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浔把炭笔扔在作战图上,看着秦文勇说道:“虽然经过十几年的休养生息,鞑靼的作战能力仍然是大不如前此乃其一;而此次鞑靼其实未经过深思熟虑就南下也是一方面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们是为自己而战、为我大周而战!永安四座城池他们得到的太过容易了,骄兵必败!” 秦文勇点了点头,确实如此。鞑靼低估了大周的军队,原本的大周人过高的预估了鞑靼的实力,几乎是连抵抗都没有抵抗就弃城而逃了!榆关就是最好的例子,秦文勇在那里据守关隘,虽然有鞑靼想要投毒讨巧的原因在里面,但是当初就可见他们的攻势并非战无不摧!否则也不会等到江洛浔一路收兵赶到的那一天了! “王爷,斥候回报,历州城墙经久未修、已经有坍塌的地方了。”林大贵作为斥候长在一旁禀报道。 闻听此言江洛浔紧紧地攥起了拳头,一拳砸在桌子上然后转身就出去了。留下众位将军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爷的长兄江洛漟少将军就是战死在历州的,先王爷被困侯城不能回援。而朝廷的救兵久等不到、少将军殊死抵抗、无粮、无草、无援兵的情况下,仅仅五千兵马守了历州城半月之久。 历州城破之日,少将军身中数箭身亡,五日后先王爷也在千重山战死。江家人守了二十年的侯城、历州一夜之间全部划归鞑靼所有,先王爷和少将军的战死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周四叔坐在椅子上,缓缓诉说的声音里充满了悲戚。如果、如果不是内外勾结、不是有人贻误战机,先王爷、少将军就不会战死,那么此时的王爷也定如京都里那些大家闺秀般在父母的宠爱下无忧无虑、开心快乐地长大吧! 江洛浔站在营帐外被深秋的北风一吹,刚刚有些发酸、发胀的心口终于平静了下来。不能意气用事,她要夺回历州、查明真相替父兄报仇! 在营地里漫无目的的转了一大圈,江洛浔调整好心态重新回了中军帐。 “历州城墙虽然有些破败,但是我们依旧不可以掉以轻心。韩将军明日带领三万人马正面攻城,刘将军、秦将军分别带领两万人马从侧翼呼应,留下北门让他们逃往侯城,那里才是我们最终的战场!”江洛浔的命令下达后,所有的人全部领命后退了出去。 周时晏握了握她的手,最后一个走出中军帐,虽然他现在没有带兵但是楚烈的事务实在是太多了,光一个郁成泽根本忙不过来,周时晏自然也揽了很多的差事在身上。 一夜无话,第二日江洛浔骑在马上站在高地上在后面略阵,诸人按照昨日定好的计划带着人马直奔历州城而去。可是到了历州城外作为正面主攻的韩玉霖却迟迟无法下达攻城的命令,原本士气高昂的大周士兵们也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历州城墙上站满了手拿弓箭的鞑靼士兵,可是城墙下的空地上却站满了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周人,确切说是历州城内的平民百姓,他们被绳子成串地拴在一起,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看着那些眼神呆滞、已经麻木的百姓,韩玉霖握着战刀的手不停的颤抖,这个攻城的命令他无论如何都下不了! “王爷,鞑靼人把历州百姓作为人肉盾牌绑在城墙下,城墙上全是手持弓弩的鞑靼弓箭手,只要我们攻城,那些百姓就会被乱箭射死!”传令兵跑到江洛浔跟前儿单膝跪地回禀道。 江洛浔也早就看见 ,她没有想到鞑靼人竟然如此无耻至极,拿普通百姓的性命相威胁!她当然可以不顾及那些百姓的死活,可若真的那样做了,她又与鞑靼人有何区别? 江洛浔催马下了高地,直奔韩玉霖所在的地方而去。到了韩玉霖的身旁,江洛浔“吁”了一声,大黑停住脚步,原地踏着步。 “王爷,我们该怎么办?这些鞑靼人实在是太卑鄙了!”韩玉霖的语气里全是焦急和恨,他们各种准备都做了,可就是没有想到鞑靼人竟然会如此无耻卑鄙,以手无寸铁的百姓作为人肉盾牌。 江洛浔看着城墙上那些耀武扬威、得意洋洋的鞑靼人,冷冷地说道:“先先撤兵三里,免得他们狗急跳墙!” 随着韩玉霖的一声令下,大军后撤了三里路。江洛浔骑在马上看着那些百姓,心头一阵阵火起,对着宋老九说道:“去把诸位将军召集过来。” “奶奶个熊的,这起子混账东西,简直猪狗不如!”临时军帐里,大胡子气的破口大骂。 “骂人有什么用,你骂破喉咙也无济于事。”马三叔瞪了大胡子一眼,这个时候少添乱。 “王爷,我们不能真的这么就被拿捏了呀,围而不攻、伤的是我们自己的士气啊!”吕良硬着头皮说道,一万多自己的同胞的命,就在他们的一念之间,这样的命令谁也不忍心下啊!可是不下令攻城,那么他们几十万大军就成了笑话! “五叔,全军征调三千身形魁梧、行动灵活的士兵,全部换上便于夜间行动的褐色短打。”一直没有说话的江洛浔开口道 。 “是!”常五叔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韩将军,今夜我亲自带着这些人潜过去保护百姓,只要我们到了城墙下你就下令攻城。”江洛浔看着韩玉霖说道。 “不行,你是一军主帅,这么危险的事你不能去。”没等韩玉霖说话,周时晏在一旁开口说道。 “对啊,王爷,你是一军主帅,你不能亲自上阵。”韩玉霖等人赶紧附和周时晏的话,这样的事绝不能让王爷亲自去冒险。 “我不是冒险,我是······”江洛浔皱了皱眉头,可是话说一半就被周时晏打断了:“我代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