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怎么不走了。”前面那王越忽然转身,声音轻飘飘的,还带有一分阴冷的感觉。 我感到头皮一阵发麻,眼睛也有些晕厥,似乎在这苹果园中感觉到了一种阴森的味道。 不对,这分明就是阴气过重才会产生的感觉,“他不是王越!”我感觉后脊都已经湿透,本能告诉我,这个假王越非常危险。 朝电话里轻念了句,“回头我联系你。”我直接关机。 目前这局面,分明就是我被设了套,看来这王家村隐藏的怪物想要把我也变成疯子。 “哥,快走啊。”面前的王越突然笑了,僵硬的脸上挂着古怪的笑,格外渗人。 我退后一步,厉声道,“你不是王越!” 王越的声音忽然变得纤细无比,“我是王越啊,你的亲堂弟啊,你过来。” 我再退一步,摇摇头,拳头紧紧捏在一起,任凭指甲抠在肉里吃疼,这个时候,保持清醒的意识尤为重要。 “你再不过来,我让你跟他一样!”眼前的王越脸色突然变得狰狞无比,他的手指向我的后方。 我瞥了一眼,差点惊呼出声,刚才看见的吊死鬼竟然从树上落在地上,距离我不过两三米的距离,随时都能扑上来。 面临前后夹击的情况,我一阵心烦意乱,脑海中突然晃过神婆供奉的鬼像,就像是有双赤红色的眼睛一直在天空盯着我一般,让我瞬间忘记了眼下的恐惧,完全变成了一种上香时的敬畏之心。 脑海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我,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不问明白更待何时! 也对,三伯因为想要迁坟惨死,本来就是一件蹊跷的事。 鬼事人言白纸黑字写的明白,欲要积福德,动土迁坟则良辰时机甚好。 三伯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积攒福德,估计也是为了王家人着想。 可他强行迁坟被大伯阻止后,这搬迁等于进行了个开始,难道是因为这开始而惹怒了守坟的孤魂野鬼? 眼下只有这一个解释能让我思绪清晰,我反而来了胆量,问道,“为什么要害死我那么多亲人!” 假王越摇摇头,“你们王家自作孽活该遭报应,现在又要多你一个了!” “嘎嘎……”身后那明显无骨的?吊死鬼黑着脸朝我抓了过来,我心中一凛,骂了句,“你以为就凭你俩孤魂野鬼就能制服我?” 没想到假王越狞笑着说道,“只要吓疯你,我们的目地便达到了,啊哈哈哈!” 急中生智,我突然想起鬼事人言中记载的一项损招,当下憋足气息,双腿弯曲,在那吊死鬼在我脖子后吹气的时候,猛然放了一个响屁! 鬼事人言记载:白昼遇鬼,心不乱稳下盘,中气沉入丹田,以屁袭之,当脱险。 说白了就是放个屁在大白天就能脱险,至于怎么脱险,书中倒是没有记载。 不过,当我那个响屁放出的时候,我明显感觉背后那吊死鬼怪叫一声,紧接着便是炽热的感觉四散开来。 我猛然回头,哪里还有吊死鬼的踪影,地面上倒是有团即将熄灭的蓝色火焰,翻滚着挣扎。 假王越面色大变,凄厉的嘶吼,“你们王家一定要死,一定要死的……” 倏尔,一阵青烟弥散,他竟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我感觉一阵天晕地悬,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这是第一次凭靠自身能力脱险。 抓紧离开这里! 直到冲出苹果园,我顿时感觉浑身压力一轻,整个人终于放松下来。 “哥……”一堆草垛后突然冒出了王越苍白的脸。 我警惕道,“你在这干什么?”毕竟刚刚经历了假王越风波,天晓得这个又是真是假。 “哥,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王越上前一步,拽住我的胳膊,我感觉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紧张的心终于放松下去。 “对了,刚才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一直打不通?”我不相信鬼怪还能干扰现代科技。 王越摇摇头,“你从回来就没联系过我啊,我就这一个号码。” 仔细回想,我明明是在家中打通了王越的电话,也是他约我来这苹果园,怎么现在都说不通了呢。 脑海中突然想起午夜凶铃中的情景,几个小孩午夜接了个电话,之后便莫名其妙死掉,难道我目前面临的情况也一样。 再看一眼我的手机,屏幕上仿佛总有一个若隐若现的鬼脸在朝我邪笑,我倒抽一口冷气,不会是我的手机被动手脚了吧。 