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庭雨先把李有贵拉起来,“你先起来吧!我也不晓得现在再种下去还来不来得及,等晚上我问下清远,要是赶得上时间,你就来帮着再下些种。” “那地是我们买下来的,不管地里种的啥,都是我们辛苦种的,以后你还是多看着你娘,多劝一下她,别一天没事找事,再有下次,我可就不顾我们还是一个村的了,就是大岗以后也别再来跟着菀菀读书了。”莫庭雨这话也没客气了,虽然这话是对着李有贵说的。 李有贵再三保证,“莫叔放心,往后我肯定多和我娘说,不让她出来再闹出这些事来。” 冯氏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尽了,这会只管低着头,由着儿子和莫家人说话,这样子看起来倒有些像李有贵是爹,她是犯了错事的娃。 李有贵保证后,莫庭雨继续说下去,“你知道就好,总不能我们好心好意对你们,你们却不是背后说我们闲话,就是想着偷我们东西。” “算起来这都是第二次了,头一次去作坊要不是被菀菀和清远遇到了,怕也是要出些事。” 李有地也觉得没脸的很,走到冯氏身边,拿过她手里的荷包,“叔,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堂婶她犯了错也是该受惩罚,只是念在她年纪大了,这会又后悔不该去地里割云英草,本来该挨板子的,就罚她用银子替,再罚有贵去地里重新补种上,你看这样可行?” 这时莫紫菀和慕容清远走出来,莫紫菀说道:“我们听有地叔叔的,叔叔是我们村子的大家长,怎么样处置我们都听,只是罚银我们也不要,还请有地叔叔收起来,以后学堂开学了,给村里娃买书用。” “这……”李有地有些迟疑的望向莫庭雨。 “就按菀菀说的,就麻烦有地你把这钱先收着。”莫庭雨道,说完又补充道:“我去看了,她们只割了一些长得好的,才出苗不久的都留着的,我也不想多计较,这次你就给二两银子,要是再有以后,我肯定是告衙门去,请官老爷做主。” “不会了,以后我肯定不会再犯了。” 李有地从冯氏的荷包里取出二两银子出来收着,再把手里的荷包还到冯氏手里,“要是下种还来得及,到时堂婶也去地里帮忙。” 李有贵和冯氏走了后,李有地又才接着说下去,“一大把年纪了还跟个小娃子一样没脑子,老李家的脸都被她给丢完了。” 莫庭雨道:“她是她,你们是你们!” “也就莫叔你们大气,不和她多计较,要换做其他人,她不脱层皮怕都是没法走人。” 莫庭雨叹了口气,“有贵和大岗都是好的,我就是再气,也要看在有贵的名下,不过这次地里的活让有贵把她带着,免得她在家闲的莫事找事。” 李有地忙保证道:“这次肯定不让她闲着。” “还有范大力家,我这就去找他们,要是她敢不赔,我再好好收拾他们。”李有地说道,说完又转头对着李有树和李有材道:“还是得麻烦你们一起,一会也要给我做个见证,免得他们闹着说我偏袒有贵他们。” “走走走,一起去!范大力要是再敢动手,咱们也不客气。”一直站在旁边的李有树终于能说话了。 “怕撒,咱们三个人还怕他一个人!”李有材紧跟着道。 李有地道:“我还怕他,惹毛了我,赶出村子去!” 就这样三人往着范大力家走去。 “大力!” 到了范家门口,李有地喊道。 李有地的话声落后,屋里就传出了范大力的声音来,“那个?” “我!”李有地在外应道。 范大力走出来,看着是李有地,带着凶样的脸上挂出笑来,“村长来了,啥事啊?”紧跟着又招呼起李有树,李有材来,“有树,有材也来了,都进屋里坐吧!”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见他一脸笑的招呼自己,李有地也换上了笑脸,“大力,我是来问件事的!” 范大力仍是一脸笑,问道:“啥事?你说就是。” “多多娘是不是去翠隆山脚下莫大叔家的地里了?”李有地问道。 “有啥事吗?她在家,我问下她。”范大力说完就要开口喊范多多的娘陈氏。 李有地忙阻止道:“我先把事情给你说下。” “你说,是不是她又去做啥事了?”范大力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不觉地带了些不耐烦。 “下半晌的时候莫大叔和宋婶子来找我,说他们翠隆山脚下地里种的云英草被人割了,要是平常谁家地里长些这些草,那是巴不得有人能去帮忙给割了,扯了,可是那一片地的云英草可是莫大叔他们娘费心思专门种的,说云英草是药,种来卖钱的。” 李有地说到这的时候,范大力也听出了些意思来,“你的意思是多多她娘去把莫大叔家的云英草割了?” “也不只她一个人,还有人和她一起,大岗奶奶说是和多多娘一起去割的,我们也是刚从他家过来。” 李有地说到这的时候,也不再继续说下去了,只抬眼看着范大力。 范大力的脸色此时完全黑了下来,“我们家虽然比不上莫家有钱,但也不至于偷一把野草去卖钱。” 李有地很能理解他的心情,都说娶妻娶贤,陈氏和大岗娘都是不安分的人,嘴上没有把门不说还好吃懒做。 现在都不说懒了,还打起了偷人东西的主意来,遇到这样的事,他想不生气都难,当然也更不想承认。 李有地的本意也是大家好说好商量,“你家啥情况,村里人都知道,肯定不缺那几两银子,我们来也只是想把这事说清楚。” “要不,你还是把多多娘喊出来,我们当面说清楚也好。” 范大力粗着嗓子喊道:“陈兰英,你给我滚出来。” 多多娘陈氏在范大力的吼声中走了出来,“啥事啊?你吼啥吼?” “你说,你今天都去做啥了?你要是敢胡说八道,看老子不打死你。”范大力虽然有些蛮不讲理,但对自己不如人还是看得很清楚,对不如自己的人他都不愿去招惹。 莫家以前不如他的时候,他想怎么着都行,可有了韩家帮着,现在又认识了不少县里,京里的人,就是村长都要巴结着他,自己就一个杀猪的,咋能和人家比? 要是占理还好,又不占理,再上赶着闹事,自己又不是欠收拾,这会在知道了妻子又给自己惹事了,他的火气一下就冲上了头顶。 “我能做啥?还不是忙着家里的事。”陈氏又不是傻子,见着李有地他们过来也猜出了自己去偷云英草的事肯定被冯老婆子说出去了。 范大力听她说话就知道李有地说的应该是真的了,要是没去就直接说做啥了,瞪着眼吼道:“白天你都去哪?做啥了?” “就在村子里,也没往哪去。”陈氏想着只要他们不明说,自己也就不承认。 李有地看着陈氏死猪不怕开水烫,主动挑明来意,“大岗奶奶和我们说今天和你一起去莫大叔家的地里割云英草回来喂猪。” 陈氏知道自己瞒也瞒不下去了,“不就是一把野草么?咋了?我帮他们把野草割了他们还不高兴了。” “老子打死你个败家娘们!”范大力的手一下就挥到了陈氏的脸上,随即啪的一声脆响就在院子里响了起来。 陈氏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有些懵,等反应过来就要上前去抓拉范大力,“我做啥了,你要这样打我?” “村里人谁不晓得莫大叔他们请人清理翠隆山的荒地,后面又撒了种子种云英草,你管人家种啥,种金子,种银子,还是种野草都不关你的事,你跑去人家地里乱割啥?” 陈氏咋能和范大力比力气,她才伸手过去就被范大力给抓住,“你要再给老子来劲,老子今天不要这脸也要好好收拾你这泼妇。” 陈氏见他发混,身上的劲小了下来,“割都割了,还能咋办?大不了我把割的草还回去就是了。” 和厌恶嫌弃大岗奶奶一样,李有地对陈氏也是一样的厌恶嫌弃,“怕是只背回去还不行,人家可不是种野草,人家是种药材,自打种下去了,清远就天天往地里跑去伺候,就是比我们种庄稼都还跑的勤快。” “现在你给人家都割了,他还去看个啥?”李有地说完后又补充道。 “有地,我也不晓得,我要是早晓得肯定不会让她去糟蹋莫大叔家种的云英草,你看能不能帮我们给莫大叔说说好话,该咋个赔,我们肯定赔。” 范大力自知理亏,这事都发生了也只能赔钱了。 “该咋个赔,我也给你交个底,大岗他奶刚拿了2两银子出来,等明日再决定看能不能再补种,要是能补种的话,大岗他奶和有贵还要去地里补种。” 李有地把冯氏赔的情况给范大力说了他也希望范大力能知好歹,耿直的赔了,免得让他再为难。 范大力听后眉头紧皱,陈氏则破口骂了起来,“他们咋不去抢?收了银子不说,还想我去帮他们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