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韩?你怎么了?” 杜邦彦和韩秋生搭档多年,自然一眼就看出了他不对劲,连忙问了一句。 而韩秋生却死死地盯着秦风的样子,半晌才开口:“你有没有觉得,他中毒的样子很像老龙主?” 杜邦彦愣了愣,立马意识到了他的意思。 他说的自然不是说秦风的长相,而是秦风现在的状态。 十年前的那张内乱,同样是无色无味的毒药,同样是在运气的一瞬间鲜血喷薄,同样几乎失去了站立的力气。 后来的十年里,哪怕老龙主生死未卜,韩秋生也从未放弃过追查这种毒药的来路。 “从前我就觉得,那毒药实在过于诡异,绝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 “我们追查了黄江他们在叛乱之前接触过的用毒高手,发现他们没有从任何一个人手上拿过毒药,也找不到他们下毒的痕迹。” “我总觉得,当时那场内乱来得太快、太迅猛了,那帮叛徒手上的人手调动那么多,我们却一点都没察觉到,真的是我们太蠢了么?” 韩秋生看着秦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微微眯起了眼睛:“还是说,当年那场所谓的内乱,其实不仅仅是盘龙殿内部的叛徒有问题呢?” 杜邦彦当即就领悟到了,立刻看向了秦风:“你的意思是,当年的事情有其他人参与其中,而且这人很可能就是隐世宗门的人?” “是不是,等把龙主带回去之后,检测一下他身体内的毒药和当初老龙主的毒是不是同一种就知道了。” 言罢,韩秋生握紧拳头,当即转身下楼:“走,去接咱们的龙主回家,当年犯过的错误,今天不能再犯!” “等等,老韩!” 杜邦彦本来都打算跟着转身下楼了,却忽然开口叫住了韩秋生。 后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大惊:“他还要打?” “你还要打?” 范邦彦微微皱起眉头,有些诧异地看向秦风:“我看你现在的状态,就连站起来都困难,还能拿什么打?” “我们拳馆从来不接受这种比赛,况且你也没签过生死状,我的人更不可能和你打。” “秦风,我劝你还是别固执了,先跟着医生下去,调理身体最重要!” 他自然不是因为真的关心秦风。 而是现场人多眼杂,秦风当众吐血还好,过后他还能和人解释秦风是自己突发旧迹之后暴毙了。 可若是秦风直接倒在了拳台之上,必定会有人把事情泄露出去,到时候他想要处理掉秦风的尸体可就难了。 虽然他不怕被人查出来秦风中毒的事情,但他今天为了将秦风必杀,用的毒药本身就是一个隐世宗门的秘密。 若不是秦风今晚实在风头太盛,让他觉得过于碍眼了,他也不会想到动用那个毒药。 这毒药若是泄露出去,必然会给九玄宗带来不小的麻烦。 秦风用手背擦掉了嘴角的血,低头看了一眼乌黑的血迹,轻笑一声:“范少主这是哪里话,既然我已经上台了,就没有不战而退的道理。” “更何况,范少主特意为我准备的对手,我怎么能错过呢?” 虽然他说话时云淡风轻,但他体内的疼痛已经蔓延到了身体的每一寸,就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能感受到这一点的只有站在他身边扶着他的戴若兰。 感受到他身体发抖,戴若兰忍不住抓紧了他的衣服。 而秦风却笑着拍了拍他的手:“多谢戴小姐关心,我没事。” 即便有事,也不能够死在这里。 他让戴若兰松手,自己则在他人不注意的时候,将一枚丹药塞进了嘴里。 这枚丹药,是安九霄为了以防万一为他准备好后随身携带的,可解百毒。 但秦风知道,今天自己身体内的毒药并不寻常,而安九霄准备的这枚药丸,应对的都是一般的剧毒。 这毒药,让秦风想起了曾经楚天阔对他说过的话。 十年前,师父就是在中毒之后,受到了那群叛徒的围攻。 当时龙道陵的状况,就和现在的他一模一样。 明明是可以要命的剧毒,但是在中毒之后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有在运气丹田的时候会触发。 而且毒药一旦触发,便是翻涌而来的剧痛,奇经八脉在这剧痛之中被封锁,全身上下的内力瞬间消失殆尽。 知道安九霄的药丸可能没用,但他还是选择继续打下去。 他必须要弄清楚,这毒药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范邦彦的手上,会有和师父当年所中的一模一样的毒药。 就在他看向袁山的时候,一股血气再度涌上来,被他毫不犹豫地吐掉之后,森冷的目光看向袁山:“既然来了,那就一战吧。” 范邦彦当然不想让袁山和他打,立刻喊了一声:“袁山!” 而袁山对眼前的情况也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秦风居然中了毒,还要坚持和自己打,但他不是傻子,秦风的毒是谁下的,一猜便知。 本以为袁山会拒绝秦风,听从范邦彦的命令。 可没想到他瞥了范邦彦一眼之后,却重新将目光落到了秦风身上,丝毫没有要下台的意思。 “袁山,你要干什么?你要违背命令么!”范邦彦皱了皱眉,虽然现在的秦风必死无疑了,可是如果袁山出了手,让秦风死在了他手上,那袁山的身份也有可能暴露。 但袁山却不为所动:“少主,你让我来打擂,这命令我自然不会违抗。为了维护宗门的声誉,我出手时应该的。” “可是您别忘了,我九玄宗是武门,既然身为武者,就该光明正大的战斗。” “您若是觉得我不是对手,那么久不该叫我来。” “可既然叫我来了,就不该用这种手段。” 范邦彦闻言脸色铁青,冲着他怒喝一声:“袁山,注意你的身份,别忘了是谁让你走到今天的!”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袁山想都没想便道:“倒是少主你,似乎在俗世待得越久,就越忘了自己该做的到底是什么了。” “你忘了,但我袁山没有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