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但好在, 李锦豪那么多年的法律也不是白读的,哪怕此时他眼中的寒意几乎要化作有形的实质,他最终也都还是强行忍下了心中的惊涛骇浪, 勉强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 冲李思诗招了招手。 李思诗回应地挥手站起,顺手拍了一下木在原位的商瀚友的肩膀, 然后才是顶着李锦豪那又冷了两分却还强自维持笑意的勉为其难表情, 快步走到了马路对面开始撒娇:“爹地妈咪,我好挂住你们啊!你们终于舍得回来啦——” 人总是很奇怪的, 十几岁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已经是大人, 对父母别说撒娇, 能不吵架就算安稳;然而再过多几年之后,即使自己可能已经长得比父母高大健壮, 也照样想做大鸟依人的肥啾…… 谁还不是个宝宝了! 趁现在还是十**岁的好年华,李思诗少不免就想继续再多当一阵子爸妈的掌心宝——毕竟再过些时候, 哪怕父母不介意, 她自己也不好意思了。 在西化风气极盛、审美偏好成熟风情的港城娱乐圈, “宝宝”的戏路甚至比“肉弹”都要窄。 这一点, 倒是要比往后那明明已经三十好几、却还只能坚持卖少年少女人设以免影响事业的时代要好, 起码不会因为年龄这种问题被挑挑拣拣,反而是能在最风华正茂的年龄遇到要求最高的角色。 虽然到了官宣恋爱、结婚那一步的话,无论现在还是以后也都是差不多的挑战难度;但至少现在拍拍散拖、传个绯闻什么的处理好了基本大众都能接受, 知道这是正常人的正常生理心理需求,而不会揣着明白装糊涂地把自家正主当作无欲无求的纯洁神灵——然后架都没和别家吵完, 自家正主就已经上了官方蓝底公告得证实锤,最后闹得多年铁粉都从粉转黑,宁愿他早早在意外事故中走了成为白月光也好过出现如今的大面积塌房…… 所以呢, 在这个时代的港娱圈做“玉女”派的女艺人还是很占便宜的,戏路广、观众缘好、只要没实锤又不作妖,那就谁也奈何不了。 而且,实在无心在工作之余谈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的话,那些似真似假的绯闻——拍电视剧可以搞荧屏情侣、拍电影也能吹银幕情侣,发展得好的话“金童玉女”cp档更是全民一起磕,直接将一段青春岁月化作一代人记忆里的意难平爱恋故事…… 庄梦华舍得把她放出来和当红男艺人又是电影电视又是各类综艺地搭来搭去,除了是在为她铺成名路之外,可不就是为了这三点:一是防止她“见识少”再次走上黄倩妍的歪路,二是让她在男女交往之中获取人生经验精进演技,三就是为了再造就一对在港城市民中杀伤力最强的“金童玉女”组合。 这么想来,貌似这些似真似假的绯闻对象,其实也是一个个看似“佳婿”、实为“假婿”了。 李思诗这样想着的时候,李锦豪总算也是调整好了心态,艰难地开口道:“在现在这个年代,认识男仔是正常社交,爹地当然不会干涉你……” “还在这里装模作样呢,是的话你又不下车和那边那个后生仔打个招呼?”坐在副驾座的周佳娴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完之后,周佳娴又冲李思诗背后努努嘴:“思诗,那边那个后生仔就是这几年唱歌很不错那个吧?” 两母女归港时正逢四天王来势汹汹,铺天盖地的营销造势下来,饶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对他们四人多少有个大概印象。 周佳娴在港读书时正逢是粤语歌初兴时期的那一代,见识过诸多古早开山怪诸神争霸,因此看新人倒还不至于被靓仔脸蛋带跑,反而是很老派地先看唱功再看脸。 “是呀 ,他就是瀚友,英文名叫jessy,最近和我在同一个组拍戏。”李思诗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他很照顾我的,就像个大哥哥一样。” 听到李思诗的话,周佳娴笑着点点头:“是吗?那有空还得请他吃饭多谢他了……” 话音未落,便是听到了李锦豪的一声有点刻意的咳嗽:“阿娴,这个问题迟些再说吧,我们不要妨碍思诗拍戏了,你看那边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那你快去工作,我们在这边等你,今晚你嫲嫲说你难得回家,早早就叫人煲好燕窝等你了。”周佳娴忙道。 “a!”李思诗举起手特别鬼马地敬了个礼,然后就赶紧跑回对面去了。 看着李思诗远去的背影,周佳娴这才是又好气又好笑地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丈夫:“做什么呀,平时都没见过你这个样子。” “我女儿才刚刚十八岁,身边就一堆狂蜂浪蝶了,我能不生气吗?”李锦豪无奈地叹了一声。 他又不是盲的,刚才那个后生仔凑过去时,那眉梢眼角可都是他见多了的、故意装模作样的撩女仔做派。 想不到才荣升“父亲”一职不久,可可爱爱的闺女还没稀罕完,就立刻迎来了要和他抢闺女的死仔包——哪个老父亲能不生气? 最关键的是,虽然知道那个后生仔的话应该是戏里的台词,但时机凑巧得实在太“妙”,听着就让他这个老父亲在本来就不爽的心情上,来了个雪上加霜。 “喂,我当年好像也是十八岁就认识你了。”周佳娴听到这个解释,越发的哭笑不得。 