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阳其实姓庞？”　　 “应该不能这么说吧，他是庞伟清发迹前和妻子的孩子，但还未出生，庞总就离婚了，孩子生下来就跟着母亲姓，也一直不知道庞总就是他的父亲。”　　 “这么说，庞伟清一直知道那是他的孩子？”　　 “是的。”　　 调查组组长一拳锤在了指挥桌上。　　 “虎毒还不食子，他个庞伟清竟然为了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亲儿子！”　　 组长是真的怒了，因为李朝阳就是去首都给他们送消息的那个年轻的片警。　　 他到现在才知道，那个年轻的片警竟然是庞伟清的亲儿子。　　 郝春雷拉着组长坐下。　　 “庞……庞伟清其实很后悔。”　　 “后悔有用吗！后悔能让李朝阳同志起死回生吗？惠清被他搞得乌烟瘴气，多少人因他而死，多少贫苦百姓因为他过着苦日子，知道自己逃不掉了才幡然醒悟，怎么，你还要告诉我他需要人同情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郝春雷知道现在调查组组长不太适合再审讯下去，便拉着他走了出来。　　 “组长，缓缓。”　　 没能保护好举报人一直是调查组组长的心结，现在知道了真相，知道了那位年轻的警察竟然是庞伟清的儿子，他能不生气吗。　　 “妈蛋！”　　 郝春雷递给了他一支烟。　　 “至少现在案子已经结了，而且没有死无对证，这个刘秘书把庞伟清做过的事情都供了出来，和我们掌握到的消息全都对的上，而且都有证据，那些因此受苦受难的百姓也得以沉冤昭雪，我们的任务也算是圆满结束了。”　　 “窝囊，我只觉得窝囊，我希望他能接受法律的制裁，而不是像这样被击毙，他欠惠清百姓一个道歉，欠那些死去的人一个道歉！”　　 郝春雷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　　 “对不起，这怪我们，没想到他手上还有人质。”　　 组长赶紧摆手否认。　　 “没没没，我没怪你们的意思，我只是气不过，那种情况击毙歹徒是应该的。郝组长别因为我的话觉得做得不对，我没这个意思。”　　 “明白，明白。”　　 “你说这恶人到了儿才会觉得自己后悔，他是真的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悔过，还是后悔自己被发现了。”　　 “都有吧。”　　 “算了，不想了。”　　 “不想了，惠清现在已经拨开云雾见蓝天了，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这不是结果，而是开始，接下来，才是惠清改头换面的关键节点。”　　 “就像是……灾后重建？”　　 “应该说是难后重建，遗留问题很多，这才是对惠清最大的考验，不过，这不是我们该思考的问题。”　　 “我们只能祝愿惠清越来越好了。”　　 “是啊，只能祝愿惠清越来越好了。”　　 ……　　 “联合行动结束了，你的证人身份已经没了，以后咱们就不能这么随意的见面了，应该说很难再见面了。”　　 “你也赶紧回去休息休息吧。”坐在副驾驶的姜峰说道，“庞伟清最后把钱都转移到了缉毒基金会，说来还真是可笑。”　　 “可能临死前想到那个被他亲手杀害的儿子了吧。”杨国昌叹了口气，“没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是最遗憾的。”　　 “是啊，对了，小蒙现在怎么样了？”　　 “没有生命危险，子弹也只是洞穿了脂肪，没有伤到肌肉，不会落下病根。”　　 “那……”　　 杨国昌知道姜峰想说什么。　　 “现在担心也没用，我们甚至没有新型毒品的相关数据，整个云省也只有你发现的那三个吸食新型毒品的人，但他们都死了。谁也不知道这种能让人一次成瘾的新型毒品会带来何种副作用，也不知道戒断反应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国外也没有吗？这种毒品在东南亚已经泛滥了。”　　 “说句话你可能觉得会有些可笑，很多国家还没把这种新型毒品定义为毒品。别指望其他国家像咱们一样，一个毒品还没在国内扩散就已经严防死守了。”　　 “财力不允许吗？”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这种新型毒品的布局很有意思，国外的同志们发现，这种新型毒品泛滥的区域都是三不管地带，而且，据说是不允许销售到其他地域，说白了，就是还没有引起关注。”　　 “庞伟清从哪弄到的这些东西，那个刘秘书说了吗？”　　 杨国昌又是摇了摇头。　　 “他说不知道，测谎设备也没看出问题，我感觉应该是真的。”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觉得这东西要在国内开始泛滥了吗？”　　 姜峰点了点头。　　 “是的。”　　 “不愧是雷副厅的徒弟，你们两个连想法都一样。”　　 “师父也这么觉得吗？”　　 “还记得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在惠清吗？”　　 “把所有出入境口岸严防死守，留下惠清，诱敌深入。”　　 “而现在，雷副厅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对啊。”　　 姜峰恍然大悟，他不得不佩服自己师父的远见，庞伟清能拿到新型毒品并不是偶然，而是使然。　　 “外国势力坐不住了，盯上了国内这块大蛋糕，但我们缉毒人员，要让他们这群苍蝇知道，他们盯上的不是蛋糕，而是粘蝇板。”　　 ……　　 “先生，庞伟清出事了。”　　 林作栋躬着腰，一直没敢抬头。　　 “说说吧，为什么不听我的去找那个小警察？”　　 当初林先生的意思是让林作栋找李蒙，通过正规渠道把新型毒品送入国内。　　 但林作栋却选择通过庞伟清的走私途径运进国内，而现在，庞伟清出事了。　　 “我不太愿意相信警察，而且，庞伟清的走私途径很稳固。”　　 “稳固的话为什么出事了？”　　 “我们的货没有出问题，现在当地的警察应该还没有发现，只是庞伟清这个人没了。”　　 先生并不生气。　　 “我要的就是警方知道这个毒品，而你，打乱了我的计划。”　　 “庞伟清跟肇永庆有联系，我才会选择让他来接收我们的货，他一旦被警方查到，就一定会牵扯到肇永庆，但谁都没想到，还没等他开始用那些东西，人就已经死了。”　　 “罢了，再想其他办法。”　　 “先生，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就说。”　　 “这些货的来路您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先生当然知道。　　 “想说什么？”　　 “金三角现在一家独大，咱们到时候可能要跟韩青交恶。”　　 “怕了吗？”　　 林作栋低下头，没再吭声。　　 “知道你好心，放心，韩青只在乎钱，老板是谁他根本就不在乎。还有，他再厉害，也只能在他那一亩三分地上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