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静淑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让原本铁了心的陈良和渐渐地软了下来,又听到黄静淑继续说下去,“衙门里要咋罚她我都不替她求情,那些都是她该受的,我只求老爷别赶她走。” 黄静淑最后一说后就跪在了陈良和的面前,“老爷,求你了!” 陈良和最终还是妥协了,甩袖道:“若以后再让我发现家里有谁在外面仗势欺人,一律交由官府处置并赶出府去。” 在陈良和走后,黄静淑在丫鬟们的搀扶下起身,起身后对着那日带到布行去的丫鬟吴春雨说道:“去准备一些外伤用的药。” “是。” 陈良和出了黄静淑的屋子后就欲去书房,还没走出院子就见一丫鬟急匆匆地小跑着过来。 “跑什么跑?还有没有规矩了?”陈良和本就心烦,见着没规没矩跑来的丫鬟就更烦了。 “老爷!”小跑着的丫鬟在陈良和呵斥声后马上停了下来。 “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见着她行色匆匆的样子,陈良和就有种预感,觉得又有什么不好的事。 “是,是大公子不好了!”丫鬟紧张地说道。 陈良和一听丫鬟话,瞬间觉得头晕眼花起来,紧张中带着愤怒,问道:“大公子他怎么了?” “大公子发烧了,怎么都喊不醒!”丫鬟战战兢兢地说道。 “怎么会突然发烧?”昨日都还好好的,并没听他说有什么不适。虽还问着丫鬟的话,脚下却丝毫没耽搁地往陈子谦的住处走去。 丫鬟这会更着急了,“老爷,奴婢还要去禀报夫人。” “不用去了,带路,把大公子是怎么生病的先说给我听?”陈良和吩咐道,也不知什么原因,小儿子出生后,夫人对子谦就冷淡了许多。 吩咐完了丫鬟跟着去陈子谦的住处后就又加快了脚步,在走出了院子便又吩咐了守在院口的长随道:“大公子病了,快去请顾大夫来。” 长随虽很突然的接到请大夫的吩咐,但作为国公爷的长随,这点反应力还是有的,马上问到:“老爷可知大公子是怎么个不好法?” “你说,大致说一下就行。”陈良和又转头对着丫鬟说道。 丫鬟说道:“早上大公子来个夫人请安,不小心把小公子撞倒了,结果。” 结果了半天就是不说,陈良和脸色阴沉地说道:“你再不说,我就把你结果了。” 丫鬟吓得一抖,后才说道:“夫人生气大公子把小公子撞倒,就打了大公子一巴掌,大公子没站稳就撞倒了桌子,把头磕破了。” 陈良和听得更是气血上涌,憋着一口气吩咐长随道:“一定把顾老大夫请来!” “是,老爷放心,我肯定把顾老大夫请来。” 长随说完就往外跑去。 急匆匆地走到陈子谦房里的陈良和,看着平日里活蹦乱跳的儿子,现在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头上还包着一块白巾,在额头的位置还渗透出了一些血渍。 “谦儿,谦儿!”陈良和快步走到床边喊道,可是回应他的只有陈子谦的衰弱下来的呼吸。 “是谁给大公子包扎的?”陈良和坐在床边看着陈子谦额头上的白巾沉声问道。 “回老爷,是奴婢!”丫鬟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样就不用害怕国公爷了。 “为何不去请大夫?” “夫人说一点小伤不碍事,奴婢怕东西碰着伤口了就找了块干净的布包了一下。” “都是奴婢没照顾好大公子,请老爷责罚。”丫鬟终于绷不住了跪倒在了地上。 “你是该罚!”陈良和喃喃说完就喝道:“所以一来来人,把这贱婢拖出去杖责二十。” 喝完后又对着屋里伺候的另一丫鬟喊道:“去把夫人和小公子请过来。” 丫鬟战战兢兢地应道:“是。” 等到黄静淑和陈子健来到陈子谦的屋子时,顾老大夫已经被陈良和的长随给请来了。 黄静淑没想到陈子谦会昏迷不醒,可是在看到他昏迷不醒她其实也不着急,只是看着陈良和一脸阴沉地坐在一旁,她才有些紧张,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 “老爷,谦儿这是怎么了?”心里虽不担心着急,甚至还希望床上的人醒不过来更好,可嘴上却还是装着关心问道。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陈良和站起来就一个巴掌甩在了黄静淑的脸上。 黄静淑捂脸惊恐地看着陈良和,“老爷,我这是怎么招你惹你了?” 顾老大夫皱眉喊道:“要打你们出去打!” “一会再和你算账!”