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枝休息的时候,莫紫菀就自行的拿了书本出来抄书,同时心里也定下了暂时不去和韩春霖读书,她要用更多的时间来把书抄完,早点抄完才能早点拿回抄书的银子。 在莫紫菀抄了小半个时辰,俞思莲一手抓着一只绑了的大公鸡,一手还提着一个篮子来到了莫家,走到院子里就喊道:“宋婶子,菀菀!” 莫紫菀放下手中的笔就跑了出来,看着俞思莲来了,“婶婶!” 莫紫菀走出来后,宋南枝也跟着走出了门来,“春霖娘来了,快进屋里坐。” 俞思莲提着袋子走上台阶道:“莫叔这次摔着腿了,抓了只鸡来,还有几个鸡蛋,婶子你给莫叔炖点鸡汤来喝喝。”说是几个鸡蛋,实际上是满满的一篮子,当然韩家肯定是不可能存下这么多的鸡蛋,俞思莲在莫紫菀回家后就去村子里找人买了这一篮子回来。 宋南枝忙推辞道:“这那成?春霖和露露都是长身子的时候,你都拿给我们了,他们吃啥!” 俞思莲道:“家里又不止一只鸡,婶子快别和我客气了。” 宋南枝客气一番后接过大公鸡和鸡蛋后,道:“快进来坐坐。” 莫紫菀也上前拉着俞思莲,“婶婶,我要在家里照顾我爷爷,这几日就不能去和春霖哥哥一起学习了。” 俞思莲看着莫紫菀,笑道:“好,等你照顾完爷爷好再去找春霖哥哥一起读书。” 宋南枝把接过来的鸡用背篓盖在了屋檐下,接着再提着鸡蛋和俞思莲进到了屋里,进屋后俞思莲在宋南枝的陪同下往里屋和莫庭雨打了声招呼就回到了前屋,坐下和宋南枝说了一会话后,村里人陆续的就有上门来探望的。 俞思莲见有人来后,就起身告辞。 一直临近午时,家里才没有再来人,招呼人虽耗费心神,但有人上门来关心自己,莫庭雨和宋南枝也是很高兴的,直到家里又只剩下自家三人时,莫庭雨躺在床上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家这些年一直受村里人照顾,怕是以后都很难还上了。” 宋南枝心里又岂是不知道,看了一眼旁边的孙女,打起精神来说道:“前几年咱们家最难的时候都过来了,现在菀菀也带大了,这以后还怕啥。”后面还说笑起来,道:“咱们菀菀都知道挣钱了,还怕啥!最后还有补了一句,“比你这个当爷的挣的钱还多。” 莫庭雨也被宋南枝的话逗得提起了精神,“是,菀菀比我还厉害了。” 宋南枝是当自己在说笑,不过莫紫菀却并不把这当成说笑,跟着宋南枝的话说下去,“奶奶说得对,我也能挣钱了,这次的书我一个月就能抄完,抄完就能挣四两银子回来,以后我还会挣更多的钱,所以爷爷你要快点好起来。” 韩书贤送莫紫菀回家时并未给他们说菀菀还要继续抄书,更没有说这次抄书能挣四两银子,现在两人一听一个月能挣四两银子的时候,两人皆是一愣,莫庭雨咽了咽口水问道:“菀菀,你给爷爷好好说说,这抄书当真能挣到这么多钱?” 不是莫庭雨忘了莫紫菀已经拿回来的二两银子,二十现在一个月就能挣到四两银子,比之前还多了二两银子,四两银子都可以买四担大米了,这四担大米都够得上他们一家三口半年多的口粮了。 还有,以往去山里也有运气好的时候,可再咋运气好,也没有一个月就挣会四两银子。 莫紫菀听后认真的回道:“真的呀!韩叔叔一直陪着我的,书店的伯伯说我抄的好,就又让我再抄,只是这次比上次要多抄一本,所以能挣四两银子。伯伯还说只要我想抄,书店里的书随便我抄,抄好了都给钱。”为了让两人能不再担心钱的事,莫紫菀小小的撒了一个谎。 “可你春霖哥哥可说了看书写字累人的很,你天天读书写字不怕累着么?”莫庭雨又说道,以前只当她说抄书挣钱是说着玩的,可现在才觉得她不是在说着玩,是真的在给家里挣钱。 莫紫菀做出一脸的疑惑,故意说道:“怎么会累呢?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一点都不累啊!而且看书可好玩了!书里面有很多很多好看的故事,可有意思了。”怎么会不累,学习一点都不比干活轻松,特别是现在自己年纪还小,精力不够,力气也不够,写字时不一会手便酸痛起来,可这些她又怎么能让他们知道! 为了打发时间,也为了让他们相信读书是真的是很有趣,莫紫菀顺口就讲起了孔子游历列国的故事,一来是因为莫庭雨躺在床上无事可做,说故事与他也好打发时间,再有便是孔子游历列国的年纪比他爷爷现在的的年纪都还长五岁,且一路走来,并未比之他们现在遇到的困难苦楚少,也相当于是激烈他爷爷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坚强起来。 