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流民打劫
流民缓慢挪动的步伐停下。 漫长的一天就这样过去。 即将要日落西山。 流民们四处寻找休息地。 跟在他们身后的大队伍,也在旁边不远处的荒草丛中休息。 各自默默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吃食。 然后抱着自己包袱东倒西歪的互相靠着,闭上眼睛。 不远处一群流民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在散开寻找休息地的时候,他们发现身后的队伍里,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一个包袱,无论是大人小孩。 早早就注意到了他们。 所以当看到他们从包袱里拿出吃食和水袋的时候,下意识的吞咽唾沫,眼睛里满是贪婪。 这要是偷到手,那他们就可以不用饿肚子了。 可看着他们抱着包袱睡觉,想得手根本不容易。 “怎么办,泰哥。” “他们人多势众,这样紧着包袱,我们不好下手。” “怕什么,这里大多数都是老小和妇人,我们只要把那些男人引走,这些老人和孩子不就是我们说了算。” 一个黑不溜秋的大汉眼神凶狠,凶神恶煞的对身边几个男人小声的冷声呵斥。 “还是泰哥有办法。” “您说我们要怎么做,兄弟们都听你的。” 大汉摸着下巴,眼睛死死的盯着大队伍沉思。 “先不要打草惊蛇,我们先回去。 “泰泰泰泰……泰哥,你你你,你快看那边。” 一个男人结结巴巴的指着一个地方,一脸的吃惊。 所有人视线看向男人所指方向。 就看到板车上两只全身乌黑的小熊。 “那那那……那好像是熊瞎子。” “真没出息,两只小熊就把你吓成这样。” “泰哥,这下好了,我们有肉吃了。”一个男人舔舔干裂的嘴唇,眼里全是看到肉的光。 “那板车上好像还有其他的生擒。” “走,先回去,晚点再来。” 为首的大汉带着一群人快速离开。 夜半三更。 大队伍一个个都睡了一觉打着哈欠醒来,他们白天赶路,睡够后,晚上也依然会提早醒来继续赶路。 男人们在周围警惕的巡视。 见没有异样,这才准备出发。 安静的深夜里,他们即使走路在小心翼翼,板车压过小路上的沙土还是发出咔咔响声。 “哒哒哒!!” 他们放轻的脚步声也格外清晰。 动静吵醒了一直注意他们的男人。 两个男人揉揉眼,看着他们就要离开,连忙叫醒了带头的大汉。 “泰哥,你快醒醒。” “他们要跑了。” 为首的大汉疲惫的睁开眼,阴郁的瞪着把他叫醒的男人,大声呵斥。 “你踏马的,这大半夜的鬼叫什么。” “这天都没亮,谁有哪精力跑。” “就……就,就是那个有粮食的队伍,他们在赶路。”男人缩着脖子开口小声回答。 为首的汉子脑袋空白一会,等他反应过来时,转头脱口而出,“你刚刚说什么?” “泰哥,我说是那个队伍往前面走了。” “他们现在在哪?” “前面,他们刚刚动身不久。 “把兄弟几个都叫起来,跟我走。” “好的,泰哥。” …… 深夜的风都带着温热的气息,拂过队伍里每个人。 在最外围的男人,时刻警惕着周边。 手的姿势保持着随时拔刀。 “大伙都警惕小心点,这周围全是人。”田大飞看着周围提醒道。 “他们白天走了一天,他们应该大半夜不会起来的。” “总之大家还是小心点为好。” “嗯。” 躲在干草丛里的男人们时刻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泰哥,怎么办,这些人好像有防备。” “一群老幼妇孺而已。” “兄弟们抄家伙跟老子走,今天他们要是不把东西留下,他们休想走出这段路。” “是,泰哥。” 男人们一个个蒙上面巾,拿着不知哪里来的大刀和粗棍,偷偷摸摸的绕着干草丛跟上大队伍,还快速的想要绕到他们前面去。 还有两个男人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大队伍放轻脚步还在缓缓前行。 带队的几个男人警惕的左看右看。 夜里连他们吞咽唾沫的声音都一清二楚。 草丛里有一点动静,他们的视线总会被吸引,现在的小路,不是只有他们,还有上千的流民。 他们一路逃荒。 谁知道会有什么别样的心思。 队里习武之人耳朵都动了动,发现了周边的动静。 不动声色的上前。 小声的告诉队伍其他人。 