陈良和说完又转头看向顾老大夫,“顾大夫,他还要多久才醒?” “大公子头上的伤并不重,但受到的惊吓就难说了,今晚让大公子亲近的人留在这里照顾,不要再让他受到惊吓了。”顾老大夫重新清理了下伤口后说道。 “我再开些药,药服下后会想睡觉,让他睡就是,不用叫醒,只在睡醒的时候让他吃些易消化的吃食,也不用吃太多。” 等到顾老大夫开好药走后,陈良和坐回床边轻轻抚摸着陈子谦苍白的脸颊,“谦儿,爹在,有爹陪着你,不怕了,不怕了啊!” 许是感觉到了陈良和轻触和声音,陈子谦的眉头微微地皱了皱,陈良和见状又继续抚着陈子谦的脸,柔声说道:“以后爹都不会让你再受半分委屈。” 听着陈良和的声音,黄静淑心里更是发毛,“老爷,我也是着急才打了谦儿的,弟弟还小,他是当哥哥的,一点都不让着弟弟,以后长大了还怎么得了?” 来的路上丫鬟也说了陈子谦昏迷,但为什么昏迷她也是不知道的,黄静淑还以为是因为陈子谦额头磕破才叫自己过去的,听了丫鬟说是昏迷,她便觉得昏迷和自己无关,所以一来就假心假意的问陈子谦怎么了。 这会听到是因为惊吓才导致他昏迷的,她又才狡辩起来, “子健还小,子谦难道就不小了?他还不到五岁,平日里你不但不关心她,把她丢给丫鬟婆子照顾,可即便这样,他还是心心念念地想着你,每天准时给你请安,有什么好玩的都会第一时间给子健送去,你说他还要怎么让着弟弟?” “你再看看子健,他还小,是什么性子现在也看不出来,可照你这样宠下去,迟早要变成第二个黄齐升。” “从今日起,子谦和子健都不用你管,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准踏出屋子半步。” “老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打子谦了!”黄静淑吓得立即跪在了陈良和脚边求情! “来人!” “把夫人送回她的屋子,看好她,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出屋子半步!” 陈良和这次是一点情面都不留,直接让人拖走了黄静淑,并不听她多说。 至于哭闹的陈子健也很快被安抚,把平常带他的奶妈婆子丫鬟统统叫来伺候。 莫紫菀不知这一场官司引得陈国公府大地震,她只管着教她的书,转眼间便来到了黄齐升行刑的日子,莫紫菀虽然很想去见识见识的,可是这回不管她怎么撒娇都不管用,不但她被留在了家里,就是宋南枝也留在了家里。 看着莫紫菀瘪嘴不高兴的样子,宋南枝一把把她抱在怀里,“那有啥好看的,吓人得很,咱们不去看,免得回来睡不着觉。” “我不怕!”莫紫菀还想再争取一下。 “好,你不怕,奶奶怕好不好?菀菀留在家里陪奶奶好不好?”任她怎么说,不准去就是不准去。 “那好吧!”实在没办法了的莫紫菀也只能留在了家里,装着勉强答应的样子应着宋南枝的话。 行刑后,常年压在莫家心里的石头终于完全地放下,这事可是大好事,莫家当即买了纸钱去莫聪夫妻坟头烧纸告知害他们的人已经伏法。不但如此,还又买了好酒好菜,又把韩书贤一家请到家里来一起吃饭。 “莫叔这下可以睡个安稳,踏实的觉了!” 莫庭雨仰头喝下了手中酒杯的酒,“踏实了,以后都踏实了,这下我再也不用再想到给菀菀她爹娘伸冤找公道了。” “这些年你们辛苦了!”韩书贤叹道! “这也是没法的事,谁也不想出这样的事,咱运气不好,碰到了那样的人!”莫庭雨无奈的说道。 “还好这次的官老爷是个明白人,不像以前的那个官老爷,心里的弯弯绕绕多得很,不然怕也没这么容易就把姓黄的给关押起来砍头了。” “这官场的弯弯绕绕比咱们整个村子的弯弯绕绕的路都还多。”韩书贤在莫庭雨的话后说道,不过后面他还是承认道:“当官的要是没有点弯弯绕绕心思,他的官位恐怕也坐不稳,要不说咱们村子里的人实在呢!”说他们当官的心里装那么多事?晚上能睡得着么?” 说完了莫聪的事后,两人又说了其他话来。 “自然能睡得着,再说了这弯弯肠子又不是一天形成的,当官越久,心里的想法就越多,欲望就如同一张巨网把人网在其中出不来。”韩书贤喝下了手中的酒,放下了酒杯后说道。 读书时都是立志做一名好官,上对的起皇上,下无愧于百姓,可是当官当久了,这份初心也就随之消散。 不乏有官员贪污受贿,中饱私囊,所以才有了那句‘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清水衙门的地方,都能得到十万两雪花银,这钱何来? 贪污受贿,以及征税各种税赋,集万千百姓财富于一身,才有了他们三年的十万雪花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