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杰在台下开玩笑道：　　 “秦总，您不知道杨凌这段时间面试了多少人进来，要是搁部队里，您大小也得当个团长了！”　　 秦宇看了林助理一眼，“公司里有这么多人了？”　　 林助理认真的点头，“光校招实习生就有两百个，还有一拨暑假实习完回校的，估计明年毕业也来这儿入职了……”　　 秦宇点了点头，然后示意曹安琪将上面级火箭的项目情况汇报一下。　　 “目前研发的‘摆渡车1号’上面级火箭，推进系统主要由17台发动机组成。其中1台推力6吨的主发动机刑天-2c，室压能达到2000kpa，使用液氧煤油燃料。”　　 “4台辅助发动机，用于在上面级火箭启动前，将真空状态中漂浮的推进剂沉积到贮箱底部。使用n2o4/偏二甲肼有毒燃料。”　　 “12台姿态控制发动机，用于轨道转移和姿态控制，推力100n/台，工作次数≧2000次。使用液氧甲烷燃料。”　　 在曹安琪介绍完动力系统后，秦宇问道：　　 “点火次数和在轨飞行时间，比之前有什么改进吗，还是跟上次汇报的一样？”　　 曹安琪高兴地说：　　 “主发动机的点火次数，已经从5次提高到7次了，总运行时间可以达到1300秒，能在太空环境中飞行12小时！”　　 “能进入地球同步转移轨道吗？”　　 曹安琪摇了摇头，“目前最多从200公里的低地球轨道，转移到2000公里的中地球轨道，再高的话发动机动力恐怕不足了……”　　 秦宇听完，嗯了一声，表扬了曹安琪在上面级火箭研发中的功劳。　　 随后点评道：　　 “大多数火箭，在抵达100公里的冯·卡门线后就要脱离助推器或者一级火箭了。在接下来的宇宙空间里，要想将有效载荷准确送进预定轨道，就要靠二级、三级火箭。”　　 “而一枚火箭的运载能力，基本都是看二级或三级火箭的推力，但这类火箭一般只能执行独立任务，于是上面级火箭才应运而生，基础级火箭+上面级火箭的发射方式，未来将成为主流。”　　 “它们可以在地球转移轨道和星际转移轨道之间自由飞行，短则工作数小时，长的话甚至要跟卫星连接在一起，提供全寿命的变轨机动，一连几个月都飞个不停。”　　 秦宇看向曹安琪说：“将来星辰大海能不能飞到月球、火星，还需要摆渡车把太空船送进转移轨道呢，接下来适配星火四号的摆渡车2号，也要再接再厉啊！”　　 曹安琪认真的点了点头。　　 “再说说发射任务吧，准备怎么样了？”　　 参加电话会议的刘斌对此进行了回答，　　 “7月中旬的时候，鲁喆用钢结构模拟的摆渡车1号被送到吉乐岛，我们在发射工位进行了首次操作演练。”　　 “8月上旬，摆渡车1号被送到澹州发射场，我们在发射台完成了姿态发动机液氧甲烷的并联加注演练。”　　 “8月中旬，摆渡车1号完成了整流罩分离振动试验；8月底，摆渡车1号的全流程、满工况点火完成。”　　 “再过几天，我们就将进行组合体的静态点火、向澹州基地申请发射许可了，预计将搭载116件有效载荷升空！”　　 “如果发射窗口合适的话，拟定于9月中旬的某天，发射星火三号+摆渡车1号的组合体。摆渡车1号作为第三级火箭，将在抵达200公里leo轨道后与二级火箭分离，点火工作！”　　 秦宇微微颔首，他对刘斌的工作能力还是很认可的，如果对方没提什么困难，说明一切都顺利。　　 他转头看向郝杰：“你在嘀咕什么呢？”　　 郝杰说：“秦总，我之前就挺好奇，咱们的摆渡车1号是首次点火，没必要冒险搞这么多卫星发射吧？”　　 “116颗卫星很多吗？”　　 秦宇若无其事的打量台下，瞧那些憋得涨红的脸，就明白了这帮人在想什么。　　 