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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千年桩之谜

梦中世界 城城与蝉 7622 2024-09-05 19:43
   咔。   林弦合上水笔笔帽,将水笔夹在指尖,开始转动:   “高阳你看,这就是我总结出来的,张雨倩的死亡时间、出生日期、年龄……以及,和楚安晴的死亡时间、出生日期、年龄的对比。”   眼前。   桌面的白纸上。   密密麻麻写着几行字,都是林弦记录下来的数据和推理结果。   今天早上起床后。   林弦直接给国家安全署署长,刘安,打了个电话。   对方接到林弦的电话非常热情。   毕竟在刘安眼里,林弦可是一个真正的大英雄!   这位年轻人,不仅给龙国网络安全长城提供了大量漏洞、阻止了世界最强黑客凯文·沃克的入侵行动。   更是在去年的世界黑客大赛上,让龙国扬眉吐气,以压轴之势一举战胜凯文·沃克,拿下了世界冠军奖杯。   虽然这奖杯本身没什么价值和意义,但在那个特殊时期、特殊节点,这就无上的荣誉和桂冠。   回国告别之时,刘安本打算留林弦在帝都多待些时间,好带他认识认识一些领导,然后招待一番之类的。   但那时林弦急着要回东海,再加上他那位小女朋友……看起来还是偷偷跑出来的,不宜久留。所以刘安也没过多挽留,只是告诉林弦,有事没事多联系,以后遇上什么麻烦事、搞不定的事情了,尽管和他打电话。   “放心,我搞不定的事情,我也会联系朋友们帮你搞定。”   当时,刘安署长笑呵呵拍着胸腹保证:   “再说……就算我搞不定,那不还有高延老师嘛!我搞不定的高延老师也能搞定,你要是有什么事不好意思给高延老师开口,没事,我去说!我当了他那么多年学生和下属,脸皮早磨出来了,我在他面前没什么张不开口的事!”   林弦也微笑着点头,和刘安署长握手告别。   他看得出来,刘安署长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   正如高延所言,性格直爽,从不拐弯抹角,想什么就说什么。   那次帝都分别之后。   两人也就没什么联系。   只是过春节的时候,彼此相互发了一个问候短信。   而现在。   没有了vv的情报收集能力帮助,林弦只能求救这位大人物了。   他在电话里,主要拜托了刘安署长两件事。   第一件事。   是查一下籍贯山东曲阜,现在居住于帝都、并且大概率是西单附近居住的一对老年夫妇的住址,张石,与闫琴。   上次在西单购物广场碰面时,vv一瞬间就把两位老人的资料调查出来了,还念给林弦听。   很详细。   包括年龄、学历、经历什么的都有。   但是林弦记不住那么多啊……当时楚安晴刚被吓到,情绪还没恢复,而且西单购物中心本就是人多车多,乱哄哄的,他只记住了老人夫妇的名字。   但有名字,又是夫妻双方的名字,已经很好查了。   这件事刘安署长一口就应了下来,表示很容易,地址什么的很轻松就能查出来。   第二件事。   是林弦委托刘安署长,想调查一下2000年1月份发生在山东曲阜的一场车祸。   死者是张雨倩,一位出生在1980年的年轻女孩,也正是张石和闫琴这对老年夫妇的独生女。   因为当年那些档案都没有录入互联网,尤其是vv也查到,这只是一起交通事故,并非交通肇事;本就没有肇事方,是闫琴自己开车撞到了树上,一切责任都是闫琴负责,所以也不算什么难以处理的大案件,按最基本流程就处理了,自然也没留下什么资料。   况且20年,真的太遥远了。   不过出乎林弦意料,刘安署长也是一口应下:   “放心吧,我给你搞定。”   ……   不一会儿,张石和闫琴的小区位置、具体住址,就发到了林弦手机上。   然后临近正午时,山东曲阜的一位警官加了林弦微信,将各种发黄、碎裂、甚至被老鼠啃、被水泡过的纸页给林弦发了过来。   并表示:   “林先生,我们在各种库房仓库翻了很久,把2000年的资料全都翻遍了,就找出了这些相关的记录。当年这起车祸真的没有什么特殊的,后续也没什么牵连,最多就是赔了园林绿化部门一些钱……车辆损失什么的,当年那辆车也只买了交强险,后续闫琴怎么处理的那辆车,我们就不清楚了。”   “2000年那个年代,手机都还没普及,更别说是行车记录仪了,街道上的监控摄像头也基本没有。