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还没等楚煦和楚然回到府中,就得到消息:皇上从内库里调了很多好东西,足足装了三大车送往安国公府。 安国公府大门外,七八个小厮满脸喜气地从马车上卸赏赐,每个礼盒都是沉甸甸的。他们王爷就是得圣宠,这三天两头的赏赐搬的他们胳膊都快肿了! 安国公府大门口的热闹自然瞒不过有心之人,那些大大小小的礼盒不知道看红了多少人的眼睛。当天下午晚饭前,各房的大小主子都得到了江洛浔派人送过去的礼物,吃的、玩的、戴的,每个人都高兴的合不拢嘴。 华灯初上的时候,京都大小世家、官员几乎都听说了江洛浔又得了皇上的赏赐。“哼!皇上哪有不赏的,这要是查处了挂名的官员后,朝廷一年得省下多少银子啊!”文昌侯气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儿子、女儿相继栽在了江洛浔的手里,他是真的恨啊! 一连十余天,江洛浔每日早早进宫、带着两个燕王府的文书在花厅里整理所有的账册,天不黑都不回府。这日眼看着天已经黑透了,夏天天本就黑的晚,熄了灯关好花厅的房门,江洛浔带着人就急匆匆的出宫了,再不走宫门就要落钥了。 回到院子,江洛浔泡了一个澡,竹心一边给江洛浔揉按着肩头,一边不满的嘟囔着:“王爷的肩膀硬硬的,一定是一坐就是一天,也不知道歇一会儿子。皇上也是的,就逮着您一个可劲儿使唤!” “好啦!我的竹心小姑奶奶,你让你家王爷我的耳朵歇一会吧!”江洛浔一脸的疲惫,他是真的累啊,心累、脑子累、身体也累! “对了,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不见世子?他去哪了?”竹心把嘴闭上不说话了,江洛浔突然间觉得屋子里静悄悄的,想了想觉得不对劲,这屋里少了一个人啊! “实在是太难得了,没想到日理万机的燕王竟然还能发现自己的相公不见了?”没等竹心回答,周时晏一挑珠帘进了里间,看着只穿了一身淡青色寝衣的江洛浔调侃道。 “日理万机倒不至于,日理千机倒是差不多少!”江洛浔也不矫情,她不过是忙了几天而已,这家伙就开始满嘴的抱怨了! 周时晏一挥手,竹心就非常有眼色的退了出去,还非常贴心的关好门,她等小主子可是等的眼睛都快蓝了! 周时晏走过去弯腰把人抱起来掂了掂,不禁皱着眉头道:“怎么又瘦了?” “我一天吃四顿也不胖,我也没办法!”江洛浔也无奈,她就是怎么吃都不长肉,这一点曾把马三叔气的跳脚。每日里调着样儿的给她做吃的,把厨娘逼的都快哭了,可她就是不长肉、细高细高的,记得那时候皇上也是三天两头的让太医给她把脉,却是什么毛病也没有。尤其是一到夏天,她就更瘦了! 把人放到床上,周时晏捏了捏她的脸忍不住说道:“明天我去找娘,让她给你安排个好厨娘,怎么这么瘦啊,抱着都快硌手了!一边说着一边往江洛浔的胸前摸,嘴上也不闲着:“我得看看,原本就不算太大,现在是不是也瘦没了?” 江洛浔抬脚就踹,这混蛋占自己便宜还敢挑肥拣瘦,简直就是找打! 说话前就知道会被踹的周时晏赶紧闪身躲了过去,笑着四爪章鱼般手脚并用地把人圈在怀里,一边偷香窃玉一边躲避着江洛浔攻击。 好一顿折腾,江洛浔觉得身上全是汗、衣裳也被某个不要脸的给拉扯的松松垮垮了。周时晏看着江洛浔起伏的山峦,咽了口口水道:“不小、一点也不小!”说着就低头亲了上去! “王爷!不好了!皇宫方向着火了!”还没等周时晏吃到嘴,宋老九就在院子外大声喊道。 江洛浔和周时晏同时一愣,江洛浔赶紧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却被周时晏一把给拽住了:“穿好衣服再出去!” 江洛浔低头一看自己现在可以说得上是衣衫不整,赶紧转到屏风后面迅速穿好衣服,拿了根玉簪把头发随便往头顶一挽就出去了。 等到了院子的时候,往皇宫的方向看去,那里已经是通红一片了! “我要进宫一趟!”江洛浔对身旁的周时晏说道,然后就往外面走。周时晏赶紧跟了上去,“我跟你一起去!” “好!”江洛浔也不多废话,皇宫里现在什么样还不知道呢,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更何况是周时晏她没必要客气! 二人骑着马,在空旷的大街上迅速的疾驰着,偶尔有巡逻的想要拦人,可是一看骑马的二位也都闪到了一边,也是这京都里敢在宵禁的时候在大街上策马狂奔的也没几位! 等江洛浔赶到皇宫的时候,火已经被灭的差不多少了,只不过临光殿的西侧殿被烧毁的严重,就是临光殿正殿也差一点被波及。看着还在冒着黑烟的西侧殿,江洛浔气的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洛浔,账册是不是都被烧了?”同样刚刚赶来的楚然一看西侧殿的样子也傻了眼,不禁大声问道。 江洛浔黑着脸一甩袖子转身就走了,直奔皇上的御书房而去。楚然看着周时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也是着急,别放在心上。”周时晏看着不知所措的楚然安慰道。 “习惯了。”楚然一脸同情地看着周时晏,心里不禁想到:这么个阎王性子真的够周时晏受的了。 谁也不知道御书房里江洛浔和皇上说了些什么,只知道江洛浔走的时候天都快凉了,而且脸黑的更厉害了,比进去的时候还厉害! 第二天的朝会上,临光殿里的百官都能闻到侧殿传来的阵阵焦糊味。 “皇上,臣昨晚听闻临光殿侧殿走水了,原本还不相信。可是今日上朝竟发现这是真的,不知道昨夜走水的原因可查到了,而且有没有贵重物品损毁?”御史大夫刘士唯手持笏板沉声问道。 “昨夜临光殿侧殿的确走了水,但是没有什么重要物品被烧毁,御史大夫尽可安心。”皇上看了一眼百官,知道这些人都在竖着耳朵听呢。 “可是臣怎么听说燕王把从六部收来的账册全部放在了西侧殿的花厅里,昨夜全被烧毁了?”刘士唯看着红山问道,声音不大但是话里的意思却很明白:皇上您不用包庇燕王,账册毁了我们都知道了。 “不知御史大夫是从哪里听来的,朕都不知道呢。”皇上挑了挑眉,反问道。 “皇上,还是传燕王来一趟吧。六部的账册若是没事还好办,若是真的被毁了那可就麻烦了。在京都为官的各部官员的就有几百位、大周境内各州、府、县、外放的官员上千人,另外还有不入品的书吏、典吏、衙役、驿丞······这名册要是没了,可如何是好?”刘士唯的脸上全是沉重,所有人都知道,这名册要是毁了,再想把名册恢复几乎是不可能。 一个官员何时入职、何时到何处为官、为官几载、为官期间政绩如何、这要如何恢复?另外还有各地的衙吏,更是无法记录了。这样下来,整个大周的官场就乱了! “账册被毁本王这个主办人都不知道,没想到御史大夫倒是先知道了!”江洛浔黑着一张脸从外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