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房间隔音不好,门外的声音许鸢能听的一清二楚。 门外有人? 许鸢立刻紧张起来,新闻上的播报也不算少,她一个单身女性住在这里,的确容易草木皆兵。 她轻轻放下陶瓷碗,蹑手蹑脚走到门口,扒开猫眼偷偷看着。 ! 对面阿姨开门放垃圾,借着逆光,她还是看清了这些年,日日夜夜都念着的身影。 是路湛西。 他怎么知道她家里地址。 “你这个小伙子怎么不回家?”隔壁李阿婆人很热情,见他就呆呆站在那,上前搭着话。 “惹女朋友生气了?” “诶呀,女孩子生气,你们要哄啊!傻站在门口干什么!” 路湛西可能被扰的烦了,转身想走。 “诶呀,你别走呀!”对面阿婆见过许鸢几次,对这个温柔又美丽的靓阿妹的印象很好,看他真想离开,立刻上前一步替他伸手敲了门。 许鸢立刻盖上猫眼盖子,三步并作两步悄悄迈到沙发,装作刚听到声响。 “谁啊?” “......我。”路湛西硬着头皮开口。 她装作一脸懵的打开门,却发现门口阿婆还没回房间,反而见到她出面,连忙开口:“小靓女,你男朋友都站在这里一个小时啦!我溜达回来时他就站在这里啦!” 这下倒是惹来了路湛西第一次回头,不过眼神并不友善。 李阿婆还没来得及感叹他模样生的俊朗,和小靓女般配,就被他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连忙关上了门。 站在这里一个小时了? 许鸢有些尴尬,回来路上哭过的眼角还肿胀着,她尴尬的按了按眼皮,上前打招呼:“路先生。” 对方闻声点了点头。 正当她不知道要不要请他进来时,男人倒不客气的大步迈了进来。 她在后面悻悻关上了门。 “你怎么知道我的地址?” 路湛西头都没回,“员工信息上有。” “哦。”许鸢挠了挠耳垂。 不过......“家里没有拖鞋,你直接进吧。” 虽然话这样讲,但她还暗暗腹诽又要擦地。 “嗯。”路湛西倒是没客气,进门环视了家里一圈。 客厅不过三步就能到头,里面的卧室更是只能放下一张一米二的小床外加一张梳妆镜。 洗手间和厨房也只够他转个身子。 垂眸看着小茶几上摆放的姜茶,大抵是在这里吃饭。 果然没有男人存在过的痕迹。 他心情好了许多,看着姜茶开口:“冻着了?” 许鸢还沉浸在被他看到此刻窘迫模样的尴尬中,被他一问,先是“啊?”了一声,然后点点头:“嗯,现在晚上天太冷了。” 马上十一月份了。 路湛西骨节分明的手再次覆上她的脸颊,带着她的头向右转去,看她左脸的掌痕。 然后点头:“抹药了吗?” 许鸢点点头。 这种维持自己美貌的事情,哪个女生会不积极? “萱蝶她年纪小,有时候做事莽撞了些。”路湛西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她。 刚还关心她,这会又帮唐萱蝶说上话了。 许鸢心里不快,加上今天本就情绪波动大,说出来的话也带着些小脾气:“路先生多虑了,我不敢生唐小姐的气,您没必要特意跑一趟代她道歉。” 路湛西盯着她红肿的眼角开口:“刚哭了?” 许鸢垂眸:“被泼了一脸一身的水,路先生还要管人家哭不哭吗,您放心,我不会闹大让唐小姐难堪。” “阴阳怪气。”他嗤笑。 不过他的这几个字,倒是有种看自家小孩耍脾气的......宠溺? “我不敢。”不过许鸢没听出来,只觉是他和唐萱蝶是一伙的。 路湛西不再纠结这事,指了指她喝掉大半的姜汤:“给我盛一碗。” ? 许鸢抬头看他。 他倒是好脾气的再次开口:“门口站太久了,夜里的确冷。” 许鸢起身去往厨房,再拿出来,是一个圆形的大汤碗。 路湛西蹙眉:“给我用这个?” 看他这个嫌弃模样,许鸢在心里暗爽,但面上未显分毫:“我自己住,没有第二个碗。” 的确是这个道理。 路湛西点点头,“那你倒在这个碗里。” “我喝过的!”许鸢惊。 “难道之前没喝过你的水?”路湛西挑眉。 许鸢也不再和他犟,抬手将汤碗里剩下的一点姜汤倒在玻璃碗,心里默念:喝喝喝!被我传染感冒最好! 他就倚在沙发靠背,看她略带小情绪的举动,然后拿起玻璃碗,一饮而尽。 许鸢嘴角咧着笑:“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 “晚上吃姜似砒霜。” 路湛西挑挑眉毛:“好啊,那就一起死。” 许鸢被他的眼神盯的头皮发麻,不再看他。 因为没地方坐,只能站在旁边。 路湛西让了个位置:“过来坐。” 今天折腾一天,她早累了,此刻有地方歇她肯定不傻站。 但之后两人无言,一个看着面前鞋柜上摆放的小物件,一个强装镇定看着桌面玻璃出了神。 最后还是路湛西开了口:“想见徐卓诚?” 提到这个名字,许鸢立刻回神,重重点头,看着他的眼睛里都发着光:“嗯嗯!” 男人垂眸看了眼她睡衣领口边露出的纤瘦锁骨,对上她疑惑的眼睛:“看你表现。” 今天她心情不怎么好,并不太想,但看着他扬起手机的那个电话号码,她咬咬口腔嫩肉。 还是覆上了他的唇。 不过这次的吻比之前的引.诱多了几分小脾气,不过几分钟,路湛西的嘴唇竟有些发肿。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看她:“怎么变成炸毛小猫了?” 许鸢这才发觉自己的冲动,一下软了下来:“没、没有。” 正当她再次证明自己的时候,路湛西推开了她。 “不必了。” 以为他生气了,许鸢还想去抱他,却被他将手机拿到耳边的那声“徐先生。”顿住了动作。 她抬头看了看玄关上指针的时间,十点半了。 那时的她年纪很小,不知道原来有了地位,几点钟都会有人恭敬接听你的电话。 她只记得母亲出事的那段时间,除了叶阿姨,没人接听她的电话。 从回忆中抽离时,路湛西早已结束了通话,一脸戏谑的看着她。 伸手拢了拢她额头的碎发,声音暧昧缱绻:“宝贝,舍不得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