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喽。”　　 姜峰做了一桌子的菜，能让他亲自下厨的没几个人，这门外敲门的就是其中一个。　　 “这还没进门就闻着香味了。”　　 “郝警官来了我可不得亲自下厨。”　　 “说好的，临走前好好喝一杯，看……”郝春雷从怀里拿出了四瓶青稞酒，“吓不住你吧，姜海峰同志。”　　 “吓不着，吓不着，坐吧。”　　 “老杨没来是个遗憾啊。”　　 “杨处长怎么回去那么快，好像把我送回家之后他就连夜往省城赶了。”　　 这说的好像姜峰不知道杨国昌为什么回去一样。　　 没办法，现在还不能跟郝春雷表露身份，即便姜峰已经知道郝春雷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他也不能与他相认，即便这屋子里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　　 “我们一块去搜了庞伟清的家，发现了一箱子酒之后，他就带着那箱子酒撤了，走之前才想起来给我打个电话。”　　 郝春雷的嘴里尽是埋怨，看来他也和杨国昌处成朋友了。　　 “那杨处长可肯定是有任务在身。”　　 “不说他了，咱们该吃吃该喝喝，他没来吃你做的饭，那是他没缘分。”　　 说着，郝春雷已经打开了瓶酒，拿起姜峰的酒杯给他倒上。　　 “你呢，老姜，准备去干什么？”　　 “这次警务科技信息化建设需要志愿宣传员，我报了名，明天就跟着刑警总队去下一个城市做宣传了，主要是去给民众做一下科普性质的宣传。”　　 “好事，好事，你们云省省厅的领导班子考虑的还真是周全，这对民众的科普宣传一定不能落下，不然到时候出了事儿说都说不清楚，就像老杨这次出的事儿，没做宣传之前，惠清的老百姓都以为警方有什么黑科技瞒着人民群众呢。”　　 “我想这次的宣传目的应该也是如此，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得让老百姓们知道警察的实力。”　　 “说得对，来，喝一杯。”　　 两人碰杯对饮，那叫一个畅快。　　 酒过三巡，这四瓶青稞酒也就剩一瓶半了，两人也到了微醺的状态。　　 “呦，这转眼咱们两个就干掉两斤多了。”　　 姜峰拿起那半瓶酒，给郝春雷添上。　　 “怎么，不想喝了？之前你可不止这个量。”借着酒劲，郝春雷已经不想再装下去了，“老姜，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黑警？”　　 姜峰添酒的手停下了，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　　 “不能说是吗？”　　 姜峰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话。　　 郝春雷接过姜峰没倒完的那半瓶酒，给自己填满。　　 他从内兜里拿出了一张纸，拍在了姜峰的面前，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姜峰看着纸张上的内容，愣住了，这是一封推荐信，推荐人是反贪总局的一位领导，而被推荐人就是郝春雷。　　 再看任务地点，竟然是莲山。　　 “这次反贪总局来云省可不止要解决惠清的问题，他们接下来的时间会转移到其他城市去做暗访，而莲山缉毒英雄是黑警的案子，他们自然要去调查个清楚，最多两个月，他们就会到达莲山，如果到时候你还是姜海峰，那姜峰，要被莲山人骂一辈子。”　　 郝春雷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再次一饮而下。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我不希望我的战友背着本不属于他的骂名过活，即便他死了，我也想让他以缉毒英雄的身份死，因为他说过，如果他死了，他希望和他的父亲一样被葬在警察公墓，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我想给他烧纸都找不着坟头。”　　 姜峰沉默了，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给开了剩下的一瓶酒，给自己倒满。　　 男人不善于表达感情，亦或是他们有不一样的表达方式。　　 就像想在，姜峰想说的话都在酒里了。　　 之后的一斤，两人没有再说一句话，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喝酒的进程。　　 半个小时之后，酒一滴都不剩了，两人也已经晕乎了。　　 郝春雷拍了拍自己的脸蛋，穿上自己的外套。　　 “走了，明天我得回肇晖，你得离开惠清，咱们下次再喝。”　　 “下次陪你喝个痛快。”　　 郝春雷探腰锤了锤姜峰的胸口，便朝着门外走去。　　 手按在门把手上，郝春雷的脚步停下来。　　 “下次，我们就约在莲山。”　　 “好……”　　 姜峰抬头想应下，可郝春雷已经离开了。　　 看着桌子上的四个空瓶子，姜峰不知怎么笑了出来。　　 晃晃悠悠的走进卧室，趴到了床上。　　 “下次，我们约在莲山。”　　 ……　　 “姜海峰怎么还没来？”　　 “可能遇到什么事了吧。”　　 “给他打个电话。”　　 负责清点人数的特警同志正准备给姜峰大电话，突然看见一个拉着行李箱飞奔的男人。　　 “来了，来了！”　　 “就差你了，怎么迟到了呢？”　　 姜峰一脸不好意思，“昨天临走跟朋友喝了个酒，一不小心喝大了，起晚了，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　　 “不碍事，支援工作的时候可千万别再喝大了，咱们不要求你们禁酒，但别影响了工作。”　　 这位特警同志把姜峰当成酒鬼了。　　 “明白，明白。”　　 “走吧，大家上车，咱们下一个目的地是临县，明沽县。”　　 ……　　 坐飞机还是要快一些，当天晚上，郝春雷就已经返回了肇晖。　　 下了飞机没有回家，他第一件事就是返回市区，把自己手里的推荐信交给王局，为了帮助姜峰，已经决定要在两个月之后再次奔往云省了。　　 “这一回来就告诉我又要走，你还是不是我们市局的人了？”　　 “反正也只是推荐信，您也可以选择不推荐。”　　 王兴科摘下老花镜，狠狠地瞪了瞪郝春雷。　　 “我要是不同意，你准备烦我多长时间？”　　 “那您就同意了吧。”　　 “让我想想。”　　 “没问题，您好好考虑考虑。为了等我让您加班到现在，要不我去请你吃个饭？”　　 “没这福分，我下班了，对了，去你办公室一趟，有人在等你。”　　 “谁？”　　 王兴科没有多说什么便离开了，郝春雷朝着刑警队赶了过去，这到了队里，发现自己办公室的门外守了个男人。　　 还没等他问这是谁，男人替他把门给推开了。　　 再看屋里，那是一位老人，郝春雷看着他总感觉有一丝熟悉。　　 “你好。”　　 “您是？”　　 “雷克正，姜峰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