两人比肩往家里走。　　 “爸，你给我寻俩三个聪明机灵的小伙子，对机械比较感兴趣，又肯吃苦踏实肯干的。”　　 秦父愣了下，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小娄，这么说你对车间的机器有谱了？”　　 娄文彦笑着点头，“进口的机器在核心硬件上质量还是能过关的，用个二三十年没问题，但前提是咱们对机子要合理把控时间，操作符合要求，不能长时间超负荷运作……否则，机器硬件坏了，返厂也是换新，没有修理的价值。而机器贵就贵在这个部分……”　　 “这个部分我们不担心有人搞破坏，而其他方面不管是运作中出现了问题，或者有人心怀愤恨捣鬼，我都能修！”　　 秦父连着说了三个好，“我这就去寻人，咱们先暗地里将人给培训出来……等他们技术学成，能够独当一面对抗刘广浩的时候，我们再挑明……”　　 他们刚走到家门口，就见秦母慌张地出来，“老秦啊，明明还没回来！”　　 听到这里，秦父脸一沉，拍拍娄文彦的肩膀，便转身往卢家而去。　　 洗漱完吃过早饭离开的时候，秦聿珂拉着秦母的手，“妈，有事情您就给我打电话。”　　 秦母担忧地应声：“不管有事没事，我都给你打电话。“　　 “你哥不像是这么马虎的人，有事情他都会提前跟我们说的。”　　 秦聿珂笑着道：“妈，我哥一个大小伙子能遇上什么事啊？肯定是有谁刻意刁难他的。”　　 “估计今天就能有消息，你们别太担心。”　　 娄文彦一手抱着一个娃，一晚上没见，小家伙跟粘皮糖似的，扒着他就不放了。　　 “妈，珂珂说得没错。明哥应该是被人针对了，不过对方也不会闹得太过。”　　 “我觉得等明哥回来后，你们可以考虑下，让他去寻个闲职……明哥的成绩不错，他报的学校和专业都比较稳，而且还有第二个志愿兜底……”　　 “厂子现在发展正位于节点上，烦心事很多，咱们一不小心就很容易给牵扯进去……”　　 覃美禾撑着腰走过来，“对啊妈，我跟明泽哥都上班，工资高低无所谓，还是能养得起家里的孩子们的。”　　 “像是明泽哥通过爸爸转岗，工作上势必要得到同事们的排挤和刁难。”　　 “其实我们都明白啊，明泽哥以前上学的时候成绩不错，现在又报名参加高考，比别人有魄力地请长假备战……不少人都偷偷嫉妒呢，可不就为难他了？“　　 “小娄说得不错，咱们要对明泽哥和我高考成绩有点信心！”　　 秦母叹口气，“是啊，我们老一辈倒是没你们看得开。”　　 “明明这才开始上班一个星期，就折腾出这么多事情来……正好你也快生产了，让他转回仓库，多看顾着家里点。”　　 家里四个大人上班领工资，日子如何都能过下去的。　　 周一的时候，秦聿珂去八福记逛了一圈，见到赵主任便将校服的事情提了下，“主任，我觉得咱们应该事事都走在人前……随着百姓们生活水平的提高，还有咱们学校盈利额度的增加，学生们统一服装，在增加学生们自信和减少攀比方面，会起到很大的作用。”　　 “学校的盈利，要先落在大家伙能看到的地方。您想想学生们穿着漂亮的校服，在一片黑白灰蓝中，红白相间的校服多引人注目啊！”　　 “我觉得有些学校已经有这个想法，只等着资金到位了……在这方面，咱不能落后别人吧？”　　 赵主任笑着点头赞同：“小秦老师，不瞒你说啊，我们也想过这件事情，只是还没有提上日程。“　　 秦聿珂小声地笑着说：“赵主任，您听过如意纺织厂吗？”　　 “当然听过，如意纺织厂是老厂子了，在旧社会的时候便是京都最大的私人纺织厂，很多员工祖孙三四代都在厂子里上班。”赵主任不光自己听过，也清楚秦聿珂从小就在如意纺织厂长大，自然会多做些了解的。　　 “如意纺织厂后来被组织收编整改后，厂子效益不错，很多单位的劳保物资、工装都在那下的订单，而且啊，供销社本地的布匹和成衣中，这如意纺织厂的供货量占据不小的份额！”　　 “我还听说啊，京都第一纺织厂是后来组织建的，他们的领导班子处处跟如意纺织厂暗地里较劲，连名字都要带个第一，想要力压如意纺织厂一头……“　　 “之前挤兑您的艾程沁的公公就是京都第一纺织厂里的一把手……”　　 说到这里，赵主任略微担忧地问：“小秦老师，是不是如意纺织厂遇上麻烦了？”　　 “艾程沁虽然走了，但是还有几个老师跟她关系不错……我好像听说，京都第一纺织厂今年进了新机子，效益直接比去年翻了番……”看书喇　　 秦聿珂没什么隐瞒的，将如意纺织厂的事情简单说了下，“其实如意纺织厂的机子也不错，每一位员工都兢兢业业地工作，是值得信赖的老厂子。”　　 不等她再提校服，赵主任直接说：“小秦老师，我待会就跟校长商量下。”　　 “咱们铺子不是刚推出糖果系列吗？其他铺子还没有呢，都一天三次的催促。咱们正好可以用校服这事谈谈条件。”　　 “城西区学生都穿着校服，给咱们教局的领导挣足了面子。不需要咱们出头，他们就会给下面学校下达任务的。”　　 “这个单子我们会记到秦老先生名下……能教出您这样优秀孩子的老先生，肯定也是特别值得信任的！”　　 秦聿珂嗯嗯着，笑道：“我就喜欢赵主任这为人处世的通透。”　　 “往后啊，我希望咱们有更多的合作项目！”　　 赵主任笑着说：“求之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