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处，这保密协议？”　　 “保存好，这是让领导们看的，这事被上边知道了不好解释。”　　 “您真准备拉拢他啊？”　　 “咱们来这几天了？”　　 “十多天了。”　　 “我们调查到他说的那些东西了吗？”　　 “那……那倒没有，关键是因为咱们的切入点不一样，他是从毒品切入的，咱们是从贪腐入手的，咱们也没来过云省，谁知道这云省怎么啥事都跟毒品有关系啊。”　　 “那你觉得是贪腐难查，还是缉毒难查。”　　 “毒……毒品吧。”　　 “那你说，他一个普通人以非专业的身份，从毒品方向开始查到了我们的想要的东西，咱们以专业的身份，从贪腐方向调查，却毫无收获。孰强孰弱啊？”　　 “他……强一点？”　　 “那不就对了，他一个人顶咱们一队，这是个天才，绝对的天才。”　　 “可我总觉得，他真的不像是个普通的老百姓，罗处。他在你面前一点也不紧张，签保密协议咱们准备了，但是是他先提出来的，一个老百姓真的能想到这些吗？你要是现在路上找个四十出头的人跟他说咱们是首度来的，他五成激动地不知所措，五成害怕的仓皇逃窜。”　　 罗东早就意识到了这点，他比身边的同志还要确定，姜海峰，绝对不是一个普通老百姓。　　 “那你就可太片面了，这个姜海峰可不在你说的这十成之内。杨处什么时候到？”　　 “先行人员已经开始按照姜海峰的调查结果进行侦查工作了，大部队夜里一点左右到达马坡。”　　 “也就是说，今天晚上就能开始抓捕了？”　　 “是的。”　　 “夜班的同志起床了吧？”　　 “起了。”　　 “走吧，白班的同志们去安全屋休息，夜里十一点起床，准备行动！”　　 “是！”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　　 姜峰他们都已经休息，准备第二天离开马坡了。　　 这马坡中的有些人却彻夜难眠。　　 还有一部分没睡的外地人，也在马坡等着行动，这里边就有还没在省厅坐热板凳的杨国昌。　　 “都抓了，姜峰说的蛋糕房以及周边几个蛋糕房都抓了，现在还在进行排查工作，目标都是这些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蛋糕房。但是，黄一鸣名下的几家蛋糕房我们也全查了，而且是最细致的调查，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这么说，还没有证据表明黄一鸣跟这事有关？”　　 “他的奶油厂，使用一氧化二氮的资格是有的，但是，厂里的一氧化二氮都是十几升的大气瓶。这些人用的都是正规渠道生产的小型气瓶，不是一个东西。他们的分销商已经抓了，也没用直接证据表明分销公司跟黄一鸣有关，只是说，拿到黄一鸣补助的蛋糕店推荐去这家分销商处进货，并不是强制的，而且他们明面上销售的事二氧化碳气瓶。”　　 杨国昌缓了缓。　　 “也就是说，现在我手里的证据，只能证明这家分销商下的蛋糕房，违法销售一氧化二氮。至于分销商，奇葩的是他是有一氧化二氮的销售资质的，虽然快到期了，所以只能证明他违规销售。”　　 听到杨国昌的调查结果，罗东有些不明所以。　　 难道自己和姜峰的调查结果都是错的？　　 “不应该啊？”　　 “可能是他们收到风声提前做了准备吧。”　　 “如果现在算一天的话，风声也就是在前天放出来的，他们一天的时间不可能把所有东西都藏好了吧。”　　 正在罗东犹豫的时候，突然听到身边的同志向他汇报道。　　 “罗处，岳父那边出事了。”　　 这就是他们对于副县长的代号，岳父女婿，一直是他们的重点观察对象。　　 罗东点了点头，“杨处，麻烦你们截着调查，我希望你们能帮我抓到一氧化二氮的源头，也就是审批单位的直接负责人。”　　 “已经在查了，罗处安心去忙。”　　 ……　　 睡梦中的姜峰突然被一通电话给惊醒了，是自己那部私用的手机。　　 看看时间都夜里三点了，也不知道是谁。　　 再一看，竟然还是聊天软件开的视频。　　 “有病吧！”姜峰接下电话便怒骂道，因为他看到了这个人是谁，“你啥时候加的我的好友！”　　 “手机破解密码很简单，老板，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让您看个东西，这以后，我还要依仗着您呢。”　　 姜峰私人用的手机没有加密程序，他也从来不会用这部手机跟任何行动内的人联系，包括拉拢的毒贩。　　 而另一部手机，就是现在交给警察，也没人能破解得了。　　 姜峰揉了揉眼睛，透过屏幕看去，发现是另一部开着视频的手机，而那部手机里播放的，是一个实时的抓捕画面。　　 ……　　 “马坡人需要吃饭，需要富强，需要小康！我，主抓经济，抓了五年，没有一丁点进展，你们知道那是个什么感觉吗？马坡这个小县城，已经穷够了，我必须尽我最大的努力让马坡富强起来！我有什么错？我让马坡人有活干，吃得起饭、住得起房、开得起车，从一穷二百的小县城，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有什么错！”　　 一个富态的老人，站在一栋十一层的小高层楼顶，冲着下边的警车大吼道。　　 “这不是你掩盖马坡毒品交易的借口！如果你想要个体面，最好现在就下来！这件事本来是可以冷处理的！”　　 “冷处理？你是准备瞒着马坡县的老百姓吗？我今天就要说出来，让别人看看你们有多虚伪！我！马……”　　 ……　　 姜海峰不敢置信的看着视频上的这个老人说着自己的罪状，他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知道这个老头是谁，可这个老头说的话，更像是在替给姜峰开视频的人承认罪状。　　 “让你的老丈人给你顶包？你就不怕我现在录屏给你送到警察手里去？”　　 “话不能这么说啊，老板，我只是作为您在马坡县的一个朋友，给您分享一个比较有意思的实况而已，你不在我这看，也能在朋友圈里看到，也能在新闻上看到。我可什么都没干啊，老板，我可是三好市民。”　　 黄一鸣在赌，在赌姜峰就是他听闻的那个老板，即便他就是部门的人，黄一鸣也不怕，因为正跟他说的一样，他什么都没干，只是跟姜峰分享了一个正在发生的视频。　　 “这就是你让我看的东西？”　　 “希望关于我的调查结束之后，老板能给我指条明路！我这，也会给老板提供最方便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