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理智成熟到值得交锋和击败的好的辩论的对手,这样在她看来单纯到有些天真的想法让她瞬间没了兴致。 “承受了家族的福荫、享受了家族带来的利益,那自然要为家族尽到义务——雪之下家的教育方针是树立对手、不断超越,没有那么多的人情味儿可言。” 她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做法,一直都坚信着这些都是为了雪乃着想。 “川上老师这样子的说法实在是太可笑了” 捋了捋头发,原本前倾的坐姿放松了下来,优雅的女子散漫的靠在了座位靠背上,原本撑在桌子上的双手也收了回去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从“进攻性”转变成了“不屑”么。 “这话从阳乃小姐嘴里说出来,其实同样也挺可笑的。” 眼见着对面的女子已经不打算将对话进行下去,可事情总不能就这样子不尴不尬的无疾而终,川上远也只好开门见山地直抒己见。 对面先撕破了脸,那自己还击一下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 “用你自己都不认可的东西来约束她人,这完全没有说服力。” 阳乃嗤笑了一声:“想不到反驳我的方法就只能胡言乱语了么?气急败坏、无能狂怒、毫无根据的臆想只会让川上老师你显得更可怜。” “也并不是毫无根据。” 川上远叹了口气,他没想说的这么直接、更没想让事情发展成这样,但眼前的女子出乎他预料的难缠。 答应了雪乃的事情总得做到,欠着结衣的道歉还是要想办法讨回来。 “如果我说的不是事实,那完全无法解释为什么阳乃小姐你会是现在这样的半吊子——和雪之下夫人相比的话。” 第五十七章 无益 “这样吧阳乃小姐,让我们来设想一下,假如今天是雪之下夫人坐在我的面前、那么一切将会如何发展。” “如果是母亲的话,她不会有心思陪你浪费这些唇舌。” 雪之下阳乃冷笑着,川上远刚刚的那句话并没戳到她的痛处,毕竟她心知肚明自己与母亲还有着不小的差距,倘若这一点都不愿承认,那自己连川上远口中的半吊子都配不上。 但她还是不知不觉的心头燃起了无名火,贪嗔痴三毒可不是那么好戒除的。 川上远摇了摇头:“不,还要再往前一点,倘若是雪之下夫人,她根本不会让这一切发生、更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坐在我的面前。” “假设这一切还是发生了,那她对我的态度只会取决于一点——我对她来说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川上远也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保持着正坐的姿势,挺直了脊梁,直率地望着眼前的女子。 “假如我对她来说一无所长一文不值,那么她根本不会在我身上浪费任何时间;假如我对她来说可堪大用值得相交,那此时应该是她已经向结衣道过了歉、正和我聊得开心才是。” “归根结底,事情的起因、包括事情本身都只是一件小的微不足道的事情……不仅如此,包括我刚刚在你耳中那些很不客气的话语,其实都再渺小不过——只有缺少尊严的人才会在意这种表面而又肤浅、并且完全没有意义的尊敬。” 川上远和雪之下夫人初次见面时的态度可完全谈不上尊敬,反而冒犯的很。但即便如此,雪之下夫人仍旧是一切如常的将事态导向了最好的局面。 “当然,阳乃小姐没有雪之下夫人的阅历,所以没有她那样的气量与心态也是正常的——但话又说回来,你觉得雪之下夫人假如受到了折辱,她会怎么做呢?” “你想说我母亲会因为利益而放下面子么?” 阳乃冷冷地讽刺道。 面色不虞的女子已经坐直了身子,只是把脸扭向了一边,完全不与川上远的目光对视。 “不、雪之下夫人不会回答我刚刚这么简陋而又无聊的问题。” 川上远又是一口否定。 “面子、尊严、利益、交易,这些全部都是弹性的,有些面子是可以之后再争回来的、有些交易是可以不计得失的放弃的——但有些尊严失去了一时、这一辈子就再也无法挽回;有些机会没有抓住、这一辈子都没法保证尊严。” 譬如那一晚面对不死川出版社的近藤社长之时、川上远不觉得阳乃能有雪之下夫人那样的从容。 “雪之下夫人心里一定有用来衡量这些的一杆秤,但肯定不会把秤上的标码告诉任何人;可你连忖度这个问题的天平都没有。” 川上远不喜欢打嘴炮,但不代表他不会。 其实他说的这些并非完全都对,也并非是都有道理,只不过被他激怒了的少女一时之间没意识到这其中的话术而已。 就像川上远刚刚问的这个问题——雪之下夫人会作何反应。其实这种问题根本没有标准答案,无论阳乃说的是什么他都有办法驳斥回去,只不过没那么冷静的少女选择了一个最差劲的答案。 所以他才会说,如果是雪之下夫人,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