他自顾自点头，“我也觉得挺多的，这数量应该够申请吉尼斯记录了吧！”　　 “是吧，我们都这么觉得，完全可以搞少一点嘛，发射二三十颗卫星就能把那帮记者惊掉下巴了……”　　 结果秦宇却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问道：　　 “即刻通信的星链计划，未来预计要部署一万多颗卫星。如果交给星火四号发射的话，你觉得大概要等多久，星链才能部署完毕、给公司带来盈利？”　　 郝杰犹豫了一下，掰着指头算起来，　　 “按一次发射25颗来算，一万多颗就得发射400多枚星火四号……每月保底一发火箭，那就得33年……”　　 “不对不对，如果解决大流量加注和材料问题、且发射台维护得当的话，每周一发也未必没可能，那就8年……”　　 “也不行，再增加到50颗吧，50颗也得快马加鞭的赶工四年，才能将一万多颗星链部署完成……”　　 算着算着，他有些傻眼起来。　　 秦宇在台上补刀道：“这一万多颗仅是第一期星链卫星而已，后面预计还有三期呢，你觉得自己退休之前能看到即刻飞行部署完星链吗？”　　 郝杰了无自信的垂下头去。　　 秦宇认真的说：　　 “未来的商业航天市场，火箭发射的成本会越来越低，同样也意味着卫星订单会爆炸式增长，这块蛋糕会大到没有人能独自吞下！”　　 “在几十年前，有谁敢相信自己能拥有一辆私家车？以后的卫星也同样如此，如果我们想在这块蛋糕多吃一口，就得有足够的竞争优势。”　　 “上面级火箭的一箭多星，不仅是为了发射星链，也是在缓解我们目前的订单压力。将那些积压的订单打包在一起，每发射一笔，我们就能节省很多精力。”　　 “所以，要干就得干一票大的，等以后摆渡车1号的业务展开了，就未必有这么好的机会测试一箭百星了！”　　 赵五征说：“我看这次搭载的有效载荷里，大部分都是东航、哈大、西北工的学生毕设，咱要是发射失败给人搞砸了，怪难为情的吧，估计他们在实验室捣鼓了好久呢……”　　 秦宇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反正就是学生们练手的玩意，搁实验室摆着也没用。学校帮他们掏钱送上天验证成效，他们应该偷着乐才对。”　　 韦珅一脸怪异的说：“毕设算什么，我怎么听人说，还有骨灰盒掺在里面呢？”　　 秦宇挑了挑眉，看向赵五征，“还有这回事？”　　 “是啊，这不是您跟刘总的安排吗？法安寺那个大和尚，委托我们将几盒舍利子送进太空里，说那里是离西天最近的地方……”　　 秦宇倒是没记起这事，估计是前段时间跟法安寺的延觉住持，谈古籍保护系统的生意时，他额外跟刘俊懿提的要求。　　 随后，他扫视了台下一圈，没发现要找的人，便问道：　　 “方芸没来吗？”　　 一只手弱弱举了起来，回答说：“秦总，芸姐休产假了……”　　 “那星箭分离系统现在是谁在负责？”　　 仍是那只手，“秦总，是我……”　　 秦宇招了招手，“你来台上。怎么说话声音嗡嗡的，不用紧张。”　　 举手的男生在曹安琪鼓励的目光中，怯生生的从座位走到台上。　　 曹安琪替组员说道：“秦总，这是载荷设计部新调来的星箭分离工程师，叫裘霜，比较腼腆。芸姐走后，就把他调到我们项目组，负责摆渡车1号的星箭分离设计了。”　　 秦宇微微点头，赞许道：　　 “我看过摆渡车1号的星箭分离系统，设计的不错，能把116颗微立方星分门别类的与火箭脱离，没少动脑筋啊？给大家介绍一下你这玩意吧，也给他们吃颗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