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菜比较单一,就是些土豆白菜萝卜的,家家户户都囤了不少。 等将三家的土豆消耗完,小姐弟俩的土豆丝已经小有成就了,到底是姚家的孩子,在做饭上他们还是有些天赋的。 泡在大盆里的土豆丝,明显一层层从手指粗到筷子粗再减半。 娄曼琴瞧着秦聿珂切的土豆丝,竟是一个针孔能穿入四根,略微沮丧。 秦聿珂笑着揉揉她的脑袋,“你现在切的叫做土豆条,用来油炸、撒上五香粉,特别的酥软香糯。” “不过呢,你现在刚开始学做饭菜,油炸菜式等最后再学。” “做饭跟学习一样,都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练习切土豆丝不过是基本功,土豆硬挺有型,最适合练手了……你们亲妈姓姚,那我对你们的要求就不只是会做饭,还得做得堪比大厨。” “所以啊,你们切土豆丝不过是开胃小菜,像是文思豆腐啊,宝塔肉啊,给鸭子、鱼脱骨,以及各种水果、萝卜雕花,才是你们努力的最终目标!” “为了这个目标,你们得将基础打好,至少要切一个月的土豆丝……” 为了让娃们清楚刀工精细的程度,秦聿珂还跟他们描绘了一番这些饭菜的要求,甚至她拿出一个水萝卜和一个胡萝卜,单单用普通的菜刀雕刻出一只栩栩如生的黄嘴大白鹅! 五小只包括娄文彦直接看得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秦聿珂还有这一手。 随即他们一个个雄心壮志,一定要系统地修成大厨。 娄文彦笑道:“明天我得买几麻袋土豆回来,跟俩孩子一起练起来。我可不想成为家里厨艺垫底的人!” 意意趁大家伙说着话,一把将大白鹅抓在手里,啊呜一口就把鹅的头给咬掉,在嘴里咀嚼了两口。 “啊呸呸,”她被辣得小脸都皱在一起,嘶哈的泪眼汪汪道:“妈妈,这鹅一点都不好吃……” 大家伙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一大盆的土豆不能浪费了,秦聿珂留下一些粗细均匀的土豆冻起来,改天炸薯条吃,其余的则让姐弟俩煮熟,利用现成的调味品给做成土豆泥。 咸香带着奶香的土豆泥,味道独特,口感又绵软,很得孩子们的喜欢。 品尝着自己第一次的成品,娄曼琴和娄新荣成就感满满的! 娄曼琴赶忙回房间,翻腾出一本没舍得用的软皮笔记本,认认真真地将第一道菜谱给记下来。 秦聿珂瞧着姐弟俩小声地边总结边往本子上誊抄,无声笑着与娄文彦对视一眼。 她突然有些期待,姚家人被姐弟几人在厨艺上按着摩擦的场面了。 娄文彦睡觉前,去大房那,将家里一只公鸡七只母鸡都给捆了来,还有一篓子鸡蛋。 “亏得咱们分家了,”洗漱完,娄文彦微微感叹一句。 秦聿珂正在床上,与娃们玩自制的冒险棋,头也不抬轻笑道:“是不是大哥和大嫂问你考得如何了?” 娄文彦点点头,爬上床,挨个狠狠地亲了一口,“我能说啥,总不能说对我来说考试题目很简单,我闭着眼也能过线?” “也不能说以他们的水平,如果能肯吃苦,按照我的复习计划埋头冲一把,起码能考个普通师范,毕业后工资每人多二十?” 秦聿珂见他那表情,忍不住低笑,凑过去小声问道:“所以老公,你怎么回答的?” 