遥遥看着李锦豪即使旁边人怎么劝都还是一副暗自生闷气的样子,商瀚友有点忐忑地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问回来的李思诗:“世伯他……没怎么样吧?” 李思诗有些意外地看他一眼:这家伙还真的和长辈们特别自来熟,开口就叫世伯…… 还好他这次说话的声音小,没让那边的李锦豪听见——否则估计已经在边缘状态的老父亲,又要往这边来一次死亡视线了。 “没什么事了,正好碰得那么巧,谁叫你倒霉。”考虑到父母还在附近,平时和商瀚友凑一起就容易放飞自我打打闹闹的李思诗俨然就是收敛了不少,说话时都没和他动手动脚,你捶我一下我拍你两下的了。 “唉……谁又能想得到那么巧呢?”商瀚友也是一声长叹。 尽管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得到父母长辈认可的感情肯定要比得不到认可的来得顺利和长久,他开局先输一步,接下来都不知道要花多少工夫才能追回这一截…… 不过,眼前也没有多少时间门能让他伤春悲秋的了,胖子导演已经在另一边挥手示意他们准备开拍了。 两人稍微做做热身运动舒展了一下筋骨,同时也是先不开机最后对一次台词之后,很懂得节约菲林的胖子导演点了点头,示意摄影机准备—— “a!” 两人马上入戏地开始了对话。 “有没有搞错,叫我扮你男朋友,你能给我多少钱啊?”商瀚友按照角色的古惑仔设定,一脸不耐烦地说。 “一千一日呀!”李思诗连忙表态。 “超,这都不够我上竹馆打两场麻将,走开啦别烦我!”于是商瀚友说话的语气就更不耐烦了。 “e蚊哥,我求求你,我认识的人里面只有你能帮我了,最多你以后犯事要进去的时候,我帮你向法官求情,让你坐少几年……”李思诗全然一派没见识过人间门险恶的乖乖牌语气。 “坐坐坐……大吉利是过你啊!你就坐(牢)!”商瀚友这次甚至都要晦气地挥手赶人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跑,因为早早对过词又熟络,你来我往的小动作配合着反差到搞笑的台词,这一场拍下来就很是顺利。 跑到已经看到绑着红线的终点前,李思诗便是加快了一下速度,赶在配合地减慢跑速的商瀚友前面冲过了红线。 “ take!”胖子导演喊了一声,随后就是冲两人比划了个手势,表示这一场过了。 拍时装戏的好处就在于卸妆的方便快捷,有时要是没有剧情要求的话甚至可以演员本人的衣服出场,换都不用换,拍完简单卸妆整理整理就能走人。 不过今天下午是跑着演的戏,多少总得出点汗,而且服装也还是剧组安排的,所以李思诗还是回了旁边剧组借用的民居换装卸妆,打算让自己清清爽爽地踏上归家的路途。 趁着卸妆的时候,李思诗再次拿出手提电话给凌晨拨去了一通:这次她倒是有正当理由了。 因为她刚刚收到周昇颐的通知,说是《心中英雄》定档在不久后的圣诞节档期。 这么一来,电影首映礼时她就可以找凌晨作为男伴,然后趁机和他说一下他经纪人的事…… “是吗?不过le最近在做一个他之前接的慈善公益活动,实在走不开,不好意思了。”可惜的是,这次的电话还是凌晨经纪人雷骏接的。 “哦,好的,打扰你了,多谢告知。”李思诗客气地挂了电话。 雷骏看着手提电话,脸色颇有些晦暗不明:虽然,他之前是打算和陆怡婷所提议的那样,将凌晨和李思诗两人往金童玉女的方向打造…… 但如今他有了别的想法,再让凌晨搭着这么一个背后有靠山的好朋友的话……那说不定就对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有所不利了。 “骏哥,最近有没有我的电话?”表演完节目的凌晨匆匆回到后台这边,一边疲惫地等待卸妆换造型,一边试探着问,“好像我之前客串的那部电影《心中英雄》,差不多就是定年底的档期了……” 似是怕雷骏又觉得他自作主张,凌晨又急忙补充解释道:“那是周昇颐的电影,首映礼应该会有不少人出席,我去了到时能认识多一些人,说不定就能再多拉一些工作机会……” “最近你忙商演也累了,不用那么拼,年轻人还是得自己照顾一下自己的身体。”雷骏扯出一个笑容,“暂时还没有收到什么这方面的通知……” “不过呢,你之前不是给儿童糖丸基金义演筹款吗?” “是……”想起两人因为这个问题还争执过几次,凌晨回答得有些不好意思,“骏哥,我知道这的确会对工作有点影响,不过多筹一些款,就能多帮助一个小朋友预防疾病,相当于也是拯救一个家庭……” 他生在首都,虽然很小的时候就来了港城,但大陆仍然是他的根本所在。 现在的科技能用这样一颗小小的糖丸来预防可怕的小儿麻痹症,再加上又是祖国自己研发出来的,他难道还不应该大力为此而奔走筹善款,让小朋友们都能吃上一颗免费的甜甜的“疫苗糖丸”么? “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为了做好事。”雷骏目光温和地看着他,“我之前也是管得你太严厉了,其实以你现在的人气,商演减少一些反而是好的,我打算以后就让你按照你的想法,走少而精的路线,这样你就能有更多的时间门,去做慈善义演筹款了。” “你之前和我提的那几场义演,我批准你去了。” 凌晨闻言十分惊喜:“真的吗?多谢骏哥!” “行了行了,赶紧换好衣服,快点跑完“等你去完那几场慈善义演活动,年后的演唱会和专辑可就不能再分心了。”最近转码严重, 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