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姜峰显得有些尴尬，否定的时候都结巴。　　 秦芷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提着醒酒器坐到了姜峰的身边。　　 “姜警官放心，我和他现在只存在商业往来，没有任何其他来往。”　　 姜峰刚想说用不着跟他解释，可转念一想，他还真的挺需要知道肇永清现在到底再跟秦芷合作什么。　　 “你和他在做什么？”　　 听到姜峰这么问自己，秦芷更高兴了。　　 在她看来，姜峰关心自己和肇永清的往来，就是在告诉她姜峰跟自己有机会。　　 “一点小生意，帮他的酒水做做出口。”　　 “你们天河还能给酒水做出口？”　　 “对啊，天河进出口贸易有限公司可是我天河独立的分公司，都在同一个办公楼上，但它只经营进出口代理。不光是酒，只要是需要出口或是进口的东西，我们天河都有在做。”　　 他关心的根本就不是天河的经营范围，而是肇永清跟秦芷的合作竟然是酒水出口贸易，难道新毒品就是这么送到马亚去的？　　 “他那个永清酒厂的酒我也尝过，味道还可以，真没想到他那酒竟然还能出口。”　　 “出口也没什么地方要，他那种酒才上市几个月而已，就他之前在国外做生意的一些朋友，帮忙在他们当地推销一下罢了，出口额很低。我跟他合作也只是想感谢一下他对天河还有我的帮助。”　　 姜峰又得到了有用的信息，肇永清的酒只往马亚出口。　　 这不仅品类对上了，连地点也对上了。　　 “姜警官，我以后不想这么叫你了，也不想你叫我秦总了。”　　 “那……”姜峰心里是想拒绝的，他不想跟秦芷牵扯感情问题，可眼看自己只是跟秦芷吃了顿饭，就得到了这么多有用的消息，他……只能当一次“渣男”了。　　 “那我叫秦姐？”　　 秦芷被逗的哈哈大笑了起来，“您还真是不会讨好女人，就叫我秦芷吧或者……叫我小名，兰兰。”　　 姜峰一想到要叫一个大自己三岁的中年妇女“兰兰”就浑身鸡皮疙瘩，“那秦芷，我敬你一杯。”　　 秦芷撅着小嘴，碰了碰姜峰的杯子，“好的，峰哥。”　　 “我没你大。”　　 “我就想叫你哥。”　　 已经四十多岁的秦芷表现的像是个倔强的小姑娘。　　 她这辈子从没被谁呵护过，她是家里最年长的孩子，嫁的两个人虽然都比自己年长，但没一个负责。　　 知道姜峰就是莲山的缉毒英雄之后，她就认定了姜峰。　　 因为她坚信，一个敢和毒贩拼命的男人，绝对是一个负责任，且能保护自己的人。　　 这对秦芷来说，已经足够了。　　 “听着……有些别扭。”　　 “习惯就好了，峰哥，能不能跟我讲讲你的故事？”　　 “我的？”　　 “对，我想听听。”　　 “我结过一次婚，但是已经离了，有个孩子，今年应该十六岁了……”　　 微醺的秦芷靠在姜峰的肩膀上，听着姜峰给自己讲他过去的事情。　　 姜峰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怎么得，竟然开始说起了自己的过去。　　 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钱包，在自己警官证的最下边，掏出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　　 “姜无暇，我闺女。”　　 “无暇……好名字。这是她小时候的样子？”　　 姜峰看着照片上自己肩膀上坐着的可爱小姑娘，骄傲的点了点头，“是，漂亮吧。”　　 “特别像你，峰哥有没有她现在的照片，十六岁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一定比小时候更漂亮。”　　 姜峰突然叹了口气，手摩挲着照片上小女孩的脸，“我和她已经十年没见面了，我……我不知道她现在长什么样子。”　　 身为一个父亲，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该有多么心痛。　　 “是你前妻不让你见她吗？”　　 姜峰喝了口酒，摇了摇头，“是我不敢见她。”　　 “为什么？”　　 “十年前她发高烧，把嗓子给烧坏了，我当时工作没能陪她，她妈妈就跟我离婚了，独自带着她去国外治病，我怕我再见她的时候，她还是……”　　 姜峰没能说出口，他怕自己的闺女到现在还是个哑巴，那样的话，他绝对会自责到死的。　　 “总之，是我主动选择跟她们断了联系。”　　 “你这是不负责任。”　　 姜峰没想到秦芷会跟自己说这么句话，可他却没想反驳，反而点了点头。　　 “我觉得也是。”　　 可事实并不是如此，他每个月的工资只给自己留一千块钱，剩下的全部都打到了他和妻子离婚时留给她的一张银行卡内。　　 一直坚持了十年。　　 所以，四十多岁的姜峰一辆破捷达开了十多年，因为他压根就没钱换车。　　 自己的新车都是咬牙付了几千块钱首付，又整的一辆五万不到的国产车，因为那车便宜，还好修。　　 现在虽然他有钱了，但那些都是毒品赚来的赃款，他一分钱也没敢花。　　 秦芷最讨厌的就是不负责任的男人，可她却看得出来姜峰绝不是那种人。　　 她从新闻上知道了一些姜峰的基本信息，他的父母已经去世了，又是独生子，身为缉毒中队队长，工资谈不上高，但绝对够把自己捯饬的看上去富态一些。　　 但他却在姜峰身上看不出任何金钱的气息。　　 拿出来的钱包已经卷边了，里边只有两张银行卡，钱夹里就两张红钞。　　 开的车又是一辆不超过五万块钱的小破车，身上除了一块看不出牌子的老手表，一件装饰品都没有。　　 姜峰又没什么大病，根本就没有花钱的地方，唯一一个可以让姜峰花钱的，应该就是她那个可能还哑巴着的闺女了。　　 秦芷自然也能猜到这点，所以，她并不讨厌姜峰。　　 “如果你的前妻带着女儿回来找你复合，你会跟她重归于好吗？”　　 姜峰毫不犹豫的回答：“会。”　　 姜峰不是为了找机会拒绝秦芷，而是他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他欠自己的前妻和女儿太多太多了，他清楚自己对于她们母女的亏欠这辈子都还不完。　　 秦芷听到这样的答复没有生气，也没再说话。　　 她紧了紧搂着姜峰的胳膊，闭上了双眼。　　 姜峰总给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这种安全感很舒服，舒服到她都有些倦了。　　 “我可以靠在你肩膀上睡会吗？”　　 还没等姜峰回答，她便已经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