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队长让所有人都走了出去，只留下了沈龙和姜峰，看来他还是选择了相信这个省厅来的领导。　　 “姜海峰同志说的不错。”称呼都已经变了，“他死的确实蹊跷，准确的说，他好像是自杀的，他死的位置有道路监控，监控显示他在道路上晃晃悠悠的走着，突然一头窜进一辆正常行驶的后八轮的车底，让你看的只是他的脸，他胸部以下已经……还是自己想象吧。”　　 “怎么会？”　　 “所以我们就认定这不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他出事儿的地方离他的住处很远，如果他打车去那里要半个多小时。那是我们绿阳链接临县的县道，路边啥都没有，全是荒地，五六点的时间来来往往都是大车，就好像是奔着他去的。他死之前没有任何人对他说过任何偏激或者过激的话，调查他的身世和家庭背景发现这个人的家庭生活还挺滋润的，女朋友很漂亮也很听话，父母也都宠着，工作上虽然不怎么上心，但他们的管理模式也不至于发生职场霸凌，而且他在他们公司人缘很好。”　　 牛队长缓了口气。　　 “所以，我们根本就没办法证明他有任何自杀的意图或是动机，除了今天跟你这发生的憋屈事儿。”　　 “不可能的，虽然只见过两面，但我知道他那愣头青的性格，就是心里过不去坎，他想的肯定也是想办法报复我，而不是自己去自杀。”说着，姜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你没说他是怎么到那个地方去的。”　　 牛队长冲着姜峰比了个大拇哥，“姜海峰同志不当刑警真是亏了。不是我不说，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从市场出来之后，所有的行程完美避开了所有道路监控，而且他消失的位置，连民用监控都没有，对于我们目前的侦查资料来看，他整个人就好像是直接瞬移到十公里之外的一样。也正因为如此，这个看似是交通事故的案子才会移交到我们大案队。”　　 “你们来找我是怀疑我做了什么，对吗？”　　 “是。”牛队也没避讳，“但就目前来看，你没有杀他的动机，也没有杀他的能力。”　　 “他死前都去了哪里？”　　 “去了二十多家古玩店做拉人宣传。看了监控，虽然都是被赶出来的，但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正常现象，而且，他去的每一个商家的监控我们都在市场的物业部门中查到了，没有发现他跟任何商家起过任何冲突。具体的还没开始查，明早我们会进行一次大筛查。”　　 能尽快完成的调查这个大案队都已经做过了，专业刑警，当然办事效率高，姜峰听着也没感觉有任何问题。　　 从目前证据上来看，这个愣头青好像就是上路自杀的一样。　　 但一个家庭和睦，爱情美满的年轻人，怎么就突然选择自杀了呢？　　 姜峰想不出来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更想不出来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件事有那么强烈的不安感。　　 “尸检，尸检呢？”　　 “同步进行中，死因基本上是确定了，毕竟身子都成那样了。”　　 “不对，‘死因，并不是已故之人想要告诉我的唯一消息’，一定能从尸体上再发现什么重要线索。”　　 沈龙和牛队长听得都是一愣，“什么意思？”　　 这句话不是姜峰说的，是一位法医说的，姜峰突然想到了他。　　 “尸检最好认真一些，我觉得你们案子的突破口可能就在他的尸体上。”　　 “好……好。”牛队长答应的也是一愣一愣的。　　 看沈龙听的这么认真，他也不敢有什么疑问了。　　 可咋想咋觉得不对，这屋里明明他和沈龙龙才是警察，为什么一直在提建议的是这个姜海峰呢。　　 “需要我配合什么调查我全力配合，任何形式的我都可以接受，但请不要影响到我的正常工作。”　　 “牛队长觉得如何？”这句话是沈龙问的。　　 沈龙都发话了牛队长哪还敢有任何推辞，“没问题。”　　 “今晚需要我再配合什么吗？”　　 牛队长看了看手表，“等我出去问一下情况。”　　 他推门而出，问道了刚才吩咐下去的任务，“酒店监控录像都调取了吗？跟姜海峰说的有没有出入？”　　 “没有出入，他说的时间都对上了。”　　 “那就先收队，接着查，明天重点查人，传唤死者的其他几个同伴，以及老板到场进行问话。”　　 “古玩市场呢？”　　 “穿便衣去走访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要弄出太大阵仗，最近他们好像搞了个什么活动，阵仗太大影响了他们生意，我们跟县里不好解释。”　　 “明白。”　　 “收队。”　　 ……　　 “人怎么会死了呢？”　　 沈龙坐在姜峰的房间里，啃着丁伟刚刚送来的龙虾，“别多想，跟你没关系。”　　 “我知道跟我没关系，但是龙哥，我总要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的死也毫无预兆，董安的死也是如此，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杀了他们两个？”　　 “你脑洞是不是太大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他们唯一的交集可能就是来过这个古玩市场，要这么说的话，你，那两个元春的同志，是不是有一天也……”　　 沈龙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可能开的有点大了，赶紧删了自己一嘴巴，“呸呸呸，说什么呢我。你就是想的太多了，让他们查吧，你该配合什么就配合什么。”　　 沈龙都没发现他这个变化，放在以前，他才不会在意这些，说出来了就说出来了呗，玩笑嘛。　　 “不对，你说他们县城有法医吗？”　　 “废话，每个县局最少配备一到三名法医，这是规定。”　　 “我是说专业法医，莲山之前那么乱，都没有专业的公安法医，有什么需要进行鉴定的尸体还都要往省法医尸检中心送，绿阳命案率很低，刑事命案率更低，这种地方会有专业的公安法医吗？”　　 “你就说你想干什么吧，拐外抹角的，得亏你刚才没在那牛队面前说，让他听到了还以为你在内涵他们刑警大队。”　　 “我真觉得这个案子跟董安的死有关系，我想到了一个人，我想让他把两个尸体都验了，他绝对比我见过的任何法医都专业，他一定能发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谁啊？能让我老弟这么佩服。”　　 “林敏。”　　 沈龙差点没把嘴里的龙虾壳咽进去，“省尸检中心那个小年轻？”　　 “对，就是他，你能不能把他调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