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郁闷无比的宋文蕴顿时觉得心情舒畅极了,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启禀皇上,北地的捷报到了!”张九良带着一个传信兵进来,高声说道。 “北地的捷报?洛浔又打胜仗了?”皇上激动地问道。 “皇上,燕王把泗水城夺回来了!”传信兵噗通一声跪在大殿上,虽然一身的疲惫,但是眼睛里都是兴奋!这仗打的太带劲了! “哈哈哈!好好好!”皇上看完捷报,高兴的哈哈大笑、连连说好!百官自然叩首恭贺,皇上看着安国公周震高兴地说道:“安国公啊,你的好儿媳、朕的福兵天将!” “恭贺皇上得此良将,我大周必定会收复失地、江山永固!”安国公周震也高兴,燕王可是他的儿媳妇,能娶到这样的儿媳妇,是他周家的祖坟冒青烟了! 如此一来,宋文蕴却是差点要碎了一口老牙。这个江洛浔这几场胜仗打下来,足以证明皇上的决定是对的!儿自己在这朝堂上分量就越来越轻了! 眼珠一转,宋文蕴先是恭贺皇上,然后就说道:“皇上,泗水城拿回了,是不是应该选拔官员前往泗水城任职啊!” 皇上脸上的笑意不减。但是心思已经转了好几圈了。“此事不急,待商议好后再定夺。”皇上已经看见了,捷报底下有厚厚的一封信,他要仔细看过后再做决定! 第二日早朝后,皇上单独把宋文蕴留下,御书房里君臣对坐。“宋丞相可知朕留你有何事?” 宋文蕴刚要起身回话,就被皇上抬手制止了:“哎~,咱们君臣十几年了,不必拘礼,好好坐着回话。” 宋文蕴闻听此言才坐好,略一思索后回道:“臣猜测是为了北地之事。” “宋丞相可知朕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皇上又问了一个问题。 “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宋文蕴想也没想当即回答道。 “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这是每一个帝王的愿望,朕也不例外,可却不是朕最大的愿望!”不等宋文蕴回答,皇上拍了拍手,张九良转身把皇上身后墙上的帘布拉开,一幅巨大的舆图露了出来。 宋文蕴当即站了起来,看向那舆图,眼睛里闪现着奇异的光芒。 “宋丞相,这是我大周完整的舆图。历州、侯城都是我大周的国土。”皇上指了指北方,眼睛里全是回忆。 良久,皇上继续说道:“朕不想做什么开疆拓土的万世之君,只想在有生之年收复山河、把我大周的每一寸土地都收回来!这样,也算是对的起祖宗了!也能有脸面去见大周的列祖列宗了!” 皇上看着宋文蕴,眼里的锐利是宋文蕴从未见过的,“而能办到这一切的,只有燕王江洛浔!所以,朕拜托你、拜托宋卿帮朕实现这一愿望!”皇上说完对着宋文蕴就是深深的一礼! 宋文蕴当即跪在地上,以额触地颤声道:“皇上这是要折煞臣啊!臣怎敢当皇上一礼?” “宋卿,这是不答应朕的请求吗?”皇上看着匍匐在地的宋文蕴低声问道,语气里充满了沧桑和忧伤。 “皇上,臣一定尽忠职守、全力配合燕王,愿皇上早日得偿所愿!” “好!你我君臣一心!”皇上亲自扶起宋文蕴。 回到家中,宋文蕴坐在书房里很久,最终长叹一声,对着长子说道:“皇上就是皇上啊!”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宋晋濨有些疑惑,他可是从未看到过父亲这样的颓然 。 “晋濨啊,为父错了、错的离谱啊!”宋文蕴再次感慨道。 “父亲?”宋晋濨这回是真的有些不安了。 “为父一直以为皇上庸懦、昏庸,可是经此一事我才发现,皇上实在是个难得一见的明君啊。”宋文蕴的眼睛里全是回忆,“晋濨,你好好想一想这么多年了,朝廷可有颁发过一个不利于民的政令?很多事情看似皇上是被迫的,可实际上最终受益的都是大周!为父看似在朝廷里一言九鼎、万人之上,可是哪次不是给皇上做了嫁衣?远的不说就说这次,皇上先是假借皇后娘娘的名义告知百官燕王出京。等到捷报传来,就又变成了奉圣旨出境抗敌!再往后,无论是大皇子任监军、郁家、周家的子弟外放任职,皇上可以说是雷霆手腕、雷厉风行啊! 而今天,皇上为了安抚我,竟然给我鞠了一躬!晋濨,自古以来你可曾听说过君王给臣子鞠躬的?”宋文蕴的身子往前探,眼神里全是迫切,他的话如惊雷般炸在了宋晋濨的耳边,宋晋濨有些惊恐的喊了一声“父亲!” “儿子啊,待战事一了,为父就告老还乡,咱们宋家以后就看你的了。”宋文蕴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 和无奈。 “父亲不可啊!”宋晋濨是真的没有想到他那一向心高气傲的父亲竟然要告老。 “晋濨啊,皇上已经对我宋家起了戒心,你要韬光养晦、不可冒进啊!”宋文蕴说完后,往外走的脚步竟然有些踉跄,一边走一边念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悔之晚矣啊!” “王爷,我给您看一样好东西!”宋老九神神秘秘地凑到江洛浔的跟前儿说道。 “什么东西 ?”江洛浔歪头看了看他。 “王爷,您跟我来就好了!”宋老九说什么也不肯说,江洛浔正好也没事,就跟他往营房后面走去了。 到了营房后面的一片空地上,那里已经有一个年轻人站在那里了,江洛浔看了看那年轻人,穿的是燕家军的衣服,可是她突然间 闻到一股子刺鼻的味道,皱了皱眉头问宋老九:“什么味道?” “王爷,您看这个。”宋老九招呼那年轻人把一个木桶拎了过来,江洛浔低头一看,桶里面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散发着一股子刺鼻的味道。 “发什么呆呢,还不赶紧给王爷看!”宋老九扒拉了一下呆愣愣的年轻人。那人赶紧憨厚的一笑,低头从怀里拿出两个竹筒,小心地把木桶里的黑乎乎的东西装进竹筒里,还用小木棍一点点夯实。 宋老九看江洛浔看的认真,就在一旁解释:“王爷他叫李德顺,以前给大户人家做工的时候,学过做烟花。上次攻城,他看那个点燃的油罐子炸敌人效果很好。就跟我说,他学做烟花的时候,弄不好 就会炸死人,而且被这个炸的人还不容易好。他说,是不是可以 做些炸那些个鞑靼人!”宋老九说完咽了一口口水,眼巴巴地看着江洛浔,等着她的答案。 “你们试过了吗?效果怎么样?”江洛浔看李德顺用黄泥封好竹筒的风口,还在外面留了一小段粘了黑粉的棉线,眉头微蹙地问道。 “试过了,我们昨天晚上试的。”宋老九笑着说道,“效果老好了!” “昨天晚上?”江洛浔看着宋老九疑惑地问道。 “昨天晚上阴天,这玩意儿炸了动静大,我们两个就跑到前边点了两个试试,炸出好大一个坑!可我们谁也不敢说,营里的弟兄们还以为是打雷呢!”宋老九指着前边更远的地方说道。 江洛浔疾步走过去,果然那里有两个黑乎乎的坑,江洛浔看着那坑问跟上来的宋老九:“你们炸的?” “嗯!”宋老九点了点头。而弄好了两个竹筒的李德顺,不知所措的看着去而复返的江洛浔,有些手足无措。 “炸一个我看看。”江洛浔看着李德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