田小虎田山虎等人听到他们的话,瞬间视线立刻又往草丛望去,黑漆漆一片,只有风吹动干草的声音。 巫莫枫意识到有人要对他们下手,立刻将族人安排在其它的地方。 保护队里的人。 “舟儿,你去吧。”胡三文突然轻声开口。 “嗯。” “李祀,我爹和弟弟妹妹就麻烦你了。” 李祀还未学武,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但看他们一脸严肃就知道有情况,朝着胡言舟点点头,接过轮椅推着。 时阿亡敏锐的感觉到了队里人的防备。 跟着胡言舟离开,走到队伍里的最外围。 队伍悄悄的在变化着。 有武力有力气的都从板车上拿出木棍,都走在了最外头,还有的人随时准备拔菜刀。 他们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他们。 走出一小段路后,他们的前方冲出六七十个蒙面的男人。 虽蒙着面,可看他们的穿着和瘦到脱相的脸就知道他们并非是山匪,而是白天的流民。 为首的是个眼睛上有疤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大刀。 眼神凶神恶煞,举起大刀对着队伍里所有人威胁放狠话。 “留下你们的身上的包袱和板车。” “否则老子就对你们不客气。” 男人话刚刚落下,大队伍里的人一个个拔出菜刀。 巫莫枫上前面带着三个儿子气势十足的缓缓上前,冷笑的扫过眼前想打劫的男人。 “你们想打劫?” 巫莫枫低着嗓子冷漠开口,在深夜里他的声音让人有种震慑力。 在队伍中间的胡三文眯着眼,感觉到了巫莫枫的不简单。 一路走来,队伍里所有人几乎是同吃同睡,和谐一片,他们除了刚刚开始的穿着看上去有些不一样,其它与普通人并无异。 这会听他的话,但凡是个习武之人都能感觉到他的杀意。 对面的想要打劫他们食物的男人却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 起初他们拔出菜刀的时候还有些忌惮。 但看到他们都是短短的菜刀,还都是只是庄稼汉,一看就知道他们没有杀过人,拿菜刀只不过是想要吓唬他们。 这让他们瞬间又恢复了底气。 不屑的冷笑。 “是又怎么样,今天你们想过这条路就必须听老子的。” “老子告诉你们,不乖乖的把东西交出来,你们……” 巫莫枫还没有动手,巫纪年从一边田小虎的手里拿过菜刀,借力一挥手。 为首的男人来不及闪躲,菜刀直接卡在为首说话的男人脖子上。 男人瞬间毙命,血顺着脖子流下,为首的男人到死都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睛。 “泰哥。” “泰哥。” 其它打劫的所有男人异口同声大喊,但没人敢靠近倒地的男人。 巫纪年黑着脸小声阴郁的碎碎念,“聒噪。” 自从时藐藐离开后,他本来就有些心情郁闷,这会眼前的男人完全是撞到枪口上。 巫纪年这一举动,直接把两方人都干懵了。 对面的人在为首男人倒下的时候就连连后退,心惊肉跳,吃惊的都同时看向巫纪年。 这少年明明看上去才十岁出头,谁能告诉他们,刚刚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队伍里第一次见到这情况的其它人也十分吃惊,吞吞唾沫,瞪大眼睛。 原来他们队伍里还有这么厉害的人。 藐丫头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只有巫族的人面无表情盯着对面打劫的男人,仿佛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对。 以前他们没有武力,族人被追杀几乎灭族。 所以在孟乾村的日子,他们除了收拾村子,最不能松懈的便是武功。 巫莫枫转头默默看了自己的小儿子一眼。 这一刻的巫纪年与平日的他完全不一样,冷漠的眸子里有种病态在疯狂跳跃。 巫莫枫眼里有动容,可他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此次他们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族人和村民复仇。 巫纪轩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弟弟,别吓到自己队里的人。” 