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李思诗头顶都要靠了一点在旁边人的肩胛骨上,两个人此时就是凑出了一个三角形,只等着多士面包的弹射起飞。 “好,一、二、三!”黄洋数着数字,用力地按下了多士机的按钮。 因为他的麦克风就在旁边,所以免不了就录下了李思诗那用力的一磕,“啪”的一声收录进麦克风流传出去,倒是让人听得清清楚楚这是真的“尽心尽力”了。 看看那块飞出来的多士面包,可就好好地贴在李思诗的脸和商瀚友的胸口中央——因为李思诗太过用力地磕过去,位置难免是往前移了一点点,从右侧胸口一路移到了正中位置。 要不是商瀚友就坐在桌子上因而下盘稳固扎实,估计都要被她那努力的一磕给撞退一两步…… “好啦,麻烦两位走出来一点,让大家看看你们的成功!”眼见李思诗夹住了一只完整多士面包,自觉又一个十万块钱平安落袋的黄洋高兴地招呼道。 “我现在不是很方便挪动啊……”李思诗贴着那块价值十万块善款的多士面包,有点委屈地对着女主持人看准时机伸过来的麦克风说了一句。 她稍微松开了手,准备去托住多士面包然后再慢慢挪出来时,商瀚友搭在她右肩的手一用力,另一只手也是穿过了桌子边缘,轻松地把她给抱了出来。 虽然不是什么唯美的公主抱而更像是抱一个大小孩的姿势,但李思诗在感觉自己双脚凌空后那当场懵逼的小模样,就是惹得现场观众再次笑得见牙不见眼。 “来来来,小心点……”确认摄影师已经拍到了需要的镜头,商瀚友这才是松开了手,扶着李思诗站直身体。 近距离看到他衬衫上那一片淡淡的油迹以及细碎的面包屑,李思诗下意识就是想伸手去给他擦——吓得他瞬间举手拉住了她的手:“自己来、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就隔着这一层薄衬衫,而且一侧还是被面包上的油浸湿了些许,她再伸手过来胡乱摸索的话……说不定自己就要出糗了。 被他的推拒动作提醒到,李思诗勉强维持着笑容收回手,然后赶紧拿起自己放在桌子上的队长麦克风:“不好意思啊,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做善事嘛,没所谓喽。”商瀚友不着痕迹地用领带斜斜遮住一侧胸口重点,表示自己要去换一套衣服。 “喏,毛巾。”凌晨上前一步,给他递了一条洁白干燥的毛巾。 “多谢。”商瀚友接过毛巾,这就是快步去了后台。 接下来的时间乃是问答环节,还是需要三个队伍的队长各自带领两位负责捐款的大佬,亲自上阵挑战。 这个问答环节流程设置倒是挺常见的,就只分每队一条的随机善款数额必答题和后续的随机善款数额抢答题,不过就是得分方式和寻常问答环节有所不同:在这个环节里,答错就是自己队伍的大佬出钱交付题目对应的善款数额;而如果答对的话,就可以指定任意一组队伍,将题目对应的善款数额加到别人的队伍上。 简单点来说,就是答对了就可以让别人队伍的大佬捐钱,而答错了就是自己队伍的大佬捐钱。 这个环节对于李思诗来说,其实是有点占便宜的。 先不说她在读书时就时不时要去参加各种知识问答比赛,光是那一路从港姐杀到世姐、再从华姐杀到环姐的履历,这种问答环节尤其是有着抢答模式的场合,对圈中这些大多数都读书成绩都不怎么样的人简直就是一通降维碾压…… 所以之前要是参加有问答或者抢答按铃的活动,她都甚少被安排在这个环节出赛,因为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但今天旁边这俩都是熟人,而杀熟这个东西自古有之——那么李思诗顿时就是觉得自己可以大大方方地重温旧梦,在熟人身上杀出一片天来…… 眼看着a组的商瀚友和b组的凌晨各自给自家大佬在保底十五万的基础上添了几万,不知这俩是真的不会答还是故意“骗”大佬捐钱的李思诗眯了眯眼睛,凝神静听起下一条题目来。 “好,下一条是c组的必答题,这一题是价值五万的——请问,世界上最聪明的河流是哪一条?”黄洋接过女主持人抽取出来的题目卡,对着李思诗这边问道。 “多瑙(脑)河!”不得不说的是,这类脑筋急转弯题目,对知识广度受过网络时代冲击的李思诗实在是占便宜。 “好,恭喜美丽答对了,你要把这五万加给哪一组?”黄洋拍了一下手。 “呃,加给a组吧,他们钱少。”李思诗探头看了看旁边两组桌子上的善款数字,果断把这五万捐款额送给了商瀚友的a组。 接下来的环节就是抢答题,李思诗发挥手速抢了三道题再各自给旁边两组又加了十来万数额之后,旁边那两位队长终于是痛定思痛地联合在了一起,打算抢答题目然后全加在李思诗面前那一直都没有变动的十五万保底数字上。 李思诗:我就静静地看着你们表演。 在李思诗好整以暇的目光里,这对契兄弟很快就成功地各自再抢答错了一道题,双双为自己一组的大佬又加了数万块善款捐献额度,手携手直接冲破五十万大关…… 看他们俩这么可怜,李思诗叹了一口气,和坐在自己左右两边的两位大佬说了一下之后,就是打算抢答错最后一道价值十万块钱的题目,避免旁边两组输得太难看。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都不知道李思诗这次打算输,而正好这道题又是问仁世医院街症挂号收款情况的问题,于是旁边坐着仁世医院一把手正主席和二把手副主席的商瀚友,就在两位“内部人士”的提醒下,发挥了这辈子最强的手速,硬是抢在李思诗前面按响了抢答铃。 “35元!”商瀚友自信满满地对着麦克风回答道。 “错,刚刚提价了,是38元!”黄洋残忍地驳回了他的回答,一瞬间商瀚友那哭笑不得但又下意识地指向旁边有点懵的叶主席的画面,亦是成为了现场观众和电视机前观众们的欢乐源泉。 “诶没所谓了,也是我们一下子没想起来这个,再加十万就再加十万吧。”两位主席主动出手把桌子上的活动挂页翻了翻,将五十二万变成六十二万。 这个环节一结束,一起又敲了大佬们一百多万善款的黄洋乐得几乎合不拢嘴,不过想到李思诗没能多敲点钱,所以在下一个回合的唱歌筹款时,就是特别叮嘱了李思诗一番,让她再“努力”一点。 “请放心!”李思诗提上捐款的透明亚克力箱子,这就是和商瀚友、凌晨这两个队的队长直奔台下,现场伸手向各位大佬和观众们卖糖筹款了。 留在台上的各队队友看着台下的景象,这就是开始了调皮鬼马的语言描述——霍故诚先一步接下麦克风,举起张口就来:“好,现在我们已经看到我们队的队长le,一下台就直奔富婆最多的那桌……” “大家都知道的啦,我们队长le平时好乖仔的、好少舍得使美男计的,还请大家多多珍惜多多支持呀……” 台下刚刚某张宴席桌旁边准备开口唱歌“卖艺筹款”的凌晨,听到这话差点没被惊得岔了气:他直奔这一桌,纯粹就是因为这桌里有好几个他以前做慈善活动认识的大佬,而且还有刚刚很支持他的红衣富婆,所以就想第一时间讨个开门红…… 结果霍故诚那只皮皮虾这么一说,倒像是他别有心机,专挑富婆多的桌子使美男计“骗”钱了? 但此时他人都跑到这边了,也不可能就因为霍故诚的胡说八道而打退堂鼓,于是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一边唱一边和这一桌的阔佬、富婆、夫妻档大佬们逐个握手送糖:“是你吗,能否捐多些钱吗……” 一首他自己的经典金曲《夏日约定》,就这么被他自己无情地改了歌词只为多筹善款,这一路走过去,听得这桌人那是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接下来接过麦克风的是商瀚友队里的李得文,他手搭额头作出一副放长双眼的模样看了看台下,顿时也是开始了歪说:“好,我们现在已经能看到我们的队长瀚友正抓住了岑因健先生,哇,看他那么搏命地摇岑因健的架势,似乎是不把他摇出一个满意的数字就不肯走了……” 说起来,岑因健这个从警司转行的金牌司仪,也是上个月才在《欢乐满广华》里做过商瀚友和乐云比试猜歌的主持人兼裁判,所以和他关系很熟络的商瀚友也是搞起了杀熟的操作,抓住他就是一边唱歌一边摇晃,摇得他掏完一叠五百又掏一叠一千…… “再来多点吧,做善事,福有攸归啊!”倘若说凌晨是看准认识的大佬们和喜欢他的富婆们“骗钱”,那么商瀚友就是专门先揪有交情的熟人开刀。 “我又不是摇钱树,你再怎么摇我也是没有现金的了呀!”金牌司仪就是金牌司仪,接话似乎都能带着梗。 