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药味，老成你是不是贴膏药了？”　　 测控中心里，郝杰把成无忌揪过来，伸着鼻子在他身上嗅来嗅去。　　 成无忌嫌弃的推开他说：“去去去滚远点儿，少把屎盆子都往我这扣，我还以为是你贴的呢……”　　 坐在前面的秦宇，不动声色的扶了扶腰，一本正经道：　　 “别嘀咕了，下一圈就要过厦州了！”　　 见状，俩人才安静下来。　　 时间来到了下午三点，距离天驷飞船升空，已经是第40圈环绕飞行。　　 沿途测控站像往常一样，依次传来‘双捕成功’、‘跟踪正常’等一连串消息，却迟迟没有实验舱的下落。　　 就在众人以为这一圈又将徒劳无功时，突然有个喇叭滋滋啦啦的响起来——　　 “报告总部……这里是吐鲁番测控站……我们似乎抓到实验舱的尾巴了……”　　 听到广播声，原本已不抱期望的秦宇，腾地站起来。　　 赵五征、陈娇龙等人也都跑过来。　　 吐鲁番测控站的跟踪数据已经生成，甚至还不等其他人过目一遍，秦宇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就得出了结论，大声喊道：　　 “通知津门站，开启远程搜索雷达、跟踪雷达、精密测量雷达！接下来实验舱肯定会从他们头顶经过，务必完成双向捕获！”　　 由于情绪过于激动，秦宇扶着腰还哎唷了一声，昨晚扭伤的地方传来阵阵刺痛。　　 陈娇龙眼疾手快的将他扶回座位上。　　 郝杰和成无忌俩人悻悻的对视一眼，便沉默不语了。　　 赵五征按秦总的指示，将接下来的测控重心，转移到津门那边。　　 果不其然，津门测控站很快传来了一则好消息：　　 “津门报告，捕获目标！”　　 所有人对视一眼，捏紧了拳头。　　 赵五征强忍着激动，回应道：“津门，我是总部，请再次确认捕获信息。”　　 另一头的指挥员十分确定的说：“津门双捕已完成，雷达捕获信息已发送！”　　 “总部明白，已收到雷达信号……”　　 经历漫长且繁琐的搜寻后，在第40圈，地面测控中心终于找回了失踪的实验舱，并正式开始了空间交会试验和推进剂加注试验。　　 秦宇说道：“辛苦你们了，接下来要进行的是空间交会，这是世界上难度最高、也是最前沿的技术，难度系数可想而知。大家可以稍微歇一会儿，但不能放松警惕，休息完继续干！”　　 餐厅给测控中心送来了下午茶和点心，一帮技术员和工程师双手离开键盘，就着茶水点心，当做给实验舱庆功了。　　 三五成群的人在角落里聊天，谢小棠则殷勤的帮偶像揉腰，一脸狗腿道：　　 “秦总，我这手法怎么样，力道还可以吧？”　　 秦宇舒坦的嗯了声，把桌子上的点心一推，“这盘发糕赏你了。”　　 谢小棠又鬼鬼祟祟的指着桌角，“那儿还有一盘柿饼呢……”　　 秦宇闭着眼睛享受道：“再揉10分钟，柿饼也归你。”　　 十分钟后，郝杰和成无忌各自端着一盘点心跑了，谢小棠一时间不知道该去追哪个，气得原地跺脚。　　 秦宇抬了抬眼皮，好心提醒道：“三楼有间吸烟室，你可以到那里碰碰运气。”　　 谢小棠气冲冲的点头，然后撸袖子上楼了。　　 秦宇无奈的叹了口气，从椅子坐起来，看了眼墙上的钟表道：　　 “时间差不多了，各就各位吧！”　　 所有技术员和工程师，返回了各自的控制台前。　　 监视器里，再次出现天驷飞船的摄像头画面，在它前方不远便是修正轨道后、一起伴飞的缩比实验舱。　　 二者经北大西洋飞抵亚欧大陆后，进入了地面的连续测控段。　　 掠过几个欧洲国家到达普列谢茨克后，第一条控制指令朝着天驷飞船发出——　　 它要向实验舱逐渐靠拢、并寻找最佳的位置‘接吻’！　　 “空间交会对接技术，spacex早在2012年就成功实现了，也是全世界首个掌握太空交会的私有企业。而全球第二的宝座，已经虚位以待很多年了。”　　 秦宇盯着各项传感器和探测器的参数滚动，对赵五征和陈娇龙等人勉励道：　　 “虽然缩比实验舱相比真正的空间站，只是个类似乐高玩具的仿品，但也是我们迈向‘空间站时代’的重要一步，将为以后积累大量的空间对接经验。”　　 “等轨道伙伴公司的商业空间站升空，咱们便能驾轻就熟的发射天驷飞船，进行大规模的太空建设了。今天就当提前演练一下了，也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赵五征点点头，“全球第二的桂冠虽然没什么值得吹嘘的，但好歹也能提升一下咱们的知名度。”　　 陈娇龙说：“我听说，美特利的蓝色起源、洛克希德·马丁还有波音公司，都在研制飞船呢，该不会跟咱们竞争第二吧？”　　 他只是就事论事的提了一嘴，没想到一旁的师傅突然忍不住笑了一声。　　 陈娇龙一头雾水，不明白笑点在哪里。　　 赵五征好奇道：“秦总，您觉得这三家公司的飞船不靠谱吗？”　　 当然不靠谱！　　 秦宇吐槽说：　　 “蓝色起源就别提了，跟spacex差不多同期成立，贝索斯闭门造车搞了快20年，连个屁都没造出来。就连正儿八经的地球轨道都上不去，但是画大饼的本事确实很强，也就nasa这种傻子才会投资他们造飞船。”　　 “洛克希德的话，跟波音一个熊样，都是躺在功劳簿上混吃等死的，要不是spacex甩了几巴掌，估计都没动力爬起来。照他们的办事效率，阿尔忒弥斯计划的飞船，起码要等到2030年才有机会发射。”　　 “波音的话……目前是进度最快的，他们的星际客机原计划3年交付，现在都2019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所以说没一个靠谱的，nasa唯一能依靠的，只有spacex了。”　　 秦宇还有件事没吐露出来，那就是没记错的话，波音的星际客机确实上了天、但没能回来，导致两名宇航员在太空被困了8个月……　　 8个月啊，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熬下来的……　　 韦珅在旁笑眯眯道：“要是师兄能早生10年，哪还有埃隆马厮克什么事呀，全球卫星公司只认fly now(即刻飞行)啊！”　　 刘斌调侃说：“韦主管是不是在家给母老虎拍马屁拍习惯了，来到单位还继续拍啊？”　　 韦珅翻个白眼，“去去去，什么叫母老虎啊，那是亲爱的老婆大人……”　　 此时，雷达飞行路径图上的两个光点已经刷新，天驷1号所处的1点，正不断向实验舱的2点逼近。　　 “所有的飞控计算机都归人工智能万户调度，不过万户的ai化还很低，而且飞船的激光探测器也比较落后，对接精准度大概只有10米，剩下的还得靠人工发送指令去操作。”　　 赵五征介绍完，秦宇又道：“你们别以为空间交会对接，就是两艘航天器舱门对舱门、贴在一起就完成了。在自动对接技术不成熟的情况下，我们要去人工计算对接角度。”　　 他伸手比划了一个圆盘，　　 “大转盘都玩过吧，我把苹果插在转盘的一个角，然后推着它高速转动起来。你手里只有一支枪、一颗子弹，一次机会去打碎这颗苹果，这就是要计算的东西。”　　 “通过计算飞船在多远距离、以什么样的速度、什么样的航向倾角、偏航角，才能准确对上空间站的接口。稍有一点失误，就会令飞船和空间站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