再朝阴霾密布的苹果园内深深瞅了一眼,心知此地不可久留,我低声道,“我们回去吧,咱俩可不能再出事了。” 王越重重的点头,边走边说,“信哥和泰哥被绑了起来,我看他们拼命挣扎的样子好难受。” 我心中一惊,“快带我去看看。” 路上我去街头买了一包纸钱,又买了点黄纸跟高香,稍事准备后才前往信哥家。 “对了,我最近打听到程重家里,据说他出事前跟那个南方道士有过来往。”王越提供了一个极有价值的信息。 一想到云岩道人害的我王家这样,我的心中顿时升腾起一股愤怒的火焰,可怜那程重也是被利用,最后虽然偷了鬼事人言,却也被卸磨杀驴。 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程重为云岩道人他们做事,还会被杀死。 仔细想想此人生前羡慕有钱人的生活,以及在同福路上那肤浅的执念,我突然释怀。 估计他也是狮子大开口,所以才会被除掉吧。 “对了,王越,你当初进城,是怎么找到程重尸体的,警察都没发现啊!”我想到一个迷惑心底许久的疑点。 程重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哥,其实我也是靠了咱家那本鬼事人言中的跟踪术才找到的。” 原来如此,鬼事人言这本书本就是我王家共有的财富,谁拿去学个一星半点也不违规。 “你说当初你找到鬼事人言的时候,仅剩了半本,如果我没猜错剩下那半本应该在吴昕那,可他为什么没把剩余的半本一起夺走呢?”我像个侦探一样认真的跟堂弟探讨。 王越突然惊叫一声,“我想起来了,我找到程重的时候他的体温刚刚冷却,应该是死去不久,我猜测他是因为没得到想要的要反悔,跟对方起了争执,逃走后才为咱们留下了半本书!” 我点点头,只有这一个推论符合实情,若我是吴昕那种恶鬼,必然不会让鬼事人言这种对它们计划不利的东西存在于世上。 心知鬼事人言当中的驱鬼术为它们所忌惮,我心念回去之后一定要把剩余的半卷残书妥善置放,不光是我保命,拯救我家解除禁忌目前只能靠这本奇书。 不知不觉,我跟王越来到了信哥家,还没进门便听到里面一阵嚎叫,“死!都要死的!哈哈哈,破坟日,王家死!” 我眉头微皱,推开门,看见嫂子正伏在信哥床前,泣不成声,几个月不见,本是丰韵的她竟然瘦了一圈。 “小城跟阿越来了,我这就给你们倒茶。”嫂子人很客气,这个节骨眼都不忘待客之道。 我点点头,趁嫂子进里屋的功夫,走到信哥床前。 看他浑身被五花大绑,死死钉在床上,整个人还不断用力挣扎的样子,我的心里没来由一阵痛。 仔细观察他的印堂,竟然不是被鬼惊吓后那种发黑,而是一种诡异的暗红色,我的心中突然咯噔一声。 这征兆我好想在书里看见过,很明显属于南疆巫术! 降头两个字眼闪过大脑,我瞬间理顺了来龙去脉,那云岩道人不正是南方来的吗,肯定是这家伙在信哥和泰哥身上下了降头! 要破降头术说来不难,但是做起来并不简单,实在是要准备的东西太过复杂,我心意已定,决心晚上再来,至少那鬼事人言我已经看完了半卷,艰涩难懂的地方还需钻研,但是基本要点都已掌握,就差实践了。 “哥,信哥他会不会……”王越明显担心。 “别说晦气话,今天下午你跟我去市场买点东西,看看晚上能不能救他!”我斩钉截铁的说道。 “恩!”王越重重的点头,自从在城里连番被我解救,我说的话他无比信服。 走出信哥家,我扭头说道,“如果我没分析错,咱家的禁忌被破,应该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王越不解,“不是三伯伯准备迁坟引起的嘛?” 我摇摇头,“咱老祖宗看中的风水宝地,哪里轮得着后人迁,就算是后人超越了先人找到了更佳的地方,但是三伯伯擅自做主付诸于实际行动,这未免也太诡异了。” 在我们王家,大事小事都要长辈们统一开会决定,迁坟这种大事,若是家族有一人不同意,都不会达成。 因此我断定,事情的源头正跟信哥泰哥如今中的降头一样,三伯伯也是受了蛊惑! 即便不是降头术也一定是另一类邪术上身,之后王家才有了一系列的连锁厄运。 王越挠挠头,“哥,进城读书就是好哈,脑子转的快,我怎么没想到呢。” 我托着腮帮,继续道,“三伯、六伯、大伯的死应该都是精神受了刺激,不然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死掉。” 王越连连点头,“哥,你说的没错。” 我继续分析,“如果我没猜错,他们都是被吓死,而制造幻觉恰好是那些见不得光的鬼怪的拿手好戏。” 蛊惑、犯忌、招鬼、死人、降头、霍乱、灭族!我的大脑前所未有的清明,像是醍醐灌顶一般看穿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