所以……车祸的细节都来自于闫琴口述,没有什么实际证据和照片。”   “更何况,还是刚才我给您解释的,这不是一起恶性事件,也不是一起交通肇事,而且等闫琴他们报案都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本身他们就因为女儿去世,很伤心难过,压根没想过报案的事。”   “后来,还是园林部门要调查绿化带和树木的补偿问题,闫琴知道后,才欧主动来报的案,并且按照规章制度进行补偿。一切都很顺利很痛快,所以留下的资料也很少、20年过去,能找到的就更少了……”   看到这些珍贵又来之不易的资料,林弦连忙给警官道谢,并表示已经足够了,很感谢了,辛苦了。   他不禁感慨……   vv尽管是人工智能,但是在人类这个讲究人情世故的社会里,还是局限性很大。   vv确实能一秒钟找遍全网络的资料情报不假。   但是,即便你把整个三峡大坝的发电量给它,它也调动不了任何一个档案室工作人员,去给它翻20年前堆积的老旧档案。   显而易见,肯定指使不动的,没人会因为vv的指示去干活……除了自己。   而刘安署长就不一样了。   国家安全署的署长,甚至都不需要署长,一个电话下去,曲阜市整个档案馆都得调动起来。所以……才能这么快、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把2000年所有老旧档案全都翻了个遍。   看这些照片上纸张的情况。   真是风吹日晒、老鼠啃、发黄、碎裂……这些年没少受过罪,也没少折腾过。   真是辛苦了这些工作人员。   林弦道谢很多次,他本意其实并不需要这么详细的资料,其实就简单了解一下当年的情况就行,真没想这么麻烦曲阜的工作人员们:   “感谢,非常感谢,真是辛苦了您们了!这些绝对足够了!”   礼貌道谢后,林弦开始一张一张仔细阅读那些来自2000年的口述、案件记录、报案单、以及处理单,并从中提取有用消息。   就和那位警官说的一样。   那一起导致张雨倩死亡的车祸,发生在2000年1月21日凌晨1点左右,但是报案时间,却是2000年2月7日,中间间隔了足足半个月。   原因,刚才警官同志也解释清楚了。   2000年,人们法律意识和报案意识没有那么强,觉得也没伤害到别人、没有其他伤者,所以自然也就没想着报案。无非就是撞断了一棵树而已,谁都不会往报案的方向想。   再加上人家闫琴和张石,身为独生女的女儿撞死了,第一反应肯定是救治、或者处理后事啊,哪有心思报案。   也就是后来园林绿化环保部门发公告了,他们才来报案的。只是那时候,张雨倩的后事都处理完了,已经埋在地里。也只能该录口供录口供,补一些案件细节,然后赔款了事。   但是。   从这些碎裂的口供资料中,林弦还是提取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   也正是当前写在纸上的这些。   高阳刷着牙,才起床的他捅着牙刷走过来:   “写的啥啊,给我瞅瞅。”   林弦给他推过去一张椅子,然后拿起笔一一指着纸张上写下的字讲道:   “你看,这些警局的资料显示,张雨倩出生于1980年1月21日,车祸发生于2000年1月21日凌晨。”   “卧槽!”   高阳喷出一团牙膏沫:   “刚好20岁!刚好是20岁生日当天凌晨发生的车祸!这……这也太巧了吧!最主要的是,楚安晴也一样啊!前两天楚安晴从空天飞机上跳下去、然后落地消失的时间,不也是20岁生日的……额……凌晨吗?对吧,时间上我记得你还说是00:42?”   “没错。”   林弦移动笔杆,指着第二行字:   “再来看楚安晴的信息,出生于2004年3月28日,变成疑似量子态坍塌、也就是蓝色星屑一样消散的时间点,刚好也是2024年3月28日00:42分。”   “我不确定,张雨倩的具体死亡时间点,是不是00:42,因为警局给我们提供的资料上,没有具体到详细的时间点,只是模糊写了一个时间点凌晨1点左右。这个时间,来自于当年轿车司机、闫琴、也就是张雨倩妈妈的口述。”   高阳呸了一口牙膏沫,吐在旁边垃圾桶里:   “那我感觉,肯定是00:42了。”   他拿起漱口杯漱了几口水,又吐进垃圾桶:   “既然张雨倩和楚安晴都长这么像了,你都说连颗泪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再加上死亡日期又刚好都是20岁生日那一天。