看岑因健特别光棍地冲自己一摊手表示身上真的没有现金了,商瀚友看了他一眼,伸手就往自己身上的挎包里摸索。 以为这个损友是要给自己一块捐款回礼波板糖就走人的岑因健,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从挎包里摸索出了一本支票簿。 “来吧,你自己填个喜欢的数字。”商瀚友满面笑容地把支票簿递了过去。 无独有偶,面对这一桌某位大佬表示没有现金也没带支票簿的爱莫能助摊手,李思诗转头就招呼萧榭拿了个早早准备好的刷卡机下来:“不用担心,我为你准备好了刷卡机,请随便刷。” 萧榭一脸乖巧地把刷卡机递到无语凝噎的大佬面前,一派天真活泼模样地介绍到:“这个机可以刷所有银行的信用卡哦,是不是好犀利呢?” “是呀,你们两个也好犀利。”大佬哭笑不得地在两双闪闪亮眼睛的围攻下,在刷卡机上刷了一张信用卡。 跑回去台上清点善款数额,在这一回合里,凌晨筹到了二十五万五千,商瀚友摇到了二十五万六千,而李思诗一路“买大送小”地走过去,则是连哄带骗地刷到了二十五万八千元! 捧着仁世医院那两位今晚被“坑”得挺惨的两位主席颁发的大奖座,李思诗搂住旁边帮忙举奖座的萧榭,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有着这个奖座和得奖照片作为证明,她这个学期的期末总分肯定能拿一个好分数! 当然了,为善还是真的最乐:看着那总计一千多万的善款被安排进了仁世医院的慈善基金里面,用以供给底层人民免费医疗之用,那种雪中送炭的满足感,是什么感觉都无法比拟的。 这一场活动的最后,就是切庆祝蛋糕的大食会活动,听着黄洋那又一次提醒大家捐款热线电话一直持续畅通到晚上十一点的背景音,吃着甜甜蜜蜜的奶油蛋糕,李思诗笑得眉眼都弯如新月。 切蛋糕活动结束之后,李思诗拖着疲累的身子,一步步地穿过忙碌的人群,走向换衣间那边。 奶油蛋糕这种对于艺人来说,确实是一种甜蜜的负担…… 感觉吃了一小块奶油蛋糕后,小礼服束腰扎得紧密的腰腹间有点紧绷的感觉,李思诗忍不住稍稍加快了脚步,快速地回换衣间换掉了这套修身的小礼服,换回宽松的毛衣裙和针织外套。 “咦,你准备走了么?”出门后看到同样也是刚刚换下了修身西服套装的凌晨,李思诗随口问了一句。 “是呀,一会还有一场表演、两场戏和三首歌要赶……”凌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么赶,你吃得消吗?”李思诗皱了皱眉。 “没办法,现在快点赶完,迟些我开演唱会就能多留出一点时间排练……”凌晨摇摇头,笑道,“今年的演唱会我准备很久了,歌迷们都很期待,我也很想给他们一个难忘的回忆。” “啊,早知道你最近这么忙的话,我就……”想起自己还想着能不能再像上次拍戏那样,找他来友情客串一下,不过现在看到凌晨眼下那卸妆后的隐约青黑,她便是不太舍得再薅这可怜孩子羊毛了。 “你想找我客串?”凌晨一脸遗憾地摇摇头,“这个时间的话,骏哥应该不会答应的……” “我明白……”李思诗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凌晨那放到她嘴边的手指给按下了后续的所有言语。 “嘘。”他嘘了一声,然后又冲李思诗眨了一下纵使疲态尽显但又始终明亮如晨星的眼睛,“不过如果是你邀请我嘛——我又不是第一次偷跑了,对吧?” 举着奖座和大旗去隔壁厂和亲爹炫耀完才舍得回头的萧榭,在回来走廊的路上,就于前方飘飘荡荡的大旗布料轻薄清透处,隐约看到了李思诗正和一个高挑清瘦的男性身影说话的轮廓。 手上几下动作把大旗绕起来时,那个身影也正好和李思诗说完了话,一溜烟就跑过了前方的走廊转角。 “阿may姐姐,你在和谁说话呀?”萧榭走过去,想了想那个身影的大概样子和高度,于是又补充问道:“是le哥哥么?” “不是哦。”李思诗回头看向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来,“是‘r’(罗密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