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陆松的交代,几个锦衣卫便留下来,开始打扫牢房。 赵策所在的牢房门被重新锁上。 旁边的几个牢房,都被这群锦衣卫打扫了一遍。 味道虽然还是不怎么样,但看起来起码整洁了不少。 这群锦衣卫打扫完后,和赵策说了一声,才离开。 几人走出去。 一个人嘀咕道:“都被抓进诏狱来了,镇抚大人还顾着什么干净?” “现在要我们打扫干净牢房,晚些说不定要我们对他用刑呢。” 另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哪来这么多话?镇抚大人既然这么说,那我们直接照办便是。” 那人摇着头,对于陆松吩咐他们为定西侯特意整理牢房卫生,还是觉得有些多此一举。 “哪个进了诏狱,能完好的出去的?” “干不干净又如何?” 抓人进来的旨意,是陛下亲自下的。 人进来后,要放出去就没这么容易了。 毕竟大家都知道定西侯最近风头一时无两,又得盛宠。 京城里眼红他的人,又有多少? 如今被下令抓进来,其他人估计没这么容易让他出去。 那群文官坑起人来,可比他们锦衣卫厉害多了。 那才是真正的吃人不吐骨头。 “不过说起来,这定西侯对我们锦衣卫,似乎态度不错。” “陆镇抚前面几次与他打交道,都得到了他的礼待。” “这定西侯虽然也是文人,可他与别的文官,是不一样的。” 想想。 方才录口供的时候,这人确实是配合的不得了。 不像其他文官一样,都进来了诏狱,看见他们锦衣卫,还得骂几句走狗之类的。 就是为了凸显自己的气节。 几人一边嘀咕着,一边往外走。 “大人牢房已经打扫好了。” 陆松正看着刚刚录的口供,闻言点了点头。 “这口供呈送给陛下去吧。” 手中的口供递给一旁的一人。 那人接过,有些迟疑道:“可是这口供,可以算得上是什么都没录到。” “这般呈上去,圣上会不会觉得我等办事不力?” 陆松看了他一眼笑道:“我等只是公事公办,又如何会有办事不力一说?” “经过我们锦衣卫的审问,确实定西侯是与此次南直隶税银案没有任何关系。” “我们只不过把实情上报罢了。” 一旁的人听了,干笑了一声。 人既然是圣上安排进来的,当然是有问题的。 他们锦衣卫也干惯了这些脏活累活,小事化大,也不是没做过。 如今他们一点问题没查出来,就上报上去。 这不是说明是圣上错了么? 陆松也清楚这一道。 他摇摇头:“别想太多。” “皇爷只让我等把定西侯请到诏狱来配合审查。” “并没有说要定他的罪。” 陆松说完,摆了摆手。 让他们送信的送信,其余的回自己岗位去。 众人看着他这明显是要保定西侯的样子,相互看了一眼,才悻悻的离去。 走到诏狱外面的巷子,一群人都在讨论着刚刚陆松话里的意思。 远远的就看到巷子的另一边,似乎有一大队人马正快步过来。 为首那人…… “太子殿下?” 一个眼尖的人看到,喊了出来。 其余人也顺着眺望过去。 果然是太子殿下! 诏狱这种阴森肮脏的地方,殿下来做什么? 转眼间,朱厚照已经急步走到了几人面前。 “殿下。” 众人刚行礼,朱厚照已经急不可待的一挥手。 “免礼!” “定西侯何在?” 几人对视一眼。 “额,今日奉陛下之命,把定西侯带到了诏狱中审理。” “殿下......” 朱厚照不耐烦的打断他们的话。 “本宫知道了,把他放出来,本宫得带他走。” “带、带他走?” 前面的一个锦衣卫小心的回道:“可抓人,是陛下的旨意......” 说话间,便看到朱厚照旁边的内侍,拿出了皇帝的令牌。 众人也暂时噤了声,带着朱厚照往诏狱去。 朱厚照看着诏狱周围的景象,点评道:“这里太过阴森了一些。” “小爷若是觉得不舒服,在此处候着便是。” “不必,本宫得亲自去请定西侯出来。” ...... 赵策还在诏狱中无聊的待着。 便听到刚刚被关上不久的牢房大门,又再次被打开。 赵策想,可能这到了中午的时间? 只是想到这牢房的环境,估计送来的吃食也不怎么样。 家里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吃饭没有...... 赵策放空了一下,就听到朱厚照的大嗓门,从牢房大门处传来。 “定西侯,本宫来接你出去了!” 这就来了? 正好,可以赶上吃饭的时间。 赵策站起来,朱厚照已经急吼吼的带着人到了他跟前。 “愣着做什么?赶紧打开啊!” 一旁的陆松亲自拿了钥匙,把赵策的牢房们打开。 朱厚照左右看了一眼,说道:“外面看着阴森,里面更阴森。” “不过还好,还算是干净。” “陆大人这个镇抚,做的还是不错的。” 陆松讪讪一笑。 其他的锦衣卫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该给什么表情好。 赵策走出来,指了指石床上铺着的衣裳道:“劳烦拿一块干净的布来,我想把这衣裳包住带走。” “啧,一件衣裳罢了,还要坐什么?” 朱厚照直接拉着赵策,便要往外走。 “等此事过后,小爷我送你一屋子的好布!” 赵策好笑道:“殿下,那可不行。” “这衣裳是内子一针一线做的,不可随意丢弃。” 朱厚照顿了一下。 他嘴角抽了抽,吩咐道:“刘伴伴,你替定西侯拿着衣裳,直接带回定西侯府去,顺便告知定西侯夫人本宫带他出了诏狱的事情。” 说完,又对赵策说:“如何,这样可行了?” 赵策这才点了点头。 朱厚照嘀咕道:“这么宝贝这衣裳,你怎么拿来垫在石床上了?” 赵策好笑道:“自然是因为里面的衣裳,也是同一人做做。” 朱厚照觉得自己嘴有点贱。 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怎么就多嘴再说多一句呢? 这诏狱也是的。 看起来干净,但是这味道闻起来实在不好。 总感觉空气中飘着的气味是酸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