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你这是骂谁呢?”文昌侯拽了拽安国公的衣角,压低了声音问道。 “我骂谁?我骂燕王江洛浔呢!”安国公嗓门洪亮,把一直跪在他身后的文昌侯拽到前面冲着江洛浔怒声道:“洛浔啊洛浔,你说说你,我跟文昌侯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小时候我把他按在地上打他也没记过仇。不过是她闺女说了你妹妹几句,你忍忍也就算了,干嘛让你的丫鬟掌人家的嘴? 文昌侯站在咱家门口去给你赔礼道歉你还不就坡下驴,给了人家好大一个没脸!你这是把我们的交情都给打没了呀! 他儿子孙舯耀不就是踩了一个布衣子弟的脚吗、不就是诬陷人家偷了他玉佩吗、不就是不遵圣祖令吗!啊,圣祖令不尊是不行的,那确实是该打!”安国公转向文昌侯问道:“你儿子挨打确实是应该啊,圣祖令可不能不遵啊!” 这下子别说是江洛浔和楚然,就是一向稳重的楚烈也快要憋不住笑了。 安国公在地上动了动位子,这地面是金砖铺就的,虽然坐着比跪着舒服,可太硬了硌屁股! “还有啊,你说你没事闲的查什么官员名录?给皇上省下银子还能分你一半不成?”安国公的话刚刚落地皇上就沉着脸说道:“安国公慎言!” “皇上,臣说的是事实啊!我这个儿媳妇就是个傻的,费力不讨好、查百官名录,谁都知道这就是个得罪人的差事!我这么些年攒下的情分全让她给我败光了!而且自打他接下这个差事,每日天不亮就进宫、太阳落山了她还没回家,别说晨昏定省、就是面儿都见不到!还得罪了这么多的朝臣,您说她是不是傻? 在坐的、啊、是在跪的哪家没有几个不学无术的挂名为官的,你说你查也就查了,还动作那么快,让人家连作假的时间都没有!你不招恨谁招恨? 还有啊,洛浔我问你,那账册你那安国公府也好、放燕王府也好,就算有那想放火毁灭证据的,大不了烧了咱们安国公府、烧了燕王府、哪怕是烧了皇上新赏赐得到荷园也行啊!你说你放临光殿西侧殿,这好吧,好好地西侧殿给烧成什么样了!这可是皇宫啊、皇宫里都敢放火,这得是多大的罪证啊!让人家费了那么大的心思火烧临光殿西侧殿、你说是不是都是你的错?” 楚然一个没憋住直接笑喷了,紧接着在皇上的怒视中赶紧整理好情绪继续站在那一动不动地听安国公接着骂人! “皇上啊,我已经五十多了,我这个年纪的孙子都满地跑了,可我连孙子的影儿还没见到呢!您把洛浔的差事免了吧,让她好好安心在家相夫教子,以后要是有事、别管是战事还是其他的什么事,有这么多的文武百官、这么多的大老爷们,哪里用得上她一个女人家?甭管是东西南北哪个地,要是发生了战事,您就从一头把我们这些人往战场上送,反正我大周这么多当官的,就是送人头也得送一阵子!”安国公大手一挥指了指那些跪在后面的百官,那意思恨不得现在哪发生一场战事,把他们都送到战场上感受感受! “再说了,我们家现在有三个世袭罔替的爵位呢,就是什么事都不做,也够吃够喝了,那些费力不讨好的事就让别人去做吧!”安国公一脸骄傲地看着身后的百官说道,顺便又换了换坐着的姿势,心里骂道:他娘的,真是太硌屁股了! “安国公,你可知罪?”皇上冷着脸问道 。 “臣有什么罪?”安国公一脸无辜地看着皇上问道 。 “君前失仪!”皇上指着坐在大殿上的安国公说道 。 安国公一个激灵赶紧跪好,他的小动作被皇上看穿了。 皇上看了看大殿上跪着的百官问道:“众卿觉得安国公说道可有道理?” “皇上,安国公实在是无理取闹!”镇远侯陶西岳上前一步冷声说道。 “咦?你怎么一直站着?”安国公看着陶西岳一脸好奇地问道。 “臣认为燕王不但不能罚还应该嘉奖才对!”陶西岳看着皇上说道,他才不搭理安国公呢,在这指桑骂槐了这么久以为他听不出来吗?他要是敢理他的话茬,自己也得跟着一块儿跪! “为何?”皇上问道。 “皇上,燕王的功勋臣就不说了,想必诸位同殿为臣早已知晓。就单说这次的事,燕王也是一心为公。我大周官员繁冗、国库为此支出甚大,早已经不堪重负了。若是此次查录百官、罢免尸位素餐的官员,定能缩减开支、这实在是一项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而且到现在为止,燕王都没有说账册被毁,就这么急不可待地给燕王定罪是不是太草率了?”陶西岳声音朗朗,听的不少人不由自主地跟着点了点头。 “那就敢问燕王,账册可否被毁?”刘士唯看着江洛浔一脸信心十足地问道。 “没有!”江洛浔看着刘士唯轻轻吐出两个字。 “不可能!”刘士唯眼睛一瞪,言辞凿凿地反驳道。 “刘大人如此肯定,难不成这火是你放的还是你亲眼见到账册全被烧毁了?”江洛浔微微眯起了凤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刘士唯问道 。 “燕王休要血口喷人!西侧殿被烧成那样里面额东西怎么可能完好无损?”刘士唯握了握拳头反驳道。见江洛浔不说话,赶紧追着问道:“难道燕王以为不说话就可以躲避这个问题吗?再有七日就是每月发放俸禄的日子了,这么多的朝臣等着领俸禄银子呢,您一味的躲避终归解决不了问题!” “刘大人刚刚参本王居功自傲、不恭不敬、不友不悌,现在又要本王赶紧交代账册,您这参奏还真是善变啊!”江洛浔低着头看了看跪在那的刘士唯,干干瘦瘦、满脸的皱纹、可是每道皱纹里都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心思! “皇上,臣身为御史大夫,原本就有风闻奏事的权利,燕王如此推诿搪塞,请皇上做主!”刘士唯一个头磕在地上,不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