那为什么我们的推理不大胆一点、就直接假定张雨倩的死亡时间,就是凌晨00:42!分秒不差!”   “甚至于!”   高阳吐掉最后一口漱口水,抽出一张纸巾擦擦嘴,看着林弦:   “甚至于!我们不妨再大胆一点——”   “【直接假设楚安晴、张雨倩她们的出生具体时间点,也是00:42!】”   “你说有没有可能?反正生孩子嘛,哪个时间点出生都有可能,我反而觉得既然死在20岁生日这天都比较巧合了,为什么不能更巧合一点?说不定她们的出生时间点,就是凌晨00:42。然后死亡的时间点,也是凌晨00:42。”   “这样!才是真正的20周岁!人生二十年!严谨的二十年时间,分毫不差!”   忽然,高阳脸色一正,拍拍自己脸蛋儿:   “呸呸呸,我们不能用死这个字眼,楚安晴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不能咒她。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楚安晴可能没有死了……但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想不明白。”   “啊呸呸呸,我怎么又说死了,真是不吉利。是消失!消失!失踪也行,我们要这样来形容楚安晴。张雨倩就无所谓了,她估计是真的死透了……卧槽!!”   高阳瞬间反应过来:   “卧槽林弦!你之所以喊我去山东曲阜,该不会是挖张雨倩的坟吧?!天啊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以为你是说想给楚安晴挖个坟、挖个坑纪念一下……结果你要我去挖死人的坟?”   “你这过分了哈!即便是身为你的发小,你这种行为我都看不下去了!你到底怎么想的?你知道刨人祖坟在龙国是什么概念吗?这事是一般人敢干的吗?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行了,别吵了。”林弦伸手打断他:   “我也知道这不道德,干的不是什么好事。但正如你所说,楚安晴是我们的朋友,她消失这件事,我们难道不应该弄清楚吗?我们不得对我们的朋友负责吗?”   “行李箱里有我当初拔下来的楚安晴头发,我们只需要挖一下张雨倩的坟,然后从里面获取遗体残留的骨头、或者牙齿之类的,和楚安晴的头发进行dna比对,就可以得知这两个长相一模一样女孩的具体关系。”   “要是dna比对不一致,完全不是一个人,那我们就可以单纯把她们两个人当成长得像来处理……可是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两人无论如何不可能毫无关系吧?我更是猜测她们很有可能就是同一个人。”   “现在我也不知道比对完dna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事情会往什么方向发展……但是,眼下搞清楚楚安晴身上发生的事情,唯一的线索就是张雨倩,张雨倩的坟墓,dna。我们总不能放着这么明亮的一个线索不管吧?我总要弄清楚真相,回东海给楚山河一个交代。”   高阳脸色煞白,颤巍巍重新坐回椅子上:   “你这事……别管怎么看,都太离谱了。而且换个角度来说,张雨倩死了不应该是火化才对吗?火化之后,高温焚烧的骨灰,哪还有什么dna!什么都验不出来,你去挖坟等于是白忙活。”   “总要试一试啊。”   林弦放下手中的笔,仰靠在椅背上,看着高阳:   “2000年那个年代,人们思想还是很老旧的,很多人都非常抗拒火化,并且那个时候强制火化的政策也没有推广开来,实际上真正火化的人并不多……倒不如说,真的很少。”   “我老奶奶就是我刚出生不就去世的,听我爸妈说也是没火化,就直接偷着埋了。那个时候大家都是这样的,龙国的传统思想都接受不了火化。所以张雨倩大概率是没有经过火化直接埋了,即便是现在……很多人都还抵触火化呢,更何况是二十多年前呢?”   “再说啦高阳,你太空都敢去、小时候马蜂窝都敢掏、粪坑也敢跳……请问挖个坟你怕什么?实体生物你都不怕,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你怕什么?