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里陪秦宇一块待到晚上11点左右，出去带了两份夜宵回来，招呼他一起来吃点。　　 秦宇正好也饿了，脱掉防尘服和手套后，到一个小隔间里吃东西。　　 落地玻璃能看到窗外灯火通明的景象，跟所有的航天人一样，即使临近午夜时分，这群高丽棒子仍不知疲倦的忙碌。　　 唯一遗憾的是看不到发射塔架的状况，尽管罗老宇航中心的发射控制室离火箭发射台，直线距离才几百米；　　 但两处地点之间刚好隔着一座山头，山头另一端的海岸，是发射台的最佳选址。　　 秦宇一边啃着饭团，一边看手机。　　 邮箱回复了几条公司邮件后，再去威信群抢了俩红包，又叮嘱表妹越菲明天到釜山别撒疯，那地方有丧尸。　　 越菲很快回了个‘翻白眼’的表情，紧接着唰唰发来一串照片，是一家三口在丽水的游玩照片。　　 “我跟姑父姑妈逛了梧桐岛的世博园，从嘉山公园坐海上缆车去了多尔山岛，然后又去了香吉拉姆隐居的悬空庙，临走前参观了李舜臣广场……”　　 “哥，说好的一起出来玩，你怎么又跑路啦？”　　 表妹发了个幽怨的自拍，披头散发像个女鬼一样盘腿坐在沙发里。　　 秦宇放大照片，发现秦培军跟越太后正在客厅津津有味的看韩剧。　　 他单手打字：“让老两口赶紧关了电视睡觉吧，明天不是还要逛釜山吗？”　　 越菲发来个抓狂的表情包，“哥，现在聊天的重点，不应该是你临阵跑路嘛！”　　 秦宇：“从济州回沪市的时候，再给你买个包。”　　 越菲：“哥，我坚持认为，你做什么都是对的，所以临阵脱逃就逃吧，妹妹永远是你忠实的拥趸！”　　 秦宇回了个鄙视的表情，然后就关掉手机，吸溜着杯子里的可乐。　　 瓦西里笑道：“秦先生真是日理万机啊，就连吃饭也不闲着！”　　 秦宇摆了摆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有啊……你不要叫秦先生了，听着很别扭，要不直接喊我名字，或者学白厅长喊秦博士也行。”　　 瓦西里哦了声，询问道：“秦博士，我听说你们的商业飞船已经试飞成功了，接下来是不是该瞄准月球、火星了？”　　 秦宇也没隐瞒的打算，坦然道：“月球、火星是即刻飞行商业计划的必经之路，但现在还为时尚早。接下来我们要集中精力干三件事……”　　 瓦西里好奇问：“做什么？”　　 “搞钱、搞钱、搞钱。”　　 “这不是一件事嘛……”　　 瓦西里嘀咕了一声，又觉得理所当然，“确实，航天事业太烧钱了。据我所知，即刻飞行能赚钱的项目，已经够多了吧？”　　 秦宇点头，“大大小小的项目，大概有几十个吧……接下来要上马的星链项目，更是一个聚宝盆，也将面临着数不清的麻烦。”　　 瓦西里疑惑道：“为什么这样说？”　　 秦宇没有明示，而是捏着可乐罐忧心忡忡，　　 “将来你就会明白，星链项目阻碍的是哪些人的财路，他们背后的隐形势力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还有我们的太空三峡项目，同样树敌众多。”　　 瓦西里说：“即刻飞行的隐形对手，类似于熊占里的超级寡头吗？”　　 秦宇摇了摇头，“要比寡头复杂多了。不过好在还有两个给力的伙伴，一个能化解行政方面的勾心斗角，另一个则把深厦集团为首的珠三角派系，拉拢到我们的商业阵营，抵挡了不少麻烦……”　　 瓦西里沉默了会儿，深知这种事自己帮不上忙，转而说道：　　 “秦博士，你知道国外一些媒体是怎么报道你的吗？”　　 秦宇抱肩道：“抹黑、造谣、咒骂，反正我猜不是什么好话！”　　 瓦西里说：“他们认为你是个兜售虚假希望的商业骗子，打着登陆月球、火星的幌子，骗取人们的期待值，大肆收敛财富为己所用，实际上根本没有登火的计划。”　　 秦宇嗬嗬一笑，“世界上最著名的骗局是皮尔当人，那种低级谎言都能被人相信，为什么登陆火星不能被信任呢？愚昧的人总是这样的，自己做不到的事，他们便觉得别人也不可能实现。”　　 瓦西里说：“很多人认为，我们连地球都还未做到完全解密，就贸然将精力投入到太空探索中，属于舍近求远、步子扯得太远了？”　　 秦宇反驳道：“若想完全解密地球，起码还需要几个世纪的时间。但从现有科技树来看，地球解密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足够被人类毁灭掉了。”　　 他思忖了一下，轻轻捏紧了可乐罐，仔细斟酌道：　　 “准确说，不是人类毁灭地球，我们永远都没能力去摧毁这颗星球。但自牛顿和笛卡尔以来，人类的科技树已经爬过了树干和主要枝干：蒸汽机、电力、飞机、电话、半导体、卫星、原子弹、遗传工程、激光武器……”　　 “尽管有些人觉得未来还会有量子工程，但海森堡的不确定性原理对我们所能了解的量子、亚原子世界设立了限制，后来哥德尔的定理又对数学这种形式的科学语言做了逻辑限制。”　　 “现在正处于科技巅峰的人类，很快就会因为能源的无限制使用和肆意开采、自掘坟墓。那么寻找新的出路是迟早的事，也可以说是必然！”　　 瓦西里点了点头，“在这一点上，秦博士跟马厮克的想法似乎不谋而合啊？”　　 秦宇笑了笑，　　 “如果我手里有多余的钱，或许我也会投资一家电动车子公司，通过新能源来减缓地球石油天然气的枯竭进度。”　　 “很多人也是如此想法，所以我就不掺和了，索性直接执行plan.b——探索太空移民。譬如把一小部分人送上月球、火星，甚至更安全的冥王星，来延续人类文明。”　　 瓦西里深以为然道：“要想使人类这束微弱之光在黑暗宇宙里永不熄灭，确实得像撒种子一样分散出去才行，这样可以避免单点失效风险(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那您认为，多久能实现第一次移民呢？”　　 秦宇考虑了会儿，说：　　 “相比月球而言，我更青睐于火星建立基地，再以火星为中转站，朝着遥远的冥王星迁徙。至少50亿年内，人类文明的火种都能得以延续。”　　 “火星的话，我相信10年内将有机会建造起第一座基地。当然前期可能需要一笔天文数字的投资，但只要开个好头，后面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资金投入！”　　 “那些贪生怕死的富豪、政客、权贵们，会抢着把自己的财富变卖后搬去火星。就像二战后的美特利移民潮一样，越来越多的人搬家过去，在那里工作、结婚、生子、传宗接代，然后一切步入正轨。”　　 “在地球达到45亿年寿数的21世纪，人类将真正去往另一个星球，将文明的火种播撒出去。或许在50亿年后，当冥王星上的人类观测到地球毁灭时，甚至不知道那里曾是自己的母星，他们会认为自己是土生土长的冥王星人……”　　 瓦西里有点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宇脸上却绽放出孩子般的笑容，　　 “你一定觉得这话有点扯，可当我们现在回头去看那些炼金术师们，不同样也在嘲笑他们的所作所为吗？”　　 “带人类去火星和冥王星的飞船，也许是即刻飞行的，或者是spacex的，当然也有可能是蓝色起源或者波音的……相信我，在不远的将来，总有一艘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