巫纪年反应过来,眼神慢慢收起了疯狂,低下了头。 变的一脸委屈,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 巫莫枫继续冷声平静开口:“你们还有谁想要打劫,可尽管上前。” “怕什么,我们兄弟+人这么多,还怕他们几个人不成。” 不知道是谁在人群说了一句。 两方看上去确实有些实力悬殊。 毕竟他们队伍里还有老幼妇孺,孕妇伤员。 五六十个男人小声讨论。 都决定在队伍里抓几个人质,威胁他们。 “兄弟们,他们身上有吃的,上啊,抢过来就是我们的。”一道吼叫声在男人中响起。 提到食物,他们想起了板车上现成的肉。 不知道是谁带头冲向前的。 也就在这时,身后响起哒哒哒的脚步,队伍回头望去,密密麻麻的流民正冲着他们而来。 “颂容,东海,你们带人保护队里的老人和小孩,敢靠近的人格杀无论。” “是。” “怎么办,大飞哥,这群流民人太多,我们根本不能控制。”握着菜刀的田小虎皱着眉说道,看看前方打斗起来的人,又看看身后即将要冲上来的难民,看向两边没路的干草丛。 这时候要想跑,队伍肯定更乱。 “没有办法,只能来一个砍一个。” 每个人握紧菜刀的手都在抖,平日拿菜刀吓唬吓唬人可以,但真要他们杀人,心里还是有些后怕。 流民还是不要命的冲向前,与他们抢起了包袱。 拿着菜刀的人一顿挥舞,乱砍。 流民凶狠的用力拽着他们身上的包袱。 “大家快解开身上的包袱,扔到旁边的干草丛。”胡三文看到流民是冲着包袱而来,立刻冲着队伍里所有人大喊道。 食物没了,他们可以在重新弄。 可人要是没了,就什么也没了。 所有人都在快速的在解自己的身上的包袱,可混乱的场面让他们紧张,越解越紧。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哀嚎声,求救声,小孩的哭声,婴儿的啼哭声,呐喊声…… 各种声音混杂在一块。 流民冲破到最中间,中间全身孩子伤员孕妇,何春花大着肚子,却不畏惧生死毅然决然的把孩子护在身后。 还有老人们都死死的护着身后的孩子。 眼看流民红了眼,要对他们下手。 一声尖叫,何春花一副要拼了命的架势。 就在流民碰到她的一刹那。 流民的身后好像有人抓了他一把,直接被甩飞到数米远。 被护在板车上的孩子激动的大叫。 “是藐藐姐姐。” “娘,快看,是藐藐姐姐回来了。” “还有君临哥哥,他在那。” “春花婶,你和孩子在马车休息会,别动了胎气。”时藐藐边一棍一个边心平气和的说道。 何春花又惊又喜,连连点点头。 时藐藐转身挥着一根木棍,将流民打到毫无还手之力。 有人靠近那些老人孩子的,都会被时藐藐及时的提溜开,甩到数米之外。 “土德爷爷,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这群人冲着食物来的,你要小心点。”田土德激动开口。 “嗯,好。” 时藐藐的出现,让队伍里人都信心大增。 打起架来更是勇猛。 大队伍以百敌千。 这场暴乱持续了一个多时辰。 看到他们队伍里男人个个都这么勇猛凶狠,流民这才开始后知后觉的后怕,转头落荒而逃。 只剩下躺在地上哀嚎求饶的流民和尸体。 “饶命,饶命啊。” “我再也不敢了,求你们饶饶我们吧。” “……” “滚吧。”时藐藐手上的木棍滴着鲜血,面无表情冷冷开口。 受伤的流民几乎都是爬着离开的。 等安静下来的时候。 天已破晓。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大地。 到处血流成河,尸体成堆。 队伍一路上都有埋人入土的习惯,可这次无一人动手。 这群人想要他们的命。 他们还没有心胸宽阔到以怨报德。 时藐藐有序的指挥道:“小虎叔,莫枫叔,大飞叔,还有山虎叔和李水阿贵叔,你们带人清点一下队伍的人,看看有多少人受伤,有没有伤亡。” “好。” “嗯。” “我这就去。” “土德爷爷,你去确认下其它的爷爷情况如何。” “好。” “藐藐姐姐。”胡言舟捂着自己受伤一直流血的手上前,笑着叫了一声。 “还笑的出来。” “伸出来,我看看。” “没事,就一点小伤。” “趁什么能,你这小伤不看,容易成重伤,废手。” 时藐藐边不苟言笑严肃的说着,边动作轻柔的拉过胡言舟满是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