你是唯物主义战士,相信自己。”   “不不不……”   高阳头摇的像拨浪鼓:   “这不一样啊,这不是迷信不迷信的问题,唯物主义战士不怕枪林弹雨,但有几个唯物主义战士敢挖人祖坟的?你要说去挖一个明确只有骨灰的坟,我还敢……可你现在就是冲着捡人家女孩骨头去的,谁有你这么变态啊!掘墓者林弦!”   “况且万一我被脏东西附身怎么办?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昨天晚上我就感觉阴森森的,就和鬼压床一样,压得我喘不过来气,直接憋醒了。然后醒了之后就看见你和鬼一样站在阳台上一声不吭!”   “当时真吓死我了……林弦,你着相了啊!”   哎。   林弦叹口气,伸手制止高阳哔哔,指指西边方向:   “你要真害怕,那边是石景山,你去拜拜佛,求个符,镇镇胆子。”   “我佛慈悲压不住吧?”   高阳再认真思考:   “有没有更狠一点的角色?”   林弦又指指西南方:   “那去个近的吧,恭王府,和珅当年住的地方。恭王府最后面一排大房子里,和珅当年供了一排的神佛,都是狠角色,整整一个排的神佛大军。”   “那最后也没保住和珅啊!不还是被斩了!”高阳惊呼。   “不行不行,这些迷信还是不靠谱。”   高阳拿出手机,开始搜索什么东西:   “还是得相信科学,我搞点对口的法宝带过去吧。顺便真挖坟的话,总的需要些装备吧?我一起买了吧。”   “可以到曲阜再买,不然怎么坐飞机或者高铁带过去?”   “行,我先找好地方。”   ……   随后,高阳去准备法宝了。   林弦低下头,继续审视面前白纸上,自己总结归类的线索。   他忽然觉得。   刚才和高阳讲了这么久,就和对牛弹琴差不多,说了完全等于没说。   此时此刻,他有点理解魏城教练为什么对高阳这么无语了……   看来,以后对这货,就不用奢望讲通道理和计划了。   直接给他说干什么、怎么做就行。   重新低下头。   林弦继续看着自己总结出来的,楚安晴与张雨倩两位女孩的相似点。   太巧合了。   她们俩除了出生日期、生活年代、死亡时间、各自人生不一样之外。   其它地方近乎是一模一样!   联想起黄雀所说的【千年桩】以及【历史锁死】。   难道这两件事情,都和楚安晴有关?   桩……   桩这种东西,在日常生活中还是很常见的。   林弦站起身。   重新走到阳台上,看着远方一个正在打地基的建筑工地。   不知道那里打算建造什么建筑。   但无论什么建筑,只要不是平房,为了地基稳固和建筑结构,总归是需要打桩的。   而此时,就有两台高大的打桩机停在建筑工地内。   轰!   轰!   轰!   打桩机沉重的钢锤,不断的升起、落下、升起、落下,巨大的动能一尺一寸将那些钢筋桩锤进土地里。   锤!   锤!   锤!   每一声沉重的锤击,都代表一条【桩】的渐渐钉死。   钉死地基、钉死建筑、钉死整个工程。   “历史……锁死……”   林弦小声念叨着,黄雀昨天讲给自己的第一条时空法则。   历史锁死。   谁能锁死历史?   看着远处建筑工地里,那一锤一锤打下的钢筋桩。   林弦突发奇想!   难道……   千年桩,就是锁死历史的桩?   如果楚安晴是千年桩。   那张雨倩是不是也是千年桩?   cc是不是也是千年桩?   她们存在的目的,难道就是化作一颗一颗钉在历史轨迹上的桩,来把历史给钉死!锁死?   如果真是这样……   “那她们又是如何把历史锁死的?”   林弦眨眨眼睛完全想不明白。   同时:   “锁死历史,到底是什么意思?锁死历史之后又会怎样?又会发生什么?”   林弦同样想不明白。   但是。   如果顺着这个思路继续往深处想下去,他想到一个更加细思极恐的问题。   一瞬间脊背发凉。   如果说……   千年桩的真相,确实如自己所想的那样,是用来锁死历史的。   林弦抬起头。   眯起眼睛,注视着天空中当空的烈日:   “那么……”   他咽了口吐沫,喉结翻动,轻声说道:   “到底是谁,要将这流逝历史锁死呢?”   “又是谁……”   “【亲手在历史长河之上,打下了这一根又一根的千年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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