有了莫紫菀故事的激励,莫庭雨的心态也被激起了斗志来,奈何现实生活的压力却是并未因心态的调整就变得轻松。 莫庭雨在县城接骨后回家的第三天济生堂的刘大夫就来到了蓝湾村。 宋南枝早早的起床做好三人的饭食,伺候着莫庭雨和莫紫菀吃过饭,又麻利的收拾好了家务,喂了牲畜后就出门去县城请大夫上门来为莫庭雨换药。当然走之前一再的交代莫紫菀不可去后院井边。 莫紫菀在宋南枝走后就开始抄书,早点抄完书就能早点挣到钱。这几日,除了吃饭睡觉,和晚上去韩家听一个时辰的课外,其他时间都在抄书。不只是他抄书的时间变多了,就连韩春霖也比以前勤奋了不少。 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抄完论语,所以宋南枝的嘱咐于莫紫菀来说,有些多余,她可没有时间去耽误。 半个时辰后,宋南枝带着大夫回到家来,莫紫菀在宋南枝带着大夫回来后也放下了手中的笔,蹬蹬的跑到了莫庭雨睡着的屋子。 昨日没有去县里,主要是因为昨日紧急,她若再要去的话,只会拖累爷爷就医的时间。可今日却是不一样,肯定不能再错过了,她虽不懂医术,但是在旁边多听听,对以后照顾爷爷的生活起居,肯定也是有帮助的。 来人正是济生堂擅长接骨的刘原大夫,原想着刘大夫应是和廖爷爷差不多年纪,可在莫紫菀放下笔跑来看到的却是一位约莫二十上下的年轻大夫。 宋南枝在把刘原带进屋后,本是要请刘原坐下歇息喝口水后再进里屋为自己老伴看伤换药的,哪知刘原拒绝道:“多谢婶子,还是先给大叔看伤要紧,劳烦婶子先为我打一盆水来,我净下手后才好为大叔看伤。” 宋南枝马上应道:“好,好,我马上打水来,刘大夫你先坐下。” 宋南枝转身出门就去打水,莫紫菀见着眼前的人客气有礼,且也能急病人之所急,不由得心生好感,对着刘原也说道:“谢谢刘叔叔来给我爷爷看病。” 刘原看着眼前还没自己腿高的扎着两个冲天小辫的女娃,一无人教她对自己道谢,二无人家中大人陪在一旁,刘原第一反应是眼前的女娃很是大方有礼,这样大方有礼的孩子,谁能不喜欢,低头微微前弯了下身子,微笑着说道:“你爷爷是病人,我是大夫,为你爷爷看病治伤是我的职责,是应该的,小朋友无需言谢。” 有些人,只一面,或是一句话就能让人心生喜欢。刘原给莫紫菀的印象就是如此,听完了刘原的话,莫紫菀第一感觉就是他是一位彬彬有礼,很有医德的大夫。 这时宋南枝端着水进到屋子里来,刘原净手后道:“劳烦婶子带我去为大叔看伤吧!” 宋南枝道:“多谢刘大夫,这里面走!”引着刘原便往里屋走去。 两人几步路就走进了里屋。当然,莫紫菀也紧跟其后。 莫庭雨在看着刘原后,也招呼道:“辛苦刘大夫跑一趟了。” 刘原:“大叔客气了。”随后走近床边就问道:“大叔今日感觉如何?可还疼得厉害?” 莫庭雨道:“还是疼,一阵一阵的,不过比前两天好多了。” “那就好。”随后又接着说下去,“这痛一时好不了,大叔只能多忍着些了。”刘原说道,边说着边把缠在莫庭雨腿上绑着的布带给褪了下来,接着又拆了绑在腿上的一片一片的竹片,竹片之下又是一圈布带,所有布带拆都下来后才露出膝盖上的伤口来。 伤口上本敷着的一层用来止血疗伤的药粉,可现在却变成了一层厚厚的血痂。刘原先是检查了下伤口周围的皮肤,周围皮肤还是红肿的厉害,又轻轻的在血痂上压了下,见未有血丝冒出,道:“我先把这血痂祛除,祛除后再为大叔重新上药。” 后又转头对着宋南枝道:“再麻烦婶子拿块干净的布和重新打一盆清水来。” 宋南枝很快便拿了布和又打了水端进屋来,刘原把布沾湿后再轻轻的覆盖在伤口上,覆盖一会后又才拿起布巾在伤口上擦拭起来。 莫紫菀看着棉布在爷爷腿上的伤口上来回移动,随着刘原的手的移动,爷爷脸上的汗滴也越来越多,开口道:“刘叔叔,布条粗糙,即便叔叔已经很轻的擦拭伤口,可仍免不了伤口被碰触,疼痛加重不说,还容易让伤口再流血。叔叔不如换做棉花,用竹签裹上一点棉花再来擦拭伤口,棉花轻盈柔软,碰触伤口时也不会让伤口再加重。” 刘原顿了一下,想了想道:“棉花虽轻盈柔软,但却未必能擦拭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