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很认同费长源的判断。 再加上生产部已经在‘希望’的能力下毫无秘密可言的尽皆呈现在了他的眼前,他自然也就不再着急。 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和底牌,让他可以轻松的保持沉默,坐看风起云涌。 无论那些隐于暗处的敌人想要做什么,总要先给他们机会去做,他们才能全都跳出来,将原本藏在阴影中的身形全都暴露出来。 如果一上来就施展雷霆手段,那或许可以让生产部受到的伤害最小,却也会吓住很多人,导致明面上的脓疮可以被挖掉,藏在体内的肿瘤却无法被察觉。 这样不好。 于是陈言决定当一个安静的观众,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深居简出,好好的看一看生产部的人到底想要做什么,以迎接一个月后必然会发生的雷暴。 当然,随着内网完全被‘希望’的子程序掌控,他这个观众肯定不需要时时刻刻都蹲在办公室里伪装深沉。 有着秦有容这位相当出色的移动能源在,他终于有更多的时间,用来梳理自身所处时空的事情。 “这还是我第一次坐飞机的头等舱,以前只坐过经济舱,和这边的空间确实没法比,有钱真好啊……” 陈言坐到了属于自己的座位上,调整了下座椅靠背的弧度后,很是舒服的呼出口气来,一脸感慨的说道。 楚茵茵坐在他身旁的位置,此时正脱掉自己的高跟鞋,被黑色包臀裤袜包裹着的小脚,刚刚换上头等舱提供的一次性拖鞋。 听到了他的感慨,楚茵茵回应道:“有钱当然好,一切物质享受都来源于金钱的支撑,除了理想和信念以外,没有什么东西能比金钱更重要。特别是在眼下这样一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拥有理想和信念的人越来越少,于是便显得金钱越来越重要。” 两人乘坐的是琴岛飞往首都的航班。 由于时间比较好,中午十二点起飞,因此票价很贵,经济舱都要一千五,至于两人所乘坐的头等舱,价格直接翻了一倍,达到了三千块。 当然,所谓的头等舱其实是公务舱。 至于为什么只买了公务舱……自然是因为这架飞机没有头等舱,最高就只卖公务舱…… “你这听起来好像话里有话啊?说起来,你的家世那么好,自小便应该在无忧无虑的环境中长大,基本上没见过人间疾苦吧?怎么有时候跟你聊天,总感觉你有点愤世嫉俗呢?这种情绪,按理来说,怎么也不应该出现在你这种人的脑子里啊。” 陈言半躺在座椅内,好奇的开口问道。 两人此行是前往首都签合同的。 合同里所有详细的条款都已经拟定完成,现在只缺签字确认这么最后一个流程。 其实如果光是签字的话,走线上签电子合同也是可以的。 但陈言毕竟没有去过首都,这次的合同签订,又不仅仅只是签合同那么简单,而是一次战略级别的合作,所以总要亲自跟上面见一见,让上面看一看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否则上面看在技术优势的面子上,给出了如此优渥的合作条件,要是发现合作者非常不靠谱的话,那岂不是会很蛋疼? “我不是愤世嫉俗,我只是天然的敌视那些龌龊的事情。对于一些人来说,钱只是工具,但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钱却是他们的命。可在我眼里,钱不过是数字罢了。所以为了一堆毫无意义的数字去拼命、去背叛、去欺压、去做各种肮脏的交易,这对我来说很恶心。” 楚茵茵说话的同时,也舒服的躺进了椅子里。 由于座位紧挨着的缘故,躺在里面椅子上的楚茵茵,其胸前的弧度显得有些惊人。 这当然是胸衣撑起来的结果,否则的话,正常情况下,只要是真实的,就必然只是一滩,而不可能有任何挺拔的迹象。 不过胸衣的尺码总是取决于真实的大小,因此由胸衣撑起来的这个惊人的弧度,依旧足以令人浮想联翩。 陈言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心里面则是下意识的拿楚茵茵和秦有容做了一番比较。 然后他便不得不承认,老祖宗数千年的文化传承自有其道理,有容乃大、无欲则刚,说的实在是太对了。 “你觉得金钱是一堆无意义的是数字,可能是因为你从小到大就从没有缺过钱,所以你才能说的如此冷漠直接,可对于绝大部分的普通人来讲,从他们有记忆以来就在缺钱,那自然会觉得金钱无比重要。” 陈言收回目光,开口辩解了一句。 楚茵茵却并不认同这种说法,很是果断的扭头看向了陈言道:“我确实从小到大都没有缺过钱,但实际上,我从小到大拥有的金钱,并不算很多。直至和你一起开办公司之前,我手头上能随意动用的零花钱,都只有几百万而已。 我知道这已经不是个小数目了,大部分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赚不到几百万。可你应该清楚,对于真正的有钱人来说,几百万或许都不够他们一天的花销。所以和那些真正的有钱人比起来,我是个货真价实的穷人。 一个人究竟是贫穷还是富有,主要取决于对比,而不取决于自身。事实上,我之所以认为钱是一堆无意义的数字,完全是因为我对于物质生活的欲望并不高。有钱的时候要坐头等舱,没钱的话去挤绿皮车也没关系。 生活品质是高是低,对我来讲,并不值得重视。可对于很多人来说,那却是最大的追求。所以钱对于一个人重要性,其实不取决于数字的大小,而是取决于这个人对于金钱的欲望究竟是大是小。 越是欲壑难填的人,越是渴望更多的金钱。能买得起车,就开始想买房,能买得起普通的房,又开始想买别墅。买了别墅想买游艇,买了游艇想买私人飞机,那这种欲望……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 陈言怔了怔,旋即沉默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