娄文彦也跟着笑,“就摇头说啊,我理科还行都填上了,文科没有标准答案,我也不确定啊,而且高考不是联考,是选拔类的考试,题目拓展性挺强的,考察的知识点东一榔头西一竿子的……” “反正我说这话的时候,我可是瞧得很清楚,大哥幸灾乐祸呢。” “大嫂也说啊,我都好久没有正儿八经上过学,脑子不如学生们好用,安慰我看开些……什么古代就有人小时候聪明、大时了了的,让我摆正心态,接受现实……“ “他们还顺带问起了你……我就说你应该发挥不错,反正回来嘻嘻哈哈照吃照睡……大嫂便说,让咱们赶紧看看能不能继续回京都一高上班,什么老三家夫妻俩,考完试就灰溜溜上班去了……” 秦聿珂完全能想象到许云菲的表情和语气,乐得不行,“大哥和大嫂吧,觉得咱们当初没有听他们的劝,不顾一切地高考,结果百分百成了个笑话。” “他们这自我安慰脑补得有些厉害,竟然拿着伤仲永的故事影射你……如今他们怎么偷着乐,等咱们的录取通知书一来,他们就多酸了……” 学历有时候能决定人的格局和眼界,他们之间的距离注定会越拉越远。 人不主动前进、争取发展的机会,势必要被别人远远地甩在身后的! 秦聿珂跟娄文彦说了白天的事情,“我猜测是姚家老太太,老公,你觉得呢?” 娄文彦点点头,“这个局设得比较大,像是老太太出的手……媳妇儿,你想得也很对。她一招不行,下一步确实会从八福记的口碑入手,但凡是吃食的营生,怕的就是这个……” “不过,”他神色略微阴冷,压低声音道:“媳妇儿,我觉得老太太或许用招更加狠辣,口碑是容易摧毁,随便在吃食中添加些恶心的虫蚁、老鼠屎之类的。” “只是厨房在一楼,屋内温度高,人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有疏忽的地方很正常……闹一波后,即便上了报纸,影响也不算太大,毕竟大家伙条件有限,自家也会出现这些东西……” “若是闹出了人命,恐怕那才是对八福记的致命一击!” 秦聿珂瞳孔紧缩下,“她,她怎么……”敢? 娄文彦揽着她的肩膀,冷笑:“媳妇儿,她可是旧时代深宅大院里的主母,手里没有点手段,膝下早就庶子庶女成群结队了。” “那个年代的主母,有几个手上干净的?可笑的是,这样的她们对外却是慈眉善目,整天吃斋念佛……大约手上的人命多了,上了年纪,她们害怕报应,寻个心里安慰罢了。” “当初她能够让人将你扔了,这次又如何不能以人命来毁了你呢?” 秦聿珂紧抿着唇瓣,心里也偏向这个猜测了。 姚家老太太可不跟魏思雨般小打小闹,那可是不出手则已,但凡出手势必要达目的的! 娄文彦亲了下她的脸颊,“媳妇儿,这事我来跟进。只要她敢伸手,咱不说将她揪出来,但是斩断姚家一股势力还是可以的。” 姚家老太太就像是一只硕大的章鱼精,他们的刀很难够着她的要害,得将她的爪子一条接着一条地斩断! 秦聿珂点点头,也没有再想这件事情,继续将两人到文化宫兼职的事给说了。 俩人你咬我的耳朵,我咬你的,等他们聊完,就看到满满和意意你啃我一口耳朵,我涂你耳朵一口水的。 因着俩孩子没听到爸爸妈妈的声音,便以为这是个好玩的游戏,也只张嘴不说话…… 夫妻俩默默地对视一眼,立马分开,决定以后在孩子面前要保持一臂的距离,轻易不秀恩爱。 次日一早,吃过饭后,他们便将需要带的东西,全部捆到车顶焊的铁架子上,顺路还去八福记取了糕点和奶粉。 秦聿娴和常乐安已经订婚了,像是这样的场合,准夫妻也是要去撑场面的,尤其是秦泽明就这俩亲妹子。 这次常乐安也带了自己的一双儿女,一家准五口坐着带挎兜的摩托车前往城南。 覃美禾是家里的老小,因为婚事坎坷拖到了二十五,如今她终于成亲怀孕了,娘家人期盼许久,自然催生礼办得比较隆重。 秦聿珂他们前脚刚到,覃家的催生礼便在后脚入了秦家的门。 覃家的四个女婿加上俩堂兄,都骑着自行车,后座上挂着沉甸甸担子,一路喜气洋洋浩荡而来。 从肉联厂一直到纺织厂,他们经过的地方,众人那叫一个酸和悔啊。 谁家闺女有这种排场? 催生的时候,娘家但凡拎沉甸甸的篮子,都很有面子了! 可覃家是实诚的十二筐衣、食,虽然筐子上盖着红布,可是大家伙从车胎被压的劲,也能猜测到一担子不得百十来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