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说组织对我有安排？”说效果后，姜峰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组织的指示，他已经多长时间没听过了。　　 他就像是组织放养在外的孩子，组织从来都只关心他是否活着，至于他做什么，除了大方向外，组织从来没有过问过。　　 起初姜峰还觉得自己能行，可时间越长、战线拉得越开、路上遇到的同志越多，他越想有个人能帮帮自己，帮自己出出主意，告诉自己按他说的做就行。　　 他期盼着杨国昌能跟自己长篇阔论，细说组织接下来的长线规划。　　 可杨国昌嘴里就蹦出来一句话，“组织想让你接管和慧的公司。”　　 “就……这？”姜峰还以为杨国昌话没说完，可等了半天好像确实没有了。　　 “对啊，就这。”　　 “不是……就没有什么具体的指令？”　　 “这还不够具体吗？”　　 “我的意思是更细致一些，比如说我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剩下的几个县城我该做什么？还有组织到底知不知道害死邱海林以及和慧背后的毒贩到底是谁？”　　 “组织要是知道的话要你干什么？你不就是来整合边境毒贩的吗？”　　 “我……”姜峰被怼的哑口无言，“我还以为有什么重要指示，结果就是让我接管公司。”　　 毕竟这也是和慧的想法，虽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嘴上，和慧是想让姜峰去接管她的公司的。　　 “为什么？组织为什么想让我接管和慧的公司？”　　 “不知道，组织就是这么让我跟你传达的，至于为什么，组织不会告诉我，我也不想知道，这要看你自己判断了。”　　 “果然，我还是那个被组织散养的羊。”姜峰自嘲道，“那和慧呢？我接管公司，和慧怎么办？”　　 “组织没跟我说过要她怎么样，我不是她的联络人，跟她也不认识，她的事不由我来安排。”　　 “那她的联络人是谁？”姜峰总有总不好的预感，一种组织要放弃和慧的预感，就像古勤、吕洋、以及齐东升那样。　　 为了行动的顺利进行，牺牲一个同志，这种事情姜峰做不出来，但从组织的视角来看这件事情，就不一定了。　　 杨国昌丢给了姜峰一支烟，看着姜峰的眼神略带深意，看来这个愣头青竟然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觉得这个问题应该问你。”　　 “问我？问我做什么，组织都没跟我联系过，我上哪知道她的联络人是谁去？”　　 “跟你师父说的一样，你这脑子也就在办案上灵光了，来吧，跟你说说案子，这次事情闹得有多大你知道吗？”杨国昌转移了话题，给姜峰递上了他梳理好的资料，“看看吧。”　　 看着杨国昌发出来的资料，包括他早上从手机上看到关于招标会的恶意猜测，自己被抓后又出现的关于参与贩毒的相关猜测、还有地方内部的书面报告以及处理意见。　　 看到处理意见的时候，姜峰不淡定了。　　 因为上边写着，要对和慧及其公司进行全面全方位的缉毒筛查工作。　　 “凭什么？只针对案件进行调查我非常理解，但为什么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能对一个人进行这般大力度的调查？如果执法人员可以被舆论左右，那还是个狗屁的人民警察？”　　 “就算没有这个案子，对于一个进出口贸易企业进行缉毒检查也是应该的，这只不过是个由头罢了。”　　 “这明显是在被人引导着往这个方向走！”　　 “老姜，你要学会多角度的思考问题，这一直是你的弊端，也是我最瞧不上你的一点。从你的角度看确实，这是被人故意朝着和慧身上引，但对于不知道内部事情的人呢？和慧的大规模收购已经出过两起命案了，舆论一直都没断了，很多人都说是和慧准备以此来压低价格，这事儿你知道吧？”　　 姜峰当然知道，那天那位老刑警已经告诉过姜峰了。　　 “紧接着就是这次招标会，你知不知道这次招标会意味着什么？这是历年来最大的一次警务设备招标会，预计支出一千三百余万，允许上浮百分之二十，你知道这对于一个县城来说，除了地产外，这是一次多大的招标项目吗？这么大的一个项目，一群实力雄厚的企业老板突然就放弃了，如果你是其他不知道内情的人，你相信你没和沈龙说道过这事吗？”　　 “把话说完。”　　 杨国昌点燃了自己的烟把火机丢给了姜峰，“再然后就到了刚才的事儿，在已经到和慧手上的药企种，发现了一种全新的毒品。”　　 “真的是阿尔法PVP？”　　 先前只是猜测，但现在从杨国昌的嘴里说出来，姜峰就能确定了。　　 “真是阿尔法PVP，那一对儿夫妻，两个硕士研究生，竟然就是毒贩。初步审讯结果是那个男的，也就是江瀚，在米国学习间接触到了这种新型毒品，这种毒品在国外管控力度很严，所以它的价格非常昂贵，药效强，深受北美瘾君子喜爱，而且他发现这种毒品的成本很低。回国期间他就开始研究考虑复制这款毒品，结果发现复制它非常容易，且国内暂时还没有对此物品有过监管，就通过在米国留下的联系方式开始进行贩毒。”　　 “他们怎么把毒品运到米国的？”　　 “很简单，跨国物流快递过去的。这种毒品新到里边的成分都没有正式名称，自然也不可能纳入我们警察的监管。”　　 “没想到啊没想到，一个原产地在国内的毒品竟然到现在才被发现。我看上边说他们还有其他地方的销路？”　　 “你就没仔细看我给你的文件，自己读读上边内部报告里写的是什么。”　　 ……　　 回到姜峰被人带到杨国昌这个据点之前，江瀚还被关在警局的审讯室。　　 审讯结束之后，一位民警把笔录递到了他手里，“签字吧。”　　 江瀚翻着翻着，发现笔录的第三页压着一字条，看到上边的内容，他不敢置信的抬头看了看面前两位负责审讯的警察。　　 可这两位警察没一个正眼瞧他，自顾自的收拾着东西。　　 “如果没什么要说的，就签字吧，回头审讯还会继续，还有，我劝你最好如实供述你妻子的位置，她没参与过贩毒行动，接受调查才是最好的结果，我们想找到她只是时间问题，除非她能在短时间逃到国外去。”　　 话已经不需要说的再明白了，字条上写的清清楚楚，只要自己按照字条上的内容说出来，胡萌就能带着女儿安全出国。　　 他已经顾不得是真是假，说出上边的话对他没坏处,为了老婆孩子，他得试一试。　　 “我在邻国也有贸易往来，用的就是和总的服装贸易路线……”　　 “说仔细点，什么时候开始的，用的什么路线，运往何处，销往谁手，最主要的，和慧知不知情？”