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峰给马仕云打去了电话，他不想承认幺鸡给自己的消息是真的。　　 “很遗憾的告诉你，没错。这不是什么秘密，附近城市的毒贩都知道，我也是从我抓过的一个毒贩嘴里听说的。”　　 “当初你不告诉我就是这个原因，对吗？”　　 “是的。先入为主的知道了毒贩是卧底一定会影响你的调查方向，不过现在你已经调查到这一步了，应该也不用担心这些。”　　 姜峰沉默了好久，不知为何，他就是没办法接受毒贩是卧底这件事。　　 “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利益的诱惑下保持本心，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在暴力的环境下坚守自我。”　　 姜峰不想听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知道他是谁吗？”　　 “当然不知道。”　　 “他是行动里的吗？”　　 “不知道，卧底我只认识两个，一个是你，另一个是东升。”　　 姜峰抽了口烟，缓了好久，“多谢。”　　 挂了电话，姜峰开始思考这个卧底到底会是谁。　　 抱着这个疑问，他从车上走了下来，再次奔着古玩市场去了。　　 ……　　 “之前的调查你为什么不说！”　　 林敏刚走进刑警大队的门，就听到牛队长冲着一个年轻人吼了起来。　　 “警官，我……我也怕啊，他给我打电话说……”　　 牛队长打断年轻人，“上审讯室来！”　　 林敏凑了过去，叫住了牛队长，“牛队，是那个年轻人的案子吗？”　　 牛队点了点头。　　 “我可以旁听吗？”　　 “可以。”　　 ……　　 “他跟我打电话说，说他进门发现一群人围在一起，各个面前都放了一个特别大的黑色塑料袋，他还看见一个大胖子在吃邮票，他还说以为遇到了神经病，跟我说着完来着。”　　 “之后呢？”　　 “之……之后我们就一块集合下班了。”　　 “他工作结束去找你的过程中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员，或是有人跟踪你们？”　　 “这……这我还真没注意。”　　 审讯还在继续，但林敏已经发现了重点。　　 他说那个年轻人临死前跟他说有一个大胖子，这个信息就已经可以帮助警方去确定这人的身份了。　　 林敏走了出来，跟着牛队的队员去调取了监控录像。　　 沿着那个年轻人的行动轨迹，林敏一一筛查他出现过的每一个店铺。　　 “停。”林敏手指向了屏幕，“这个人你们认识吗？”　　 “这个……”这位队员看到这人显得有些紧张，“应该不是他，接着往下看看吧，林法医。”　　 “不，就他，这符合证人的描述，大波人员聚集，而且其中有一个身体肥胖的男人，同志，他是谁？”　　 “他……”　　 牛队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他叫古勤，是我们绿阳古玩市场的一个古玩商，还是我们绿阳古玩协会的会长，也是绿阳古玩市场最大的股东。”　　 “就因为这你就觉得不可能是他？”林敏的语气带着些许怒意。　　 看队员不知如何应对，牛队把他给打发走了，“如果是我，我也不会去怀疑他，正因为他，我们绿阳才发展起了古玩行业。如果按你说的他可能涉及什么新型毒品的话，这有些不合理，因为他的收入比一般毒贩要多的多，多的时候一个月进账数百万，而且很稳定。他没有从事毒品犯罪的必要。”　　 按照这么说，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要不咱们往后看看？”　　 两人接着看往下看，一直看到那个年轻人从古玩市场离开，都没有再发现第二个有这么大嫌疑的地方。　　 牛队的脸色也变得沉重，看着电脑屏幕一言不发。　　 林敏已经笃定，这个古勤绝对和LSD邮票毒品有关，“牛队，还是他的嫌疑最大，我劝你们还是赶紧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只有人证，而且人证还直说了一段话，警察可以借着这一段话去询问，但却不能用这一段话去抓人。　　 视频上虽然能够证实证人所言，但却没有任何古勤从事贩毒活动的证据，视频中也没有看到任何疑似毒品的东西。　　 如果说拿着这点东西把古勤抓回来询问，询问过程中再没个新证据，放了之后古勤肯定会更加谨慎，以后再想抓他就难了。　　 “给我们一些准备时间，这不是能贸然行动的事情，林法医。”　　 “我劝你还是尽快。”　　 林敏不是瞎催，元春那边已经给沈龙汇报过情况了，其他县区的加工厂也都尽数关闭，这就证明毒贩已经开始隐藏证据了。　　 这是跑路的预兆，如果再慢一些，很有可能人都没了。　　 元春的事儿林梅没跟牛队提，沈龙不让，他还不知道元春那边发生了什么。　　 林敏只希望自己的催促能让牛队他们动作再快一些。　　 两人这般商讨，都忘了这大案队的办公室，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人。　　 ……　　 “疏忽了啊。”接到电话，古勤暗自感叹一声，“怎么感觉这小子就是冲着我来的呢？”　　 “大哥准备怎么办？”　　 “找个机会，告诉他我要出国，临走前想跟他见一面。”　　 “您见他干什么？”　　 “按我说的做。”　　 ……　　 尸体的尸检报告和司法鉴定书虽然已经做出来了，但这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尸体还没有被家属领走。　　 林敏走近了法医室，再次对尸体进行了一次检查。　　 他想再仔细检查一遍，看看能不能在尸体上再发现一些痕迹，如果有证据，牛队就可以直接去抓那个叫古勤的胖子。　　 他这边刚掀开裹尸布，一个年轻的警察走了进来。　　 林敏没理会他，自顾自的忙着。　　 可这一抬头，却发现这个年轻的警察站在了自己身边，“怎么了，同志。”　　 “林法医，刚……刚才我去出入境管理区提档案，顺道查了一下你上午跟牛队说的那个古勤。”　　 “牛队让你查的？”　　 “不是……您不是说怕他跑了吗，我就想着顺便问一下，发现古勤刚刚办理的护照，而且昨天去申请了缅国的签证，这是不是就证明他准备跑了啊？”　　 林敏放下了手里的手术刀，看着这位民警，“猜到了还不赶紧去告诉你们牛队，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又帮不了你？”　　 “就是……”这位年轻的法医支支吾吾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想跟您说说，说说。”　　 说完，这位年轻的民警放在桌子上一张名片，就离开了。　　 林敏接过名片，发现上边写着两个字，古勤。　　 他冲出了法医室，发现走廊里已经没了那位年轻警察的身影。　　 “牛队，帮我查个警号。”林敏念了一串数字，这串数字正是刚才那个年轻民警胸前的，就这么一会，林敏竟然已经记下了。　　 “没有这个警察，怎么了？”　　 林明突